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秦府
如果說李家是文官之首，那麼秦家便是商界之首。雖說士農工商之中的商是最卑賤的，但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當貧窮找上門的時候，大多數人寧願放棄不能吃不能喝的仕族身份，反而選擇做個地位卑賤的商人。
當然，卑賤也只是針對普通的商人而言。秦家是天下最強大的商家，各個地方都有秦家的商鋪。無論是吃的用的穿的玩的，只要你需要，就能在秦家的商鋪里找出來。可以說，秦家影響著國家的大半個經濟。這樣的家族就沒有人敢輕視了。
再加上秦家老夫人對上官煥有恩。當年上官煥不受寵，上官溪的爹又被先皇帝害死，上官煥帶著襁褓中的上官溪想要逃出去。然而戒備森嚴，根本就沒有辦法離開京城半步。先皇帝為了斬草除根，殺光了所有與廢太子有關的人。
那一天是十五，秦老夫人要出門去上香。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秦老夫人信佛，是忠實的佛教徒。她從年輕的時候就保持著初一十五必須去寺廟上頭柱香的習慣。在這種情況下，秦老夫人無意間發現人群中的上官煥，派心腹手下悄悄叫來上官煥，並且主動提出願意幫助他矇混過關。上官煥一心想要留下大哥的唯一血脈，對她的援手感激不盡。
上官煥回京城之後，一刻也沒有忘記秦老夫人的恩情。這次回來他成為了攝政王，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給秦老夫人送去一方牌匾，稱讚秦家忠義愛國，是禮義之家。
自從那個牌匾送到秦家，秦家的生意就做得更大了。大家都不是傻子，看得出秦家是攀附上了上官煥。上官煥就是一個煞神，秦家與上官煥有交情，那些與秦家做生意的商人就更有保障了。畢竟這也算是間接攀上了上官煥那棵大樹。
「攝政王妃駕到！」惠靈把禮單交給了門口的秦家當家人。秦家當家人是男人，不好對孟雨萱說太多話，只客氣了幾句就把她引進大堂。從門口傳來小廝的聲音。隨著小廝的話音落下來，原本站著說笑的男女老少集體跪下來。
孟雨萱淡淡地伸了伸手說道：「全都起來吧！」
「謝王妃。」眾人再次異口同聲地說道。
孟雨萱真是不喜歡這樣的場面。然而所有人都知道秦老夫人幫過上官煥，今天是她的大壽，她不出現有些不妥當。她可不想有人說上官煥是忘恩負義之徒。雖然他自己不會在意這樣的名聲，但是她身為妻子，不想他背上那樣的污名。
其實每次參加這樣的宴會，她就有種無法呼吸的感覺。那一雙雙可憐又仰慕的眼神讓她不管做什麼事情都得小心再小心。如果可以的話，她才不想面對那些人又懼又怕的打量。
惠靈扶著孟雨萱走進大堂。現在還沒有開宴，她只能去後院和那些女眷呆在一起。
秦家只是商販之家。然而依附這個家族生存的小商販不少。當然，今天來的不僅僅是商販，還有大官的夫人。
孟雨萱一看那些人迎過來，對他們想做什麼事情，她的心裡猶如明鏡似的。這些人想要拉攏秦家，可能也有看中秦家財勢的原因，但是更大的原因是她。上官煥是什麼人？朝中的大臣想要討好他，但是無孔而入。於是這些女人們便盯上了她。
她今天踏入這裡是想對秦老夫人盡一分心力，可沒有心情理會別人。
「見過王妃。」一個中年婦人討好地看著孟雨萱。「早就聽說王妃是咱們京城第一美人。以前臣妾沒有榮幸見過王妃的仙顏，今日一日，臣妾還以為看見了神仙。」
「是啊是啊！整個京城的人都說王妃的美貌。我們只是小官的妻子，沒有見到王妃的機會。今天真是沾了秦老夫人的光啊！」旁邊一個稍微年輕點的婦人高興地說道。
一個婢女從對面走過來，她對那兩個婦人說道：「兩位夫人，我們老夫人想邀請王妃去後院說說話。只有先失陪了。」
「王妃是為了老夫人來的，當然應該陪老夫人。我們能夠見到王妃的仙顏，這輩子已經無憾了。」中年婦人諂媚地說道。
孟雨萱對那兩個婦人的態度置若罔聞。她跟著那個婢女去了後院。一路上，許多婦人見到孟雨萱都想上前，可是被婢女擋住了。聽了秦老夫人想見王妃的話，他們不敢再不識趣，只得怏怏地退走。
那一雙雙眼睛看著孟雨萱離開，猶如失去一塊肥肉似的，一個個的臉色都不好看。
「原本以為可以見見攝政王妃。沒想到連句話都不讓說。秦家不會想要霸佔王妃吧？」一個婦人見他們走遠，悄悄地抱怨道。
「不會吧！秦家霸佔著王妃有什麼好處？」一個人質疑道。
「誰知道呢？可能是擔心我們強搶了他們的地位。現在誰不知道秦家最受攝政王看重？有人還說，攝政王給了秦家特例。別的商人都不能考取功名，秦家不受這個規矩的束縛。你說這不是特別高看他們又是什麼？」
「如果真是這樣，其他商販還不鬧翻天？同樣是商人，誰又比誰高貴？為什麼秦家的商人就可以考取功名，他們就不可以？如果我是商人，絕對不會接受這樣的特例。」
「行了。現在最尊貴的除了皇位上的那位，就是李丞相和攝政王。你還敢得罪他們？」
「我們不敢得罪。不過，就算他們隻手遮天，也不能堵住悠悠之口吧？」
後院里那些沒有討好到孟雨萱的官夫人們說著酸溜溜的話，這一切被秦家的暗線聽在耳里。那些話一五一十傳入後院之中的秦老夫人和孟雨萱的耳里。孟雨萱聽了那些內容，皺起了眉頭，惱怒地說道：「這些人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可不是。」秦老夫人雖說已經七十歲，但是保養得極好。她眼眸慈愛，就像佛像上的菩薩似的。或許這跟她常年拜佛有關吧！經常與神佛打交道的人，自然與普通的人不一樣。再加上她本來就是一個心善之人，自然與那些普通人就更不一樣了。「王妃不要動怒。生在這個俗世之中，難免會受到俗世的影響。他們過於看重自己的得失，卻從來沒有想過他們已經得到菩薩願意給他們的，如果過於強求的話，不僅得不到想要的，甚至會失去手裡握住的東西。」
「老夫人說的是。可惜不是每個人都有老夫人的智慧。」孟雨萱說著，將一串佛珠遞了過去。「這是我幾年前從一個老和尚手裡得到的。那個老和尚四海為家，既不禁葷也不禁酒，但是他是得道高人。這是他開了光的佛祖，今天就借花獻佛送給老夫人，這也算是答謝了當年你救我夫妻的恩情。」
「王妃不用這樣客氣。這是菩薩給我的指示。在那個時候，就算沒有老婆子，也會有其他人救他。」這個秦老夫人完全沒有協恩圖報。她連忙推辭，一直說這禮物太貴重，她配不上這樣的禮物之類的話。
孟雨萱是真心想要答謝這位老夫人。當然，當年的事情是上官煥欠下的人情，這些日子以來上官煥對秦家各種關照，讓許多人眼紅。上官煥已經還了人情債，今天她來這裡也不全是為了上官煥，也是想要與秦家交好的意思。、
秦家是第一商家。與這樣的家商打好關係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她也是商人，這樣的買賣還是會考慮的。
「老夫人，你只管收下。你是信佛之人，應該相信緣份之說。如你所說，當初你救下我的夫君是因為菩薩託了夢境。那麼我也說，我把這串佛珠送給你，也是菩薩的交代。你比我更適合它。」孟雨萱微笑地說道：「除非你嫌棄這個禮物太輕了。」
「王妃真是折煞老婆子了。」秦老夫人聽了孟雨萱的話，哪敢再推辭。事實上，她一看見那串佛珠就愛上了。
就算孟雨萱不說這串佛珠的來歷，她對它也有興趣。她是常年吃齋念佛的人，對有佛光的東西非常敏感。她有感覺，一旦她有這樣的佛珠，就算再活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都是沒有問題的。
秦老夫人小心翼翼地捧著佛珠，將它如珠如寶地戴在手上。她感激地說道：「多謝王妃。我一定會愛惜它。等我老人，就將它當作我們秦家的家傳寶傳下去。希望這串佛珠能夠保佑我們秦家。」
「老夫人，老爺讓奴婢說一聲，宴會已經準備好了，可以開宴了。請老夫人和王妃入席。」一個婢女走進來說道。
「好！我知道了。」秦老夫人站起來，對孟雨萱行了一個禮，恭敬地說道：「王妃，真是不好意思，怠慢王妃了。請王妃跟老婆子入席吧！」
「老夫人，今天你是壽星，這裡你是主場，我只是一個客人。你無需這樣客氣。再說了，你這麼大年紀了，我可不敢受你的禮。」孟雨萱連忙扶著她。她沒有架子，扶著秦老夫人朝大堂走去。原本緊崩著身體的秦老夫人慢慢地放鬆下來。
「王妃，這邊請。」婢女恭敬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