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進宮
九王府的馬車駛進森嚴的皇宮。
孟雨萱掀開車簾，看著那些冷漠的禁衛軍從面前經過，再看那些如同木頭人般的宮女規矩地行禮，煩燥地沉了臉色。她放下車簾，瞪著上官煥說道：「我們說好的，沒事別讓我進宮，我實在是討厭。」
上次在皇宮裡發生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彷彿昨日才發生似的。那個皇帝是如此令人噁心，只要想到以後還要見到那樣噁心的人，她就想早些離開京城。
上官煥拉著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一下。他摸著她的腦袋說道：「我也不想你進宮，以後不逼你。」
「哎！」孟雨萱的腦袋枕在上官煥的肩膀上，無精打采地說道：「為什麼你是王爺呢？為什麼你要攤上這樣的爹呢？我寧願你是普通的獵戶，與你過著男耕女織的生活，那也比現在這樣四面楚歌好。」
上官煥握著她的小手，右手輕輕地拍著他的手背，無聲地安撫著她。
「以前我也問過自己為何會是這樣的出身？我寧可是普通百姓，也不想攤上這樣的人家。現在我明白了。老天爺這樣安排，是為了能夠遇見你。如果我不是這樣的出身，沒有那麼曲折的經歷，我們如何相遇？命中注定我要用這樣的方式來找你。這樣想，以前承受的那些災難就不算什麼了。」上官煥淡笑地看著她。
「你的嘴是不是抹了蜜？總是說些好聽的話給我聽。以前你連個笑臉都沒有，整天兇巴巴的，瞧著像個剎神一樣。現在對我這樣好，我還不習慣了。」孟雨萱輕笑道。
「有沒有抹蜜你還不清楚嗎？要不要確定一下？」上官煥捧著她的臉，溫柔地俯下來。
「別鬧。」孟雨萱的手指抵在上官煥的嘴唇上，沒好氣地說道：「小心隔牆有耳。這裡是皇宮，這裡的暗衛比你想象中的多。我們說的每句話都能傳入某些人的耳里。我可不想被別人聽了去。」
「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誰敢多嘴？」上官煥冷哼。「萱兒放心，為夫一定保護好你和孩子。」
「嗯。我相信你。」孟雨萱點頭。「不過太后不是一般的女人。上次見過她，感覺她不好對付。要是她今天有心為難我們，我們怕是沒有那麼容易離開皇宮。你做好準備了嗎？」
「我與太后沒有利益衝突，她應該不會為難我們。甄家一天比一天衰敗，太后與昏君的關係也越來越緊張。所以，太后想要留下我對付昏君，只會朝我們投招攬枝。我們要防的是那個昏君。」上官煥淡道。
「沈琛之不會放過這次機會。」孟雨萱看著上官煥。「他是一個擅長偽裝的人。這些年來，他在百姓中的名聲極好，人們提起他都是讚不絕口。這次也是他想把我送進宮，藉此達到操控昏君的目的。」
「我這位表弟一直不是安份的人。」上官煥說道：「自從他回到京城，京城便發生了許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以前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他，直到這次回來，我發現太多奇怪的地方了。」
「其實……我以前見過沈琛之。這個人有時候很溫和，像個好脾氣的貴公子。有時候又暴躁無禮，嗜殺成性。到底哪個是他，我實在搞不清楚。」孟雨萱蹙眉說道：「我曾經幫他把過脈搏，發現他長期服毒，身體早就千瘡百孔。我費了些工夫幫他解毒，讓他擺脫了控制。只是這次再見到他，發現他的性子比起以前更是變本加厲。你說是不是很奇怪？」
「確實古怪。這件事情你別管了，我會調查。」上官煥說完，狐疑地看著她。「我不在的時候，你到底招惹了多少男人？李燁就不說了，居然連我這個表弟也接觸過。你的膽子真大，就不怕他對你不利？」
「我接觸的人多了，你是不是又要懲罰我？」孟雨萱臉色沉了下來。
上官煥自知理虧，趕緊轉移話題。他掀開車簾，拉著她的手。孟雨萱甩開他，他再次拉住她。
「別鬧。太后的寢宮已經到了。」上官煥的話音剛落，車夫停下馬車。
車夫在外面說道：「王爺，王妃，前面就是太后的寢宮，不能再往前行了。」
「嗯。」上官煥應了一聲。「兩個時辰之後要是沒有看見我們出宮，就把消息帶給王老。」
「是。」車夫在外面說道。
上官煥拉著孟雨萱走進太后的寢宮。他不顧別人的眼神，右手緊緊地拉著她的手，在眾人古怪的注視下走進去。這次他們沒有帶霖兒進宮。畢竟霖兒還小，經不起折騰。誰也不知道今天會面臨什麼。再說了，他已經把霖兒的正名報上去，不出意外很快就會舉行祭祖大典，到時候會把霖兒寫進皇族的族譜。
今天的主要目的是明確孟雨萱九王妃的身份。太后是天下之母，掌管著天下女人。孟雨萱只有得到太后的認可才能成為皇族的媳婦。不過，以上官煥的個性，他只是帶著孟雨萱進宮走個過場，太后認不認可她都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除了她之外，他不會再有其他女人。
負責在門外看守的宮女還是上次看見的那個。記得上次她幫她傳話給玉青嬈，甄啟浩承諾給她姨娘的名份，結果她還是在這裡負責伺候太后。不知道是甄啟浩遺忘了，還是這個小宮女迷途知返改變了主意。
小宮女看見孟雨萱，眼睛瞪得大大的。她的視線停留在孟雨萱和上官煥交纏的手上。
「進去告訴太后，就說九王爺和九王妃求見。」面對其他人，上官煥向來面色如冰。
小宮女打了個冷顫，連忙大步走進宮殿里。
沒過多久，小宮女小跑著出來，行了一個大禮說道：「太後有旨，請王爺和王妃進殿。」
上官煥拉著孟雨萱走進去。後者沒有掙脫。畢竟現在不是遵守禮教的時候。她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弱女子，想坐穩九王妃的寶座，除了依靠上官煥這個九王爺外，就沒有其他靠山了。
宮殿里，一個盛裝打扮的婦人坐在那裡，旁邊幾個宮女伺候著她。
孟雨萱走進去，看見太后慵懶的樣子，想起了上次見到她的場景。上次帶她進來的是甄啟浩，太后的反應與面對別人的時候不同。雖然仍然很貴氣，但是說話的聲音很溫和，不像現在這樣明顯拒人千里之外。
「真沒有想到，你居然是九王妃。」太后見到孟雨萱，一點兒也不意外，看來提前得到了消息。
那雙睿智的眼睛掃視著上官煥和孟雨萱，蒼老的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
孟雨萱蹙眉，淡道：「你沒有想到的事情也是我沒有想到的。我以為很快就能擺脫這個鬼地方，沒想到現在反而陷了進來。太後娘娘，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麼做對你們甄家有利。再說了，我治好了甄小侯爺的隱疾，讓你們甄家後續有人，算起來應該是你們甄家的恩人吧！我們之間是可以合作的，因為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太後娘娘，你不要忘記了，皇帝不是你親生的，所以從來沒有尊重過你的決定。」
「九王妃。」太后指了指對面的位置，說道：「坐吧！哀家年紀大了，這樣仰著脖子看你們很累。有什麼話坐下來慢慢說。這裡都是哀家的人，沒有哀家同意，誰也不會進來打擾我們。」
上官煥淡然地坐下來。孟雨萱坐在他的旁邊。
幾個宮女端茶送水，再送上最新鮮的水果。
房間里很安靜，大家都沒有說話。半晌，上官煥說道：「如果太後娘娘沒有什麼訓誡，我們就回府了。現在已經把人帶給你看，你只要知道我的王妃是誰就行了。」
「站住。哀家說過可以走了嗎？」太后皺眉說道：「九王爺真是急脾氣。你要記住一點，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本王看太後年紀大了，不想影響你休息，免得對你的身體不好。」上官煥淡道。
「行了。哀家明白你的意思。九王妃的族譜交給哀家，哀家會讓她名正言順地成為皇家媳婦。不過哀家能做的只有這些，皇帝那裡就要你們自己處理了。按理說你帶了媳婦進宮，應該去拜見他的。」太后一臉愜意地看著上官煥，嘴裡吃著宮女喂的蘋果丁。「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你想讓她的身份擺在明面上，早晚還是要帶她去見皇帝。如果你躲躲閃閃，不肯讓皇帝見到她，要是有人借著這件事情在朝堂上參你一本，到那時一定會有麻煩。趁著現在還能補救，你最好還是帶著這丫頭去見見他。」
「本王帶萱兒進宮，只是想帶她見見太后，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帶她去見那個人。」上官煥冷笑道。
「皇帝愛美人，但是更愛江山。你手裡不是有藏寶圖嗎？有了藏寶圖，他想動這丫頭，也得掂量掂量。再說了，皇帝最近吃了太多丹藥，說不定連你們是誰都認不出來。」太后興災樂禍地說道。
「太後娘娘，你對逍遙侯府的小侯爺沈琛之有多少了解呢？」孟雨萱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