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齊全到來
「這……」李東一愣，「是！」雖收回刀，仍舊是怎麼看殺絕都覺得不順眼，這種人怎麼能成為我們家大小姐的恩人？要是這傢伙哪天在外面被人幹掉就好了，否則豈不是天天挾恩找大小姐麻煩？
「哼。」殺絕不開心地低哼了一聲，勃發的殺機不得不強自壓制下去，使得說出口的語調變得幾分黏膩和剋制，「娘子好壞，竟然不讓人家切磋……」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李東簡直氣壞了，這廝簡直口無遮攔，破壞他們大小姐的名節！要是被太子殿下給誤會了怎麼辦？！
殺絕偏頭看他一眼，倒是看出他幾分心思，冷哼一聲，興緻也淡了。跑到石柔跟前，扯著她的袖口搖道：「娘子，這個家太不好玩了，要不，我帶你回我的家，好不好呀？~」
鳳眼一眯，狐狸般不懷好意的笑容浮起。
一見他的笑容，石柔就心生警惕：「你家？在何處？」
「中重天。」殺絕的笑意幾不可察地淡了淡。
「中重天？」石柔疑惑，據她讀過的《大陸志》，好像並沒有這樣一個地方。
「原來你不知道啊……」殺絕的笑意忽然加深，變得玩味起來。看來石千君並沒有告訴她自己的來歷……
「怎麼，我應該知道？」石柔反問道。這個殺絕來歷神秘，雖然她身處南火城，但京城達官貴人和各大強者她還是如數家珍，從未聽說他這號人，就像是憑空變出來一般。
「呵呵~等你以後修為高了，就會知道。」殺絕眯眼笑。
見殺絕不想再談，石柔也不多問，轉而看向李東：「李東，秦伯呢？石青呢？他們如今身在何處？還有……石湛，他的墓碑呢？」石柔有些低落。
李東也微微沉默，滿是胡茬的臉在火光的映照下明明暗暗：「石青少爺早在您失蹤的第二天就被秦伯用計迷暈，送往西南邊關，石大元帥昔年副將程志成現如今鎮守邊關，雖然脾氣火爆又古怪，但最是崇敬大元帥，想必無礙。秦大統領在此等了您五天，苦無音訊，昨日方才啟程去了邊關追石青少爺……」
「至於石湛少爺……」李東感覺有些為難，「他的屍骨並未尋找到。」
「什麼？」石柔一驚，「怎麼會？秦伯當日沒有替石湛收拾枯骨嗎？」
「非也，秦大統領也感到奇怪，據說當日明明一直都是大小姐護著石湛少爺的屍身，可您在被突如其來的巨鼎載著飛走後，石湛少爺的屍身也不翼而飛，他還擔心是不是您帶走了……」
「沒有。不可能，石湛……」石柔秀眉蹙起，「這件事我知道了，後面我會查。你先說說家裡現在的情況。」
「是。」
李東剛準備開口，「咚咚咚！」石家大門傳來幾聲敲門聲。
眾人俱是一愣，這深更半夜的怎麼會有人敲門？
「咚咚咚！」又是一陣清晰可聞的敲門聲。
「我去看看。」李東站起身。
「一起吧。」石柔率先出了石屋。
待破敗枯朽的石家大門打開后，出現在眾人眼前的，竟然是與石柔有過一面之緣的中品煉藥師——齊全。
「你找誰？」李東瞪著眼睛，看來人一身煉藥師法袍，這才沒一開口就將人哄走。
「請問石柔在嗎？」齊全目光一掃，落在石柔身上，一愣，「是你？」
石柔一笑：「齊大師，別來無恙啊。」
齊全驚訝：「竟然真的是你？」
「哈哈。」石柔爽朗一笑，「齊大師還請進，家中破敗，無甚好茶，還請不要介懷。」
齊全連忙道：「不，不，不介意……只是沒想到，竟然真的是你。」和上次見過的易容模樣真不同，本人要漂亮很多啊……
石屋之中。
石柔笑問：「不知齊大師深夜駕臨，有何貴幹。」
「咳。」齊全輕咳一聲，斟酌了一下詞句，才道，「深夜造訪，實乃抱歉，只是上次一別，心中一直記掛著石大小姐，是以方才看到石家宅內竟有一縷火光衝天而起，心中擔憂，便過來看看。沒想到竟然真的碰到了石大小姐，真是萬幸，大小姐平安無事。」
「……」李東眉頭一皺，怎麼回事？怎麼到處都有人惦記他們家大小姐，這傢伙看起來都三十多歲了，也不照照鏡子，還想打他們家大小姐主意？？
石柔目光微微一轉，就明白個中關鍵，恐怕記掛她是假，惦記那日煉丹爐里丹藥的丹紋才是真，一抹瞭然笑容浮上面頰。
見石柔笑意，齊全面上一紅，這小姑娘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怎麼跟個人精一樣？他還沒開口她就懂了。
「咳，其實我此次造訪，也是想贈予石大小姐一場機緣。」
「哦？」
「大小姐天賦奇佳，小小年紀便能改創丹紋，新型的『回元丹』一旦大量生產，將不知利益多少人，大小姐真是功德無量，如此奇才當真世間罕有。是以我以煉藥師公會客卿長老代理人的身份，邀請石大小姐加入煉藥師公會，成為一名前途無量的煉藥師。」
石柔偏頭做思考狀：「你邀請我成為煉藥師，我是不是就要將丹紋贈予你？感覺這樣不太划得來啊。」
「呃……」齊全尷尬，這石柔怎麼老喜歡把話往穿了說？
「哈哈。」石柔一笑，「好了，齊大師不必拐彎抹角了，石家現在百廢待興，同時危機四伏，相信您也知道我沒太多時間跟人打馬虎眼兒，您的來意我很清楚，只要您付出相應的代價交換，我立即就將丹紋給您，或者，我還可以贈予您一樣二階丹紋。」
回元丹這樣的初階丹藥，所對應的自然是初階丹紋，更高階的丹紋還有二階、三階、四階……石柔目前只領悟到二階丹紋的奧妙，畢竟她煉丹時間並不長久。但是仇雲鼎中有無窮奧妙，等待她一一探尋。
「二階丹紋？」齊全悚然一驚。常人煉丹其實並無丹紋，只因丹紋這種東西太過繁複奧妙，且一般都是私下裡傳承，密中之密，能獲得丹紋的煉藥師一般十不存一。他手上的幾種一階丹紋還是昔年跟隨簫瑾大人十年時間才陸續得到，一般在初階丹藥中發揮的效果最大，到二三階丹藥，也常有奇效。
這個石柔，竟然一開口就說要贈予他二階丹紋？
齊全驚疑不定。
「齊大師不必擔憂，我既然敢說，必然不會騙您，否則豈不是墜了我鎮國大將軍府和我爹的威名？」石柔笑道。
「你……」齊全知道傳承來歷向來密不可問，他強壓下心頭震撼，充滿了對二階丹紋的渴望，若是能領悟哪怕一個二階丹紋，他在丹道上的修為也必將大進一步！
頓了頓，他終於狠下心，沉聲道，「既然石大小姐已經給我拋出餌了，想必已經成竹在胸，你想我替你做什麼？說吧！」
「好！齊大師真是快人快語，其實事情對於齊大師來說也並不困難，以您的身份，又背靠多寶拍賣行和煉藥師公會，對付一個小小的過氣了的岳北侯府，想必不在話下。」
「你想對他們動手？」齊全眉頭一皺。
「楊天擎殺我兄弟，楊家毀我門庭，此仇不共戴天！若是有人欺辱了齊大師的家人，想必您也不會輕易放過他們吧？」
齊全一怔，家人？……他有多久沒有想起這個詞了？
年輕時，他也曾有過家，只是家人被仇人所害，沒錯，待他歷經艱險成為中品煉藥師后，第一個滅掉的就是昔日仇敵！成功詮釋了什麼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我的要求也不高，若是齊大師只想要回元丹的丹紋，您只需要照拂石家，不讓石家受人欺凌。若是您想要二階丹紋，那麼，將楊家抹去，想必也足夠震懾其他蠢蠢欲動的家族了。」石柔說得輕描淡寫。她的腦海里不是沒有劃過楊天昊的身影，但是轉瞬又被石家成千上萬枉死的將士鮮血給掩埋。
齊全心頭一凜，這丫頭好重的殺氣。
微一沉吟，齊全在心中做出決斷，第一次在人前露出笑容：「我想，還是二階丹紋比較適合我。」
石柔目光一亮，露出會心之笑。
二人一同協商完事宜后，又就丹藥的煉製探討了各自的心得，竟然都頗有收穫。
此時此刻，齊全在心中才是真正敬服石柔，雖說聞道有先後，但天賦這種東西真是令人難以匹敵，石柔雖說年幼，但所欠缺的不過是經驗而已，但對丹藥的煉製屢有奇思妙想，令人嘆服。
齊全煉丹經驗之豐富，也令石柔嘆為觀止，看來他能有今日成就，真的是真刀實槍干出來的。
「時候也不早了，我也該走了。」齊全站起身來望向窗外，驀地一愣，竟然天已大亮，而他毫無察覺，搖頭失笑。
「這是回元丹的丹紋，以及另外兩種二階丹紋。」石柔將三種玉簡一同遞到齊全手中。
「兩種？」齊全驚訝。見石柔露出柔和笑意，手微微一顫，接了過來，緊緊握在手中，「大小姐放心，楊家不日便會從南火城消失，我齊全，說到做到！」
「好！我石柔，交你這個朋友！」石柔伸出手來。
兩手相握，同盟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