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常
桑若璽這邊剛送走趙貴妃,才換了一身衣服,就聽到明心帶著喜悅在門外高聲喊道:「娘娘,長公主殿下來看您了,正往這邊過來呢。」
明心迫不及待地和桑若璽分享這個消息,恨不能桑若璽立馬就能高興,然後好好誇獎她。
桑若璽確實是非常高興長公主能過來,但是她聽到明心的大喊大叫,又是一陣氣悶,這丫頭是不是怎麼樣都改不過來她的性子了。
長公主只是等了一小會兒,就看到了從裡面出來的桑若璽,看上去確實比以前要成熟,也更加穩重了。
看到長公主,桑若璽自然高興,快步走上前攬著長公主的胳膊撒嬌:「外祖母,璽兒好想你啊。」
她可是很久沒有見到過自己的外祖母了,想想也是覺得遺憾,自己剛剛出去,怎麼就沒想著去長公主府里一趟呢?真是失策。
不過長公主居然主動過來了,雖然她心裡有些小小的愧疚,但更多的還是高興。
這麼想著,她在長公主寵溺的目光里沖著明心明藍吩咐:「你們兩個誰去把剛剛咱們帶回來的點心拿過來,也給外祖母嘗嘗。」
她興高采烈地說道,看著長公主的表情完全就是一副沒長成熟,還在撒嬌一樣,剛剛的穩重全都不見了。
這種差別讓長公主也愣了一會兒,隨即笑著點著她的鼻子罵道:「你啊!都這麼大了還不讓人省心,怎麼就偷偷溜出宮了?有沒有人知道?」
雖然她就算真的自己一個人出去,長公主也沒多少擔心,這京都里敢動她外孫女的人可不多,而且璽兒自己的實力也不差。
但是這個世界上最不缺少的就是意外,誰也不能保證下一刻就發生什麼,尤其璽兒還是這個愛招惹麻煩的性子。
「我才沒有偷偷溜出去,」桑若璽摸摸鼻子,臉不紅心不跳地說,「璽兒和父皇說過了,父皇也同意了,璽兒才出去的。」
雖然楚慎不知道這件事情就是了。
長公主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腦袋裡肯定在想些不著邊際的事情,有些無奈:「以後你出去記得說一聲知道嗎?不然太子找不到你,該擔心了,對了,外祖母還沒有問你,你們兩個最近生活怎麼樣?太子有沒有欺負你?」
言下之意就是,要是有,外祖母替你教訓他。
桑若璽也不遮掩,直接說道:「當然沒有,他也不敢欺負我,再說了,他也捨不得。」
她大大咧咧的模樣,一點兒都沒有其他女子說道這種事情的時候羞澀的感覺,讓長公主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長公主看著明心明藍拿過來的東西,只一眼,就明白這些東西是哪裡來的了,佯裝生氣地問她:「這是京都第一茶樓的點心吧?那兒可離長公主府不遠,你怎麼也沒想著去看看外祖母?偏偏還讓我這個老人興師動眾的過來宮裡看你。」
桑若璽能說自己根本沒有想到這一點兒嗎?就算要回長公主府,也應該有一個正當的名頭,要不然她在長公主府里待一天,晚上楚慎回來,保不齊就要擔心。
想著楚慎擔憂的模樣,桑若璽有些牙酸地承認,她還真有些捨不得。
再說了,她也應該和楚慎一起回去,不然長公主肯定以為她被楚慎欺負了,說實話也會被認為是掩護。
所以她眼睛咕嚕一轉,笑嘻嘻地說道:「璽兒這不是擔心嘛,您說璽兒這成親才一個月,就一個人回了長公主府,誰不知道璽兒是您護著的,被有心人看我一個人回去,指不定京都里又出現了什麼流言呢。」
一定會有人說她剛成親就被太子殿下厭棄,等著看她笑話的人多的是,她可不能白白給人當了笑柄,那不光是丟她自己的人,也丟了楚慎的臉。
然後她笑著捏起一塊糕點,送到長公主嘴邊,訕媚地說道:「外祖母您嘗嘗看這可是璽兒特地從宮外帶回來的,一口都沒來得及吃,您先嘗嘗。」
不管怎麼樣都要先把這個話題躲過去再說。
長公主被她無賴的態度逗笑了,但是桑若璽剛剛的話卻也提醒了她,讓她總算是想起了自己今天過來的目的。
接過桑若璽手裡的點心,長公主把它放到一邊,表情也嚴肅起來,認真的模樣,讓桑若璽也忍不住正襟危坐。
長公主看著她的模樣,哭笑不得,一下子就破功了:「你啊你,既然你今天出去了,也應該聽到了外面的人說的那些話吧?你就沒什麼感覺,還若無其事的樣子,看來外祖母真的該好好教育你了,一個女子,連自己的名聲都不看重。」
她聽到那些話都覺得生氣,生怕璽兒出什麼事情,可是到了宮裡,卻發現桑若璽好像根本沒有被那些事情影響。
桑若璽皺皺鼻子,嗅著空氣里香甜的糕點味道,漫不經心地說道:「那又怎麼樣?璽兒又不經常出宮,她們喜歡說,讓她們說就是,過一段時間有新的流言出來,她們自然就不說了。」
反正她們的話不會對自己產生什麼影響,自己還不是該吃吃,該喝喝,太陽也不會因為她們的話就不升起來了,所以她一點兒都不擔心這些事情。
她不在意,可是長公主在意。
長公主皺著眉讓她把宮裡的人都撤出去。
桑若璽雖然覺得疑惑,但是看著長公主的表情,還是乖乖照做。
「你到底知不知道名聲有多重要?」等到沒人以後,長公主才嚴厲地說道,「雖然別人會因為其他的新鮮事轉移在你身上的注意力,但是以後只要一提到你,她們就會把這些事情提起來,當成笑話講,雖然你不在意,可是有的人在意,你要是不管,這些東西以後恐怕會給你帶來大..麻煩。」
璽兒怎麼就這麼多災多難呢?就算成親以後,也不能安安靜靜幸福的生活,實在是讓她一點兒都不能把心放下來。
桑若璽看她嚴厲的模樣,有些無奈地說道:「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我還能怎麼辦?」
其實她也有點兒奇怪,不明白長公主這一次為什麼如此在意這種事情,可是葛皇后的事情又讓她不得不警惕起來。
「其實這件事情也不能怪我,」桑若璽非常真誠地看著長公主的眼睛,認真地說道,「母后那天把我叫過去,就和我說要我把人帶回來給阿慎當側妃,我當然不願意了,而且母后居然說先讓人跟著回來,等以後再給那兩位姑娘補辦儀式,這是什麼說法?」
她說的義憤填膺,但是也是一個說服長公主的理由。
長公主確實考慮了她說的這個事情,但是更多的,還是對她的了解:「我看你是不想讓太子娶側妃才是真的吧?雖然你說的也是理由,但絕對不是真正的原因,外祖母還不了解你?不過你這樣想也沒錯,哪個女人想的不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但是你這種想法看在其他人眼裡,就不是這樣了。」
一個太子,三妻四妾似乎是正常的,就算是按照法制,也該有四個側妃,更別說等以後登基,必然還有後宮佳麗無數,璽兒身為太子妃,再這樣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那些人從來都不會考慮當事人本人的意願。
桑若璽吐吐舌頭,沒說話,直接默認了。
長公主嘆息一聲,摸著她的腦袋,輕聲說道:「這件事情還有很多地方沒有弄明白,你要知道一點,皇宮裡的消息只要沒有人允許,是絕對傳不出去,除了有人想讓外面知道的消息。」
要不然宮裡每年出的那麼多事情,怎麼就沒有一件傳出去了,非要是桑若璽的各種行為,就被人添油加醋,說的繪聲繪色。
就連她本人聽到的時候,都要懷疑。自己當時是不是真的說了那麼過分的話,楚慎也真的沒有去,自己一個人就把葛皇后給氣病了,現在都卧床不起。
她剛開始是懶得理會,但是現在好像不得不管了,她睜著眼睛看著長公主,非常純良的模樣說道:「那您說該怎麼辦啊?我剛進宮裡沒幾天,這些事情也不怎麼了解,連誰是誰的人都不清楚。」
這宮裡的宮女太監都是可以打聽消息的,不過看你的勢力大不大,要是得寵,他們自己就上趕著巴上來了,而一般般的,還是乖乖掏銀子吧。
不管在什麼時候,錢財都是最好的通關密語。
「別跟外祖母裝,你自己去查,外祖母不會幫你的,這一次的事情裡面肯定有貓膩,查不查的出來,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長公主恨鐵不成鋼地點著她的腦袋。
等她反應過來以後,也為自己的行為感覺到好笑,自己怎麼也變得和她一樣幼稚了?果然和璽兒在一起,自己都不知不覺被影響了嗎?
桑若璽被揭穿,一點兒心虛的感覺都沒有,耍無賴似的賴在長公主身上:「外祖母真的不幫我嗎?您真的就忍心看著璽兒被別人算計欺負?璽兒好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