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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底下是她柔軟順滑的皮膚,溫溫的熱度從相貼的皮膚中間慢慢地滲透進自己的皮膚,如同什麼烈性的藥物一樣,楚慎的全身都開始冒汗。
桑若璽越走,越覺得不對勁。
脖子上的胳膊上,汗也太多了吧?衣服都濕透了?
她抬著楚慎,他這個小身板真算不上重:「你沒事吧?是不是又嚴重了?」
擔憂地看著楚慎,桑若璽在思考是現在就走,還是先處理好楚慎。
她把楚慎放在凳子上,看著他紅的通透的臉頰,還是忍不住拍拍他的側臉:「你沒事吧?你等一下,我去看看有沒有葯。」
這體質也太脆弱了,這麼點兒折騰都受不了。
楚慎低著頭,眼睛不敢看向她,低著頭羞愧地喃喃:「對不起,都是我拖累你。」
本來在這個時代,應該是他照顧桑若璽,可如今卻要讓一個弱女子照顧他……雖然桑若璽也算不上弱女子。
「沒事,你現在不舒服,我照顧你也是應該的。」桑若璽把一個死的奇形怪狀的人搬開,從他懷裡拽出來一壇酒。
她鼻子湊到罈子口聞了聞,有些不滿意,但是也沒有更有用的東西了。
楚慎臉紅著,看著她把那些人身上的衣服扒下來,羞愧的話都說不清楚了:「你……你怎麼能……脫他們的衣服!」
桑若璽一點兒都不客氣地,把那人身上的東西扒下來,聽到他的話,隨意地回答:「當然是有用。」
把從他們身上扒下來的衣服毫不費力地撕成碎塊兒,沾著烈酒,敷在楚慎額頭上,然後如法炮製另一塊兒,替他擦身體。
胳膊上涼涼的感覺,很好地帶走了那些讓人難受的熱量,就是布料太粗糙,擦的他有點兒疼。
桑若璽剛開始沒在意,可是到了後來,看著楚慎胳膊上怎麼看怎麼像擦傷的一片,抬頭奇怪地看著他:「你都不疼嗎?都紅成這樣了也不說話。」
完了,楚慎該不會是病的太嚴重,感覺都遲鈍了吧?那這樣自己把他帶回去,萬一死在路上了怎麼辦?
桑若璽皺著眉頭腹誹,手裡毫不客氣地撕下王大那頭肥豬身上的衣服,上好的布料,給他穿可惜了。
楚慎直到她走開,那種涼涼的感覺沒了才回過神,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把臉埋在自己的胸口。
自己居然看她看的失神,實在是太羞恥了。
楚慎跟著桑若璽的視線從來沒有停止過,過了小半個時辰,他才有力氣按住桑若璽的手,說道:「不用了,我們還是趕緊走吧,不然等那些山賊回來,我們走的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可是,他的心裡是非常渴望自己能找一身完好的衣服穿。
他費力地從一個小嘍啰身上把衣服扒下來,可惜力氣太小,弄了半天也只拉開一個衣襟。
桑若璽回頭看著他的動作,挑眉:「你該不會是想穿他們的衣服吧?我勸你還是放棄吧,他們的衣服布料太差,你穿上不舒服,等一會兒我們去他們的庫房裡面,應該能弄到你能穿的衣服。」
只是輕輕擦幾下就會留下痕迹,更別說把那衣服直接穿在身上了。
楚慎訕訕地鬆開手,說道:「我不穿也可以,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只能說,他現在還沒有赤身裸體,已經算是安慰了。
「不用擔心,」桑若璽啪嗒把酒罈一扔,在那個老大的座椅上摸來摸去,「那些人不敢回來,等他們回來看到這個,應該就差不多了,我不拿那些銀子,拿些銀票,值錢的奇珍異寶,應該沒關係吧?」
就算她能帶回去,到時候還要和那些人解釋是怎麼帶回去的,更何況,在桑若璽看來,那些銀子遠沒有吃的重要,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弄不好就是為別人做嫁衣。
她挑眉看著楚慎的一直都是呆愣的表情,突然說道:「我會帶你進去的,你是太子,應該知道什麼東西比較值錢,看來我決定救你,不是沒有用處的。」
她從來都只是從書上,看到那些奇珍異寶的描寫,每一個都好像特別牛的樣子,她早就想見識見識了,可惜進入末世,那些東西基本上毀的差不多了,好不容易搶救下來的,也都在那些大家族裡藏的嚴嚴實實,雖然她當時還在想,這些東西不能吃,也不能換吃的,連一個饅頭都不如。
楚慎愣愣的回答:「哦。」
這個女子真的是,到了這種時候還想著那些東西,就算還有沒解決的危險,她也一點兒都不在意,還真是和其他的女子不同。
他踉蹌一下,嘴角帶著甜蜜的笑容靠在桑若璽身上,看著她一點兒不費力地把自己扛起來,運下地道。
下去的第一時間,桑若璽心裡只有一個想法,總算知道那種把眼睛閃瞎是什麼感覺了。
成堆成堆的銀子放在箱子里堆成一座山,還都敞開口放著,旁邊還有一小堆金燦燦的光芒展示著他們的存在感。
楚慎盯著裡面亂七八糟的東西,連該做出來什麼表情都不知道了。
這個老大還真是一個粗人,連財不露白的道理都不懂,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多少財富。
「把衣服穿上,」桑若璽準確地找到了楚慎被打劫的物品,在裡面隨便一翻,就找到了楚慎的衣物,「我去看看,你這些東西除了銀子,難道沒什麼重要的了吧?」
衣服在亂飛,她突然看到了一個玄黑色的鐵片,好奇地拿起來,比想象中的要重很多。
桑若璽眼睛放光地盯著這塊鐵片,興奮地自言自語:「這東西要是能打磨成匕首就好了,絕對鋒利。」
想著,她一點兒不客氣地把這個東西放進自己懷裡。
楚慎硬撐著伸進一隻袖子,而後突然抬起頭,對桑若璽說:「桑姑娘,我有一塊證明身份的令牌,還在包裹裡面,就在那些衣服下面蓋著,麻煩你幫我找一下。」
其他的東西,他們可以等官府里的人來了再拿,就算不拿也沒關係,可是這個身份令牌不能丟,見它如見太子,要是讓那些山賊拿去了就糟了。
桑若璽一愣,從袖子里掏出那塊鐵片:「你說的該不會就是這一塊吧?」
她剛剛還想著回去就融了它,做一把小匕首,即使小一點她也不會在意,絕對會削鐵如泥。
可是現在人家主人就要和自己要回去了。
楚慎一眼就看出來她不舍的態度,桑姑娘還真是率性之人,對物品的主人都能這麼大方的表達自己的不舍,真該讓那些表面說不在意,實際上依依不捨不願放手,反而讓主人為難的人好的太多。
他輕笑:「桑姑娘,你如果喜歡,皇宮裡還剩下一些玄鐵,以後可以給你,不過這個令牌是萬萬不能的。」
桑若璽把令牌好好地塞進他懷裡,拍了兩下他的胸口,不舍地說道:「那好吧,這麼重要的東西你自己保管,你動作快一點兒,我再去找找。」
她也就是一時興起,在這個時代也用不上那些個武器。
一臉坦蕩的模樣,讓楚慎平白生出許多罪惡感,只能低著頭不說話。
桑若璽把找到的厚厚的一打銀票,用隨意找來的包袱皮包起來,全都是幾百兩,上千兩的銀票,那些小面額的她都沒拿,就這樣少說也有幾十萬兩了。
楚慎害怕桑若璽一激動,又說幫他穿衣服,所以自己拼死拼活地把衣服穿上了。
桑若璽看他一頭汗,隨便挑了個軟的布料給他擦了擦:「都收好了,我們走吧。」
雖然她說過讓楚慎幫忙,但是後來一想,還是算了,又重,又不好賣錢。
楚慎也忘了告訴她,那些被全部收在盒子里的各種珠子裡面,有一顆鮫珠,從南海深處,個長達十幾米的大魚肚子里剖出來,最少值幾十萬兩,還能溫養身體。
桑若璽把有些累贅的裙擺撕下來,剩下綁在腰上,扛著他往外走。
「桑姑娘,我現在好多了,你放開我,我自己能走。」楚慎強硬的要求,臉色有些蒼白。
桑若璽還以為他是大男子主義作祟,點頭同意了。
楚慎笑了一下,可是剛被放開,他整個人就腿軟的趴在地上,吃了一嘴灰塵。
桑若璽還沒來得及收回的手在空中虛握,最終還是認命地把他扶起來:「你不要逞強,我扛著你說不定會快些,你需要一個大夫,不然就沒命了。」
這種時候還逞什麼能?果然弱雞就是弱雞,一點兒戰鬥力都沒有。
楚慎紅著臉,被桑若璽拖著走。
前廳裡面的屍體亂七八糟的躺著,一進去就能聞到濃重的血腥味道,楚慎一走進去,就覺得有些想要嘔吐。
桑若璽倒是習以為常,可是她的這具身體,卻是不習慣。
一縷明亮的光芒落在眼底,桑若璽總算是出了口氣。
「走吧,這裡可是山上,到山下還有很遠一段路呢。」她深吸一口氣,打算一口氣到山下,然後再找官府的人過來。
到時候,她怎麼著也能得一個獎勵什麼的吧?!
畢竟,她可是救了太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