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

  桑若琬被桑人傑趕出攝政王府,兩個人徹底斷絕了關係,桑若璽聽說了這個消息以後,也只是輕輕笑了,沒有其他的看法,反而是拉著明藍要往外走。


  明藍苦著一張臉看著她,說道:「娘娘,您就放過我吧,能不能不要拉著我了?上一次您去王府的事情,太子殿下都說要留著以後懲罰我呢,您這樣做,恐怕太子殿下會要了奴婢的性命啊。」


  她抗拒地看著桑若璽正要走出去的門口,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桑若璽也沒說什麼,只是挑著眉毛看著她,說道:「你要是不去也可以,本宮也沒有逼過你,不過你就自己面對阿慎的怒火好了,再說本宮今天只是去父皇那裡而已,你這麼警惕幹什麼?」


  她好不容易得來的證據和把柄,當然不能就這麼讓它沒了作用,自然是讓它發揮最大的效果,才不浪費她的心意。


  自己胸口這一刀可不能白挨,當然要讓其他人不舒服才可以。


  明藍不情不願地跟上去,看著桑若璽狡黠的表情,她也只能認命地說道:「您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好了,不過千萬要記得注意您的身體,知不知道?」


  這身上的傷口不過好了一點兒,就開始到處亂跑,怪不得太子殿下這麼不放心娘娘,恐怕也是知道她娘娘娘,究竟性格是怎麼樣的吧。


  她作為娘娘身邊的貼身丫頭,自然要為娘娘承擔這一切東西。


  她走到桑若璽身邊,替她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以後,才說道:「咱們走吧,娘娘,宮外的事情你怎麼看?關於靜王妃的。」


  明藍不敢說是二小姐,反正發生了這種事情以後,她也就不把桑若琬當成是二小姐看待了。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執著的想要害別人的人。


  從小到大十幾年,王氏都暗暗地算計姑娘,這都成親了,她們還不忘記置姑娘於死地。


  在她看來,這一次,桑人傑和二姑娘斷絕關係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以後不用再因為這件事情被桑若琬連累了。


  桑若璽邊走,看著御花園裡越來越蕭瑟的景象。漫不經心地說道:「能有什麼看法?還不是就那個樣子,桑若琬自己犯下的錯誤,自然是不要想讓別人來承擔,她也算是有點兒臉面,沒想著要讓我幫忙。」


  如果桑若琬真的過來找她,她真的要感嘆一聲,桑若琬的臉皮了。


  明藍知道這個話題不怎麼讓桑若璽喜歡,所以只是隨便說了兩句,就沒怎麼開口了,反而是邊走,邊自己想的出神。


  桑若璽看到她這個樣子,什麼東西都沒說,反而是對明藍有了點兒其他的看法。


  看來她也不是像自己想象中那麼古板,和明心接觸的久了,也沾染上她那種大大咧咧的性格,當然明心最會的,還是拍馬屁,其他的事情倒是比不上明藍,也不知道最近她和嬤嬤學習的怎麼樣了,是不是能夠成熟一些。


  畢竟,她不可能護著明心一輩子,如果她不想給自己惹麻煩,最好還是把她的性格改一改,不然以後很容易給自己帶來不好的影響。


  皇宮中,明宗帝正興奮不已,因為桑人傑告老的事情實在是出乎他的預料,不過這也算是實現了他多少年來的一個心愿。


  所以,他今天難得地沒有在御書房處理政務,而是讓人在御花園的亭子里擺了一桌酒菜,讓人把亭子四周都擋起來,免得有風吹進來,而後,一個人喝著熱酒,自斟自飲,豈不美哉。


  可是,他悠閑地生活其實也就是這麼一會兒而已,過了一會兒,他就聽到自己身邊的太監說太子妃求見。


  明宗帝手裡的動作停了一下,才奇怪地說道:「她來幹什麼?太子有沒有跟她一起?」


  該不會是來找自己發脾氣的?


  想想也是,攝政王如今退政,在宮裡的桑若璽免不了要受這件事情的影響,搞不好還會有人因為這件事情動一些不該有的心思。


  那太監輕聲回答:「對的,太子妃娘娘過來也只是帶了一個丫鬟,如今正在外面等著,您看看是見還是不見?」


  他看著太子妃的樣子,應該也沒有生氣的意思,就是臉色有點兒差,心情倒是沒什麼問題。


  明宗帝沉吟了一會兒,還是放下酒杯,說道:「算了吧,還是讓她去宮裡等著,你先把她帶過去,朕等會兒就到,太子妃身體剛剛痊癒,朕要是讓她在這寒風裡面吹一會兒,還不知道太子要怎麼怪罪朕呢。」


  他擺擺手,讓太監先回去,自己一個人又慢慢啜飲兩杯酒,才不舍地離開這個地方,往自己的宮裡走。


  桑若璽看到明宗帝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一臉興奮的模樣,不過她想想也就知道是為什麼了,不過自己的事情辦好了,明宗帝是不是也應該把這件事情辦妥,才算是不辜負自己的一番苦心?

  她想著,臉上卻是帶著淡淡地笑意給明宗帝見禮:「璽兒給父皇請安。」


  桑若璽的禮數周到,怎麼看都不像是葛皇后說的那樣,一點兒能夠彌補的餘地都沒有了。


  明宗帝也只是在心裡想了一會兒,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用一副溫和關切的模樣看著桑若璽,道:「璽兒今天怎麼過來了?你的身體好些了嗎?用不用讓太醫過來看看?」


  他假裝不經意地提起桑若璽的身體,同時心裡也有些嘆息。


  不過明宗帝也不是一個傻的,他就是想讓桑若璽知道,太子這一段時間對桑若璽的照顧可都是擺在明面上的,希望桑若璽看在這個份兒上,能夠不要提出一些太過分的要求。


  桑若璽假裝沒看到他的表情,對對明宗帝說道:「父皇,璽兒今天過來是想和父皇討論一些事情,至於璽兒的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沒什麼需要在意的地方,父皇也不用憂心。」


  她的眼睛輕輕看著明藍,讓她先出去把門關上。


  明宗帝雖然有點兒奇怪,可是也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等著桑若璽繼續說接下來的事情。


  桑若璽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說道:「父皇,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前兩天璽兒讓人送過來的東西不知道您看了沒有,當然沒看也沒關係,只不過是一些字,璽兒自己和你說也是一樣的。」


  她把自己的那份證據的內容和明宗帝說了,然後才和明宗帝說明,自己沒有其他的心思,只是覺得最近她父王也實在是太過操心,而且這種事情也不會桑人傑能夠控制的,他也不過是被逼的,萬一明宗帝真的做出來什麼事情,恐怕會逼得桑人傑做出來什麼不好的事情。


  事已至此,桑若璽坦然對明宗帝說道:「父皇,璽兒如今算是對您坦誠相待,父王的事情也已經解決了,而且不費父皇您一兵一卒,這事情璽兒自認為辦的地道,可是父皇是不是也應該有所動作?畢竟,有些人……也不是璽兒能夠動得了的,所以,一切還是只能依靠父皇的力量才好,希望父皇不要讓璽兒難做。」


  如果可以,她早就自己出手了,根本等不到明宗帝再做什麼事情,如果可以,她會自己讓葛繼業知道,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和自己作對的下場。


  可是不行,葛繼業怎麼說也是一朝老臣,自己如今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是有些越矩了,如果不是這件事情辦的確實合了明宗帝的心思,他也不會這麼容易就放過桑人傑。


  明宗帝讓桑若璽先回去,等等自己想想再做決定。


  桑若璽也沒有逼迫,只是在走的時候,說了一句:「璽兒希望父皇能夠好好想想該怎麼做,畢竟,這證據可是璽兒用性命換來的,而且太子也險些出事,您就算是不顧璽兒的感受,也應該想想太子,就算他沒有想對太子做什麼,可是這件事情,也是影響到了太子的安全。」


  她頓了頓,看著明宗帝沉思的表情,繼續說道:「父皇應該明白,雖然總有人認為璽兒的父王會做什麼事情,可是他到如今,一件對不起朝廷的事情都沒有做過,而且還主動告老鄉,但是那些自詡為忠臣的人,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插手宮中的事務,這一次更是直接找刺客想要取了璽兒的性命,難保他們以後……不會認為太子無德擔任太子之位,所以想要剷除呢?」


  她說的全都是實話,可是有人不願意聽。


  桑若璽剛剛說完,明宗帝就陰沉著一張臉說道:「夠了,你先回去,剩下的事情朕自己會有決定。」


  他怎麼會不明白桑若璽所說的事情,葛繼業拿著朝廷,拿著江山,不知道逼迫他同意了多少他不想做的事情,就連太子出征的事情也是,什麼立威,如果不是有桑若璽在,慎兒的性命就真的要扔在戰場上,反而是桑人傑,一直都沒有做什麼手腳。


  桑若璽也知道,他心裡恐怕是接受不了這些事實,一時也沒有強求,只是邁出門檻的時候說了最後一句話:「父皇還是好好想想,忠臣——呵呵,那些打著忠君為國名號的忠臣,做的是不是這樣的『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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