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擦汗
容墨玉遙遙頭：「母后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娘娘，怎能出宮去看望兒臣呢！」
「母後知道玉兒最貼心，最懂母后的心，母后也知道論才能，霖兒是比不上你的，等你封地的時候，你可要好好的輔助你弟弟啊！」皇后十分誠懇的說著。
容墨玉笑：「那是自然，我是從小看著弟弟長大的，墨霖還在母后肚子里的時候，我可比母后還盼望著墨霖出生呢。，」
「嗯……母後知道，你從小就是一個善良的孩子。」皇後繼續說著，眼中噙著盈盈的淚光，伸手在容墨玉那銀色的面具上摸著。
「嗯，母后，兒臣帶著百里芷回去了，你也多多保重身體。」容墨玉說著。
徐貞已經讓人去將百里芷帶了過來。
皇后看著容墨玉坐在輪椅上漸行漸遠的身影，淚終於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一旁的容墨霖有些不解：「母后，你怎麼了？」
皇后看著容墨玉，隨後又看著一臉疑惑的容墨霖：「如果不是那場大火，玉兒不僅是這京都的四大才子之首，更是第一的美男子，能力更不用說，你父皇不知道是有多喜歡你皇兄，現在即便你皇兄瞎了，毀容了，但是母後知道在你父皇眼中沒有人能比得過你皇兄。」
「若是沒有那場大火，霖兒也永遠不可能坐上太子。」容墨霖這樣說著，可是心裡卻有了一絲慶幸。
但是他真的不是很喜歡皇兄被大火傷的，他只是想做太子而已，真的一點兒都沒有咒皇兄死的意思。
「即便沒有那場大火，他也不能做那個位置。」皇后痴痴的望著漸行漸遠的身子，眸光放空，猛得一絲恨厲從中泄出。
容墨霖抬起頭看著皇后：「為什麼？」
皇后沒有說話，只是輕嘆了一口氣，便帶著一眾太監宮女離開了。
馬車上，百里芷緊緊的抓住流落的手，在他耳邊一遍一遍的重複著：「流落你千萬不要死，千萬不要死……」
一旁的容墨玉淡淡的看著，隨即便將面具摘了下來。
「你有什麼話就對他說吧！」容墨玉看了看流落的傷口，知道他現在是硬撐著，而事實上他是活不了多久的。
百里芷猛得看向容墨玉，隨後便說：「我不會讓流落死的，一定不會。」
「箭直接刺穿了他整個心臟，即便池水墨在，也沒有辦法。」容墨玉嘆口氣。
百里芷早已泣不成聲：「如果不是你同意讓我進宮的話，流落根本不會死。」
容墨玉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握住百里芷那隻手沾滿鮮血的手。
很快馬車便到了王府，百里芷立即讓人去準備刀，線，針，還有酒。
容墨玉拉住有條不紊的百里芷，有些沉痛的說：「里芷，他真的活不過今晚的。」
「那我也要救他。」百里芷恨恨的說。
她有什麼資格讓流落用他的命來換她的命，如若流落不跟著她，就根本不會死，當初她就不應該讓流落進宮的。
百里芷是外科醫生，在這個嚴重缺乏醫療設備的古代，百里芷只能將手術進行的更加原始化。
沒有起搏器，百里芷只能用手按壓。
也幸好，流落自始至終都是有意識的。
流落被抬到一張乾淨的床上，百里芷將雙手清理乾淨，之後又用酒洗了一下，然後便飛快的用剪子將流落身上的衣服剪掉。
動作十分的熟練，
容墨玉在一旁看著不免輕輕的皺了下眉頭。
而百里芷似乎毫無反應一般，流落的身體十分的健壯，肌肉也有很多，但是肌膚上卻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而那根箭正直直的插在胸膛上。
流出來的血不是很多，想必是被流落點穴給止住了。
百里芷先是用剪子將那多餘的部分剪掉，光是從她平穩的手法來看，就知道她是個老手。
多餘的地方剪掉了，那麼就是應該怎樣將箭撥出去了。
這裡沒有內窺鏡，不然她就可以清楚的了解，這箭插在了什麼地方，途中有什麼血管。
百里芷先是趴在流落的胸膛聽了一會兒，他心臟跳動的旋律很低，但是卻是有的。
百里芷在心底祈禱著，這支箭只是靠的距離和心臟比較近而已。
而她只要將分寸掌握得很好，那麼流落便可以活過來了。
百里芷拿出刀，用手量了一下尺寸，便直接將刀在流落的皮膚上劃開，在一旁伺候的侍衛都有些看不過去。
但是百里芷卻非常熟練的在傷口處接連劃開了兩道口子。
之後便讓一個侍衛過來，將手消毒之後將那道口子扒住。
容墨玉坐在椅子上，皺著的眉頭更深了。
百里芷再三的叮囑身旁的人，不要碰她。
之後她才用手小心翼翼的沿著箭插入的地方，在原路返回的給拔出來。
這個過程十分的緩慢，同樣在這個沒有麻醉藥的古代，受傷的人也十分的難熬。
本來昏死過去的流落，一下吃痛的醒了過來，臉上十分的痛苦。
「流落，不要動，拔出來就好了……」百里芷說著，手上卻並未停住。
細密的汗珠從百里芷的額頭一層一層的冒出來，彷彿這是在手術室一般，百里芷隨叫叫了一聲：「擦汗……」
身旁的人沒有動靜，而容墨玉卻起身，拿出一塊兒方巾，輕輕的將她額頭上的汗擦去。
這個過程中醫生和病人是最難熬的，病人難熬的是身體，而醫生則是心理。
流落沒有等到箭從體內拔出去就已經再一次暈死過去了。
而百里芷一直將箭從流落體內拔出，整整耗費了半個時辰，而容墨玉也在跟前擦了半個小時的汗。
拔出來的那一刻，百里芷是如釋重負，感覺她整個手都酸掉了。
箭一拔出就要進行消毒，止血，然後就是縫製傷口……
而這個時候百里在去摸流落的鼻息，卻發現已經沒有呼吸了……
百里芷連著好幾次都按壓了心臟，可是都沒有任何效果。
百里芷一瞬間臉色白得滲人，捏住流落的鼻子，俯身下去就要給他做人工呼吸。
容墨玉卻一下將她攔住了：「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