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第一百五十一章
魅魔大驚,像這種被雷劈得神形俱散還能堅挺活過來的傢伙,居然也有被人綠了的一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魅魔叉腰狂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們在此地說話又沒有任何遮蔽,是以所說的每一個字君無情都清晰地聽在耳里。
喜歡的人?開什麼玩笑?又或者……喜歡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他其實並不明白。從他出生開始,就一直執著於修行大道,世間一切萬物相比大道而言都顯得那麼渺小。
他並不認為他會隨意去「喜歡」一個才見過幾面的姑娘,所以,一定是哪裡有問題。
不是他腦子被幻境侵蝕壞了,就是這幾個魔頭唯恐天下不亂,故意用惡語誘導企圖破他本心,真是可惡至極。
君無情微微蹙了蹙眉,情緒漸漸冷淡下來,方才那一番掙扎,也消耗了他不少蓄積的力量,只是這萬魔鎖鏈的能量超乎他的想象,鳳凰真炎竟然都無法摧毀。
君無情這邊消停下來,三魔將也都長出了一口氣,每天都這麼提心弔膽的,心臟真的感覺有些承受不住啊。
這一次,魅魔朝心魔投去讚賞的目光:看來這傢伙也不是全無用處,有時候還是挺會攻心的嘛。
心魔一臉懵懂:恩?被誇獎了?為什麼?難不成說實話其實是好孩子的行為?不應該啊。
魅魔:……
業魔也煩到極點,想找個小兵過來訓斥發泄一下,然而幾次傳訊呼喚,另一邊都石沉大海。
「恩?」業魔皺起眉頭。
「又怎麼了?」魅魔。
「聯繫都斷掉了,那幾個傢伙都死了。你不是說只是個無用的小佛修,不足掛齒么?怎麼把他們都幹掉了?」業魔問心魔道。
心魔微怔,稍稍感知了一下,瞬間感受到了無數細小魔頭髮自內心的恐懼,聽了聽他們語無倫次的講述后說道:「他們說不是佛修,佛修早被幹掉了,是另外和他一起的人,一個用火的姑娘,還有一個很臭的果核。」
「很臭的果核?什麼鬼?」業魔道。
魅魔嫵媚地飛了一眼,道:「那些個智力低下的小魔頭能知道什麼?給你一點信息就不錯了,看來啊~這魔巢沉寂千年,終於要有樂子了,闖進來的人修還一個接著一個。」頓了頓,她又有點懊惱地瞥了一眼君無情道,「只要別進來的都是這種難啃的硬骨頭就成了。」
這邊說著話,另一邊心魔搜尋信息並未停止,忽然,他「咦」了一聲,見二魔側眼看他,道:「剛好像有個魔兵單方面切斷跟我的聯繫了,都沒從他那裡搜尋到什麼。」
業魔驚訝道:「你沒弄錯?這魔巢里不可能會有能抗拒你探查的魔才對。」即便連他跟魅魔都抗拒不了。要不是這心魔不知是不是每天接收信息量過大導致腦子有點呆,恐怕這魔巢早就是這傢伙的天下。
心魔也有些懵逼,這還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
「呵~」魅魔一聲嬌笑,「世事反常必有妖,繼續呆在這裡也沒有結果,還是下去看看吧。」說著身形一竄,直接憑空撞進了魔巢內部。
「恩。」心魔緊跟其上。
業魔張了張嘴,本想說都走了誰來看著這小子,但想了想就他一個人估計也看不住他,索性不費這個功夫了。
三魔將一走,此地徹底寂靜下來。
君無情靜靜凌空虛躺,腦海里總是不可控制地想到慕流雲舔舐石柔鼻尖的那一幕場景,心中一百個不高興。
這個丫頭修為低下,金丹期就敢擅闖昊天境,說好聽點是膽大妄為,說難聽點是自尋死路,跑到這種地方來被一個魔頭佔便宜,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想了想,心中還是不忿,忽的凝念成針,猛地穿透出去!
魔巢內部的某個隱秘的洞窟內。
石柔靜靜地躺在慕流雲的膝頭,安靜的嬌顏好似沉浸在美夢之中不肯蘇醒。
忽的,她眉頭猛地一皺。
彷彿被什麼極其尖銳的東西直刺頭頂,她猛地大睜雙眼,騰地一下坐了起來,劇痛令她忍不住扶了扶腦袋:「哎,痛,痛……怎麼回事?」有人用意念攻擊我了嗎?
「你醒了?」慕流雲睜開微闔的雙眼,清亮的目光看著她。
「你……」沒想到醒來之後第一個見到的竟然是慕流雲,石柔稍稍回想,「連大哥呢?」
「不知。你感覺如何?」
「好多了……之前真是,那死魔自爆得太出乎意料,這才著了道。連大哥難道真的去魔獄了?」
慕流雲目光閃了閃:「也有可能葬身魔腹。」
「不會的,當時他那個情況,有魔頭肯吃他才怪。我得去找他。」石柔爬起來,簡單內視一下,發現自己體內的傷勢已經好了不少,被魔頭自爆摧毀重塑過的肉身反而比之前更為堅韌。
慕流雲微微蹙眉,魔獄那個地方別說是修士,就連魔頭都不敢輕易踏足,況且,她若是去了,豈不是要壞自己的事?
「連戰這件事還是交給我吧,有一個人我覺得你一定更感興趣,而且非你不可。」
「哦?」石柔微訝。
……
夜,十分的深沉。
黑暗的天空里,烏雲密布,卻不是要下雨的陰沉,而彷彿被籠罩在巨大的漆黑的籠子里。
石柔爬出魔巢的頂部后,仰頭看到的,便是這樣的天空,感覺十分久違。
夜間一絲風也沒有,偶爾在半空中有幾星閃爍的火光,在滿是魔氣繚繞的夜裡顯得尤為清晰。
石柔縱身一躍,跳上一條細長的黑色鎖鏈,腳甫一站上去,便覺腳下傳來難以言喻、凍入骨髓的陰冷觸感,令她渾身打了個哆嗦。
「魔氣形成的鎖鏈?」石柔不由自語。
雖是很細微的聲音,但在四野無聲的夜裡也格外清晰,饒是離得很遠,君無情也倏然睜眼,清冷銳利卻明亮的目光朝石柔射來,一見是她,微微一怔。
「是你?」石柔觸及君無情的目光,訝異中帶著瞭然。早就猜到能弄出那麼大動靜的人必然是君無情,可真的看到他被綁縛此地不得逃脫時,還是感到驚訝。
畢竟魔頭抓了人沒有不吃的道理,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想吃而吃不掉,才會綁在這裡。而且看這個架勢,想必也用盡辦法折磨他。
但見此刻,君無情依舊目光清亮清冷而漠然,想必他對此也從未在意。
「怎麼樣才可以救你?」石柔也沒多少廢話,只是悄悄移開了目光,畢竟此時君無情就只有一條褲衩穿在身上,縱然他確實身材極好,但看著一個不太熟的男人光溜溜的身子,總歸是怪怪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關係多「好」呢?
「破壞掉鎖鏈。」君無情更不是多話之人。
「用蠻力?」石柔挑眉,想必有什麼取巧的方式,以君無情的能力早就試過。
「對。用你的火,試一試。」既然連鳳凰真炎都做不到,君無情對其他的火種並不抱太多期望,更何況石柔修為低下……但他倒是記得石柔此前確實憑藉自身真火在鳳凰真炎里撐了許久時間,以她這個修為能做到這個地步……想來自身也有不可多得的奇遇。
「好。」石柔抬手一招,一道乳白色的混沌元火彈射到萬魔鎖鏈上。
「哧哧。」混沌元火如一隻啃到大象身上的螞蟻一般,蹭掉了一絲細小的難以察覺的「皮肉」。
君無情的眸子,忽的一睜。
下一刻,他說道:「你過來,坐到我的身上。」
「啊?」石柔微微一怔,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
無邊幽暗的煉獄。
一個人也沒有。
不僅如此,連一個鬼也沒有。
本該是魔頭的地方,卻連一個魔也沒有。
「啪咚。」滴水的聲音忽然響起,悠遠和長久,久到令人將時間也弄得十分模糊,怎麼會這麼久?是不是根本就是幻聽?
連戰躺在魔獄里,一動也不動。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躺著,畢竟在被水木之心突然爆發出的能量包裹住以後,他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還完整的存在,又或者真的被其吞噬變成樹的養料。
他感覺自己好像躺在羊水之中,潮濕中帶著一絲髮酵般的暖意,自己周邊的環境一直在無聲的腐爛變軟又重新長出了新葉,這個過程不知重複了多久。
忽然。
「喀。」一個彷彿像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聲音突然傳來,打破了空間里無限的寂靜以及那扭曲的時空。
「真的在這裡么,你確定?」饒是平時素來以脾氣壞膽大著稱的業魔,此時也有點發虛。
「肯定是的。」心魔說道,「那些小魔都這麼說,那個惡臭的源頭被扔進了魔獄。而且你聞,現在不是也可以聞到一些臭味么?」
業魔翻了個白眼,這小子能聽懂別人心這一點肯定是假的,老子這明明是不想進去!
「不想進去也是不行的,問題總是要解決,業魔你這是逃避心態,不好。」心魔說道。
業魔:「……」
「哎呀,要進去就趕快,老娘快被臭暈過去了,這特么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會這麼臭?而且還對魔魂有損,真是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