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身世

  夜玥吃了孟雨萱熬的粥，很快就睡了過去。


  孟雨萱看著他的睡顏，說道：「睡著的時候還是挺好看的。可是每次睜開眼睛，就感覺是個惡魔般。」


  既然他睡著了，他就沒有必要在這裡守著了。他想讓她在這裡守夜，那是故意想整她。她才不會傻呼呼地上當。


  孟雨萱正想站起來離開，不料她的手被他緊緊地抓在手裡。她想扳開他的手，然而一用力，他就發出囈語。她擔心把他吵醒，只有繼續坐下來。她靠在床邊，閉著眼睛睡了過去。


  她想著，等他睡沉之後，她再悄悄回去也不遲。現在他剛睡，想必還沒有真正睡著。


  然而這一閉眼睛，她自己反而睡得很沉。當她醒過來的時候，差不多快要天亮。她動了動身子，已經僵得麻木了。


  「娘……你別死……別殺我娘……」夜玥又開始說夢話。這次說的內容和上次是一樣的。


  上次芝蘭見他說了夢話，非常緊張地警告了她。這次他又說夢話，她真想把他的嘴塞起來，這樣就不用聽見什麼不該聽見的了。


  「妖女，我不會放過你，我一定要殺了你。妖女……」夜玥大叫地睜開眼睛。


  他一睜開眼睛，雙眼紅通通的。他看見孟雨萱，一幅兇殘的樣子，撲過來緊緊地掐著她的脖子。


  孟雨萱連忙推開他，這才沒有被他抓個正著。然而就算如此，夜玥的指甲還是在她的身上留下了長長的痕迹。


  夜玥一身冷汗，坐在那裡不停地喘息著。瞧他的樣子，他的心情很不平靜。


  孟雨萱站在不遠處，戒備地看著他。她不知道他會不會突然又發瘋，所以保持距離比較好。


  「你聽見了什麼？」夜玥冷靜下來，冷冷地說道：「你知不知道就憑你今天聽見的話，我就會殺了你？」


  孟雨萱坐下來，倒了一杯茶自己喝著。剛才那樣坐著睡覺，整個人特別沒有精神。她的身子又不是鐵打的，任由他這樣折騰。


  「我沒聽見什麼，你不用如此緊張。我就聽見你叫娘。」孟雨萱淡道：「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先回房了。你要是不想我聽見什麼不該聽見的東西，下次不要再纏著我不放。你又不是小孩子，難道還要人陪著才能入睡嗎？就算要人陪，也請你找你那些漂亮的姨娘們。」


  孟雨萱在這裡照顧夜玥，還要被他這樣威脅。就算她的脾氣很好，此時也受不了這樣的委屈。再說了，她向來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


  「站住。」夜玥見她要走，冷冷地叫住她。「我說過你可以出門了嗎？過來。」


  「又幹什麼？」孟雨萱不情不願地走回來。「你不會還想殺人滅口吧？」


  「我問你。」夜玥淡道：「你真的沒有聽見什麼？」


  「沒有。」孟雨萱嗤之以鼻。「我能聽見什麼？你如此警覺，要是說了什麼重要的消息，想必自己也想起來了吧！」


  「好。」夜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看著她的眼睛。「你聽清楚了。我要你辦一件事情。」


  「什麼？」孟雨萱本能地覺得不是什麼好事情。她想著逃脫的可能性，然而發現幾乎為零。在夜玥的地界上，她什麼也做不了。


  她還中了夜玥的巫術。如果沒有中巫術的話，大可以逃走。以她的輕功，只要安排周密，一定會找到機會。問題是她無法解開巫術。


  「如果你能幫我殺一個人，我就解開你的巫術。這次我說到做到，絕對不會為難你。」夜玥掐著她的下巴，深深地看著她。「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你考慮清楚。錯過了這次機會，我就不會再幫你解除巫術。以後你就是我的僕人，至死也是我的奴。」


  孟雨萱深深地看著他。殺人？什麼樣的人？她不怕殺人，就怕殺了人之後，這個傢伙雙有各種理由綁住她。她才不會上這個當。


  「我沒有興趣。現在這樣挺好的。我也不用解開什麼巫術。」孟雨萱淡道：「只要這個巫術沒有影響我的生活，我就可以不在乎。」


  「你真的這樣想？你不覺得可惡嗎？畢竟是我綁住了你的手腳，讓你受困於夜府。」夜玥摸著她的手背，深深地看著她。


  「夜玥，我不知道自己是誰，可是我知道我的親人一定會等著我回去。你要是願意就放了我，要是不願意，就繼續關著我。你關得住我的人，關不住我的心。總有一天，我會想起一切，也會回去找他們。」孟雨萱自信地說道。「你沒事就好，我回去了。」


  夜玥抓著她不放。


  她挑眉看他：「還有何事？」


  「陪我說說話。」夜玥淡道：「傷口疼得利害，我也睡不著了。你就留下來陪我說說話吧！」


  「你想說什麼？」孟雨萱坐下來，靠在旁邊的床桿上，一臉警惕地看著他。


  她是真的累了。一晚上沒有休息，能不累嗎？

  「我是夜家人。你知道夜家嗎？」夜玥淡笑道：「你不知道。你又不是這裡的人，當然不知道夜家。夜家是這裡有名的名門望族。我是夜家的嫡子。然而十年前，夜家被一把大火燒個乾淨。所有人都說是天災，可是我知道是人為。那一天，我被僕人藏起來，親眼看見了整場災難的發生。」


  「那是一個滅門慘案。造成這個慘案的就是皇宮裡那高高在上的公主。那位公主是皇上的姐姐，年紀比皇帝還大。然而他現在還是二八少女的模樣。你知道他用了什麼方法嗎？」說到這裡，夜玥露出猙獰的笑容。他伸出手，撫摸著她的臉頰。「你長得這麼美，要是被他看見，一定活不過明天。因為像你這樣漂亮的臉蛋就是她保持美麗的方法之一。她每一年要吸食嬰孩的腦髓，接著便是換臉。你這張臉一定會讓她瘋狂的。」


  孟雨萱打了個冷顫，一幅見鬼了的樣子。她警惕地說道：「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噁心的人？你們怎麼能夠容忍她的存在？」


  「她是這裡最強的存在。連皇帝都要聽她的，你說誰敢動他？我娘是當時的美人兒，她就是這樣被她害死的。只不過我娘不願意被她利用，一頭撞死在柱子上。死人的臉再漂亮，那也沒有辦法使用。所以，我娘沒了利用價值。於是，她把魔爪伸向了另一個可憐的女人。那個女人是我的姨母，是當時赫赫有名的將軍夫人。那女人為了得到姨母的容貌，最終害死了她。」


  「我親眼看見過她換臉。她每換一張臉，只能用五年時間。在使用的時候，時間長了，她的臉就會潰爛。所以，在那之前，她要找到讓自己滿意的臉，將那些女子的臉活活剝下來，再用巫術安在自己的臉上。這樣她就能繼續美麗下去。為了保持自己的身材，她還要吃大量嬰兒的腦髓。吃了之後，她就能保持二八少女的模樣。這便是我們這個國家最大的秘密。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已經死了。「


  孟雨萱摸了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厭惡地說道：「你別告訴我這些。我一點兒也不想聽。告訴我這些有什麼用？我什麼也做不了。」


  「誰說你做不了？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做的事情很多。」夜玥說道：「以你的容貌，如果引出她，一定會讓她動心。你趁他不備的時候殺了她。相信我，皇上不會怪罪你，反而會給你獎賞。皇帝派我潛入其中，就是想讓我殺了她。可是她太狡猾，武功又高，我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機會。你的機會比我多，只要提前安排好了，就不會失敗。」


  「如果我失敗了，就會被她活活剝皮。你考慮過我的安危嗎？」孟雨萱似笑非笑地看著夜玥。


  她不是傻子。可是夜玥顯然把她當成傻子。她對自己都沒有如此自信，為什麼他就覺得她是打不死的蟑螂呢？


  「你好好休息吧！天快亮了，我去準備早飯。」孟雨萱站起來，說道。


  「如果姓李的遇見危險，你也不救？」夜玥突然對她的背影喊道：「瞧你們認識的時間不長，感覺認識了好多年似的。你們不會以前就認識吧？他到底是什麼人？」


  「關於這個問題，其實我也想問。為什麼我對他有種熟悉的感覺？難道是因為他很溫柔善良嗎？畢竟與某些人對比起來，他真的堪稱聖人。」孟雨萱站在門口，拉開大門說道：「公子要是調查出來了，記得告訴我。那麼俊俏的公子，指不定以前是我的相好呢！這樣忘記了他多可惜。」


  「不知廉恥。」夜玥咬牙切齒地說道：「我要吃小籠包。昨天做的小籠包，給本公子也送過來。」


  孟雨萱不理會他的孩子氣。這人平時總是做些不著調的事情，她已經習慣了。不過，他剛才講的事情還是給她留下來震撼。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他這些年隱藏在仇人身邊，每天對著仇人強顏歡笑，還要幫他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他的心裡得多痛苦？這也可以解釋他的心靈為何會扭曲成這樣。在長期的壓抑下，難免會有這樣的扭曲。


  只不過，他向來聰明，只要小心些不會被那個噁心的巫婆發現。她現在擔心的是李燁。他被巫婆留在宮裡，不會有事吧？

  當孟雨萱給夜玥送來早飯時，從外面傳來喧鬧的聲音。


  夜玥聽見聲音，神情凝重起來。他對孟雨萱說道：「書架後面有個密道，你先進去躲著。」


  「為什麼？」孟雨萱被他緊張的神情弄得一臉茫然。當她聽見外面的聲音時，終於明白他為何如此緊張。


  外面那聲音應該是鳳臨公主吧？她吵吵囔囔要見孟雨萱，想必不是什麼好事。


  本來孟雨萱不會畏懼這個女人，但是一想到宮裡的那個變態公主，心裡一陣發寒。所以，還是聽夜玥的話，先隱藏起來再說吧！


  鳳臨公主吵吵囔囔衝進來。她看見趴在那裡的夜玥，眼裡閃過心疼的神色。不過很快，她切入主題。


  「夜公子，我姑母要見你那個無法無天的丫頭，你把她叫回來，本公主親自在帶她進宮。」鳳臨公主趾高氣揚地說道。


  此時的孟雨萱已經躲藏到密室里。那密室下面有很大的空間，走下梯子好像是個很大的地下室。地下室里，旁邊的書架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書架旁邊還有幾個架子，分別擺放著一些瓶瓶罐罐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