第056章 給人開瓢了
「那怎麼行?」我眼一瞪,「我瞞他都來不及,怎麼可能主動告訴他,萬一他知道了,把夏天搶走了,我怎麼辦?他有錢有勢的,我告都告不贏!」
「我覺得陸九橋不是那樣絕情的人。」老徐說道,「從那天他帶孩子玩就能感覺到,他雖然表面看起來冷,但他內心是很細膩的,我敢保證,他帶起孩子來,不會比你差。」
「那也不行,這事沒商量。」我說道,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起碼短期內不行。」
「你呀!」老徐無奈地戳我一指頭,「反正我就是個建議,聽不聽在你,但是你和他接觸時,要適當放軟一些,別一天跟吃了槍葯似的,就你這態度,萬一將來他知道被你耍了,絕對不會給你留情面。」
軟?怎麼軟?我鬱悶地灌了一口酒,嘆口氣。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一見陸九橋就有氣,別說軟了,不找機會嗆他幾句我都不甘心。
不過,為了能讓老徐走的放心,我還是違心地答應了她。
「好,我知道了,我盡量。」
「嗯,這樣我就能放心點。」老徐果然說道。
我看著她,有心想問她家的地址,試了幾回沒問出口。
如果她不想說,我問了豈不是兩個人都尷尬。
「你想說什麼?」老徐放下酒瓶,瞥我一眼,丟了一根煙給我,「有話就說,吞吞吐吐的可不像你。」
我接過煙,乾笑兩聲。
「我是想問你家的地址,又怕你不方便說。」我說道,拿過打火機把煙點上。
「也沒什麼不方便的。」老徐說道,「我不告訴你,主要是覺得沒什麼用,你要真想知道,我就告訴你。」
她拿過手機,噼里啪啦打了一行字,編輯成信息發給我。
「存起來吧!」她說道,「萬一我失蹤了,你好找我。」
「呸呸呸,烏鴉嘴!」我嗔怪道,「要出遠門的人,怎麼能說這麼喪氣的話,快,你也呸三下,去去晦氣!」
「切,封建迷信!」老徐不以為然地說道。
我不幹,堅持讓她呸,她被我纏的沒辦法,只好呸了三下。
然而,即便是這樣,也沒能去掉晦氣,老徐這一趟回家,真的出了事。
我後悔莫及,恨自己當初沒有堅持陪她回去,但那時,一切都晚了。
吃完飯,我有點頭暈,就躺在老徐床上休息,看著她在床尾繼續收拾東西。
「你這是要走多久啊,帶這麼多衣服?」我說道,「你可別告訴我你打算長住啊,我會想死你的!」
「住多久我也說不準,誰知道老太太的病好不好呢,要是死的快,我就回的快。」老徐說道,談起母親的生死,竟然如喝涼白開一樣。
這感情是有多淡呀!
但是,我了解的老徐,並非冷血之人,而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女子,所以,若不是被對方傷害過,她必不至於此。
沒錯,我就是這樣相信她。
到了晚上,雅尼打我電話,問我今天怎麼沒去找他,說還想讓我陪他再到處玩玩。
我答應了他,帶上老徐,去酒店接他。
老徐起初不願意,說她和雅尼不認識,對方又是個外國人,怕去了大家都拘束。
我說沒事,在雅尼的字典里就沒有拘束這兩個字。(不對,應該是這個單詞)老徐被我好說歹說,才同意了,說就當是臨走再陪我瘋一次。
雅尼見到老徐的第一眼,驚為天人。
「天吶,琳達,沒想到你還有這麼漂亮的一個朋友,為什麼不早點介紹我認識?」他歡天喜地的說道,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艷之情。
老徐略微能聽懂他說的話,長這麼大頭回被國際友人誇獎,難得含羞帶怯了一回。
我說的一點都沒錯,雅尼的字典里根本沒有拘留這個單詞,他只用了三分鐘,就和老徐聊熟了。
上車的時候他和老徐還不認識,下車就不把我這個老朋友放在眼裡了。
我們滿城轉著胡吃海喝了一通,別提有多暢快。
雅尼天生對酒吧有說不出的喜愛,吃飽喝足后,又提出去酒吧坐坐。
我不想再去三里屯,陸一帆天天就長在那,我不想再撞見他。
後來,經過和老徐商量,我們去了工體那邊一間很有名的酒吧。
雅尼興緻很高,邀請老徐下舞池去嗨皮,老徐推脫不過,看我的面子,就陪他去了。
我喝著啤酒看著他們跳,老徐一旦放開了,還是很歡樂的,我真喜歡她這樣的狀態。
雅尼似乎對老徐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但我搞不清他是出於新鮮感還是真的動心了。
要說動心,也未免太快,但我家老徐就是有讓男人一見傾心的資本。
我點了一支煙,靠在卡座上慢悠悠的吸。
「嗨,美女!」我正半眯著眼睛享受,忽然有人過來拍我的肩。
我睜開眼睛,就看到兩個痞里痞氣的男人,賤么兮兮地看著我笑。
「美女,這兒有人嗎?」其中一個頭髮染得像金剛鸚鵡的男人輕佻地問道,「不介意和我們哥倆兒同坐吧?」
「介意,非常介意!」我說道,「這有人了,二位再找別地兒吧!」
「喲嗬,有個性,我喜歡。」另一個男人嘻笑著說道,他倒不像鸚鵡,黑色皮衣掛著金屬鏈子,鷹鉤鼻子,眼窩深陷,活像個禿鷲。
我很費解,這位仁兄是怎麼看出我有個性的?
我沒搭理他們,依舊半靠著,不緊不慢地抽煙。
這種人,一般都屬粘粘膠的,你越搭理他,他粘的越緊。
可能是我的沉默給了他們錯覺,以為我是個好欺負的主兒,兩人對視一眼,一人一邊把我擠在了中間。
「美女,一個人喝酒多寂寞,哥哥陪你走一個?」金剛鸚鵡挨著我,兩條眉毛一聳一聳的作挑逗狀,也不管面前是誰的酒,拿過一瓶,用牙啃開了,笑嘻嘻的舉著要和我碰。
「對對對,哥也陪一個。」禿鷲也跟著啃開一瓶,隨聲附和道。
我終於沒耐性了,坐直身子,就著煙灰缸磕了磕煙。
「怎麼著二位,我看起來很好撩嗎?」我冷著臉說道,「可能我剛才沒說清,我和朋友一起來的,不寂寞,也不需要陪,你們啃了我兩瓶酒,算我請客,所以,現在請拿著酒再重新找個位子,可好?」
禿鷲和鸚鵡對視一眼,發出一陣銀盪的笑聲。
「啊哈,啊哈哈哈哈……」禿鷲笑著說道,「武子,這妞有意思,今兒晚上咱哥倆有得玩了,哈哈哈哈……」
「嗯嗯嗯,好飽滿啊……」金剛鸚鵡猥瑣地應合,伸爪子就往我胸上摸。
麻痹的,反了天了!
我怒火中燒,側首面向他,噗一口把煙頭吐到了他臉上,抄起酒瓶砸了過去。
「孫子,非逼著姑奶奶發飆是吧?」我大聲罵道,罵聲起,酒瓶落,咔嚓一聲在金剛鸚鵡腦袋上砸的稀碎,酒水帶著泡沫淌下來,糊了他一臉。
「啊~」鄰座有兩個女人驚聲尖叫著跑開了,鸚鵡捂著腦袋癱軟在卡座上,禿鷲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趁他愣神的空檔,抓起包撒腿就跑。
禿鷲很快回過神來,怒吼著追了上來,我邊跑邊抓著路過的散台上的東西向他丟過去,所到之處,場面一片混亂。
有人罵罵咧咧,有人鼓掌叫好,還有人喊加油。
媽的,我都不知道這油是給誰加的。
禿鷲邊追邊狼狽躲閃著我扔的東西,卻還是離我越來越近。
我心裡發慌,高聲呼叫雅尼,奈何舞池那邊音樂嘈雜震耳,所有人都在肆意狂歡,我的聲音被淹沒其中。
這時,前面有人怪叫著往路上丟了罐啤酒,我來不及跳開,一腳踩了上去,罐體一滑,我收勢不住,整個人向前撲去,一個大馬趴重重的摔倒在地,倒下的瞬間,我腦子只有一個念頭,特么的這家酒吧的地板好硬啊!
這一下摔的太狠了,我有種五臟六腑都震碎了的感覺,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轉眼間禿鷲已經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