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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遇見你,謝謝你1

  鍾樹離聽完海葉的訴說時也沉默許久,對於那篇未完待續的文章她也一直在關注著。


  「離姐,要怎麼辦?」海葉擔憂地小聲地問,盡量不吵醒一旁已經睡著的羅深。


  鍾樹離靠著沙發思索許久,瞥見羅深眼珠動了動,慢慢睜開了眼睛。


  「那個未完待續的故事,你知道續集的吧?」鍾樹離趕緊抓住機會問道,「你這個女主角一定知道更多內幕,快告訴我,我好診斷一下你的病灶在哪裡。」


  羅深仰著頭,幽幽地望著天花板,懶洋洋地道:「聽什麼故事嘛,每個人都在演自己的故事,又何必執著於要聽我的?」


  雖然這樣說了,但她還是沒能扛住屋裡另外兩個女人的央求,於是擺了一個講故事的姿態道:「那好,我是不是接著說續集?」


  「當然不!」海葉抗議,「你的故事也要從頭說,為什麼你要一直那麼神秘地不跟人家見面?這個一定要說。」


  鍾樹離其實也是萬分好奇,跟著海葉做出了期待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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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幾日的等待,莫司晨每天關注的和期待的內容沒有出現,他已經在做計劃去尋找。


  「總經理,」王書瑤站在門口,「您有一份快遞,需要您親自簽收。」


  說完她讓開身子,現出站在門外的快遞員。


  許久未收過信件了,對於來信人還是很好奇的,看到寄件人的名字是「鍾樹離」令他突然有一陣莫名的緊張,這個名字在他印象中似未聽過,但現在突然寄了一封快信過來,到底其中有什麼緣由?

  所以門一關上莫司晨就拆開了信封。居然是列印的幾頁,他看了第一句他就被深深在吸引住了,越往後越受蠱惑。


  【我出生時右邊臉頰上有一片很大的胎記,暗紅色,任何人看到都會不忍直視的那一種。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一出生就被遺棄在福利院門口,那家福利院叫「愛心天使」,院長姓羅,她一生未婚,把一生都奉獻給了這裡的孩子們,大家都叫她院長媽媽。


  我是被院長媽媽從雪地里抱回來的,出生證明上只有我的信息,其他的都被剪掉了,當時我出生還不足二十四小時,當時很虛弱,幸好是被放在裝雪糕的那種保溫箱里,那個保溫箱留住了我的命。


  我無名無姓,院長媽媽給我取名羅雪生,紀念我的出生地是愛心天使門外的那片雪地。


  漸漸長大的日子裡,我也漸漸明白臉上的胎記意味著什麼,我對任何女孩子嚮往的一切美好望而卻步,我喜歡跳舞喜歡唱歌,但那些不是我可以上去的舞台。


  所以,我全心埋在書本里,努力讓自己忘記外面精彩的世界,那些我也曾努力趴在窗戶上嚮往過的世界。


  考大學時我只填了一個專科,被院長媽媽狠狠罵了一頓,我說福利院本來就不寬裕,我不想讓院長那麼辛苦,想早些畢業工作。


  院長被迫說出我一直有一個神秘助養人的事實,她說這個人的資助會讓我順利地讀完大學,叫我不要擔心。


  我不敢問關於這個助養人的任何事,我害怕聽,甚至不敢問那個人是男是女,但我知道那一定是遺棄我的人,所以,既然他要一直保持神秘,那我就不要知道他的任何消息。


  院長媽媽改了我的志抄收,我收到了百年名校F大的錄取通知書,還申請了助學金,我跟院長媽媽說拒絕接受那位助養人的任何資助,包括過去的我也不會要。


  但是,馬上就可以上大學這件事令我十分不安,因為胎記,我從記事起一直只能留一種髮型,用頭髮遮擋右邊臉頰,連視線也會受影響,所以不明真相的人都用一種怪異的眼光看我,也成就了我在別人眼裡更加怪異的性格。


  羅雪生就是這樣一個人,在別人眼裡是孤清冷淡的,我曾以為自己一生都會這樣下去。


  上大學報到那一天,我隻身下了火車,站在海城市的火車站廣場,我茫然極了,極目四望都極陌生,周圍雖然人來人往,但我仍覺得空曠,覺得自己渺小得如一粒塵砂,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哭自己可以擺脫熟悉的過去,擺脫舊時同學看我的那些怪異的眼神。


  只是,在全新的世界里,我真的可以擁有全新的生活嗎?


  我在各大高校迎接新生的橫幅中找到了F大的校名,簽到,領了新生須知,跟著接新生的學長走向校車。


  我才發現自己的行李是那麼寒酸,只有我還帶著那麼巨大的鋪蓋卷,只有我的箱子那麼舊,那是福利院里其他已經長大的姐姐們用過的,會一直傳承下去。


  上校車時我的行李卡在車門把手上,怎麼拉都拉不動,而車上坐滿了人等待開車,大家都望著我。我彷彿又看到了過去那些怪異目光,彷彿都在嘲笑我,那一刻我好想逃離,好想放棄。我知道自己一定狼狽極了,臉上燒得熱辣辣的。


  這時,他來了。


  他伸手對我說:「來,我幫你。」


  他的大手輕輕舉起我的鋪蓋卷放到行李架上,又再幫我把箱子提上了車。我抬頭,看到站在台階頂上高高的他,朝發愣的我笑了笑,轉身指指第一排的一個座位,那裡放著一隻牛仔布背包,他說:「你坐這裡,我到後面。」


  在我的眼裡,那一刻的他如同天神一般,在我的世界投下從未曾有過的別一種溫暖,我發愣地輕聲說「謝謝……」,但我想他一定沒有聽見。


  我坐上了他讓出來的座位,回頭看他靜靜坐在最後一排中間翻開雜誌。


  那一刻,我記住了他,踩著大巴車裡午後的陽光接過我行李的大男孩,那個時候,我十七歲半,雖然青春韶華,但我卻沉重憂傷。我的心臟里刻下了一個名字:莫司晨。


  在轉回頭時,我眼裡流下了淚滴,在這陌生的世界里,因為遇見他的那一刻使我感覺溫暖,我也知道,有他的世界,我終有一天會離去。


  F大的校園簡直是我的天堂,在這裡,大家不會很在意我的胎記,即使偶爾挽發洗臉被室友看見,也只是同情地說一句「應該有辦法消除吧」。但我還是不敢讓那塊標誌露於人前,我的髮式仍是半遮面的斜分,唯一安慰的是,左邊臉還可示於人前。


  我拒絕助養人,也不再讓院長媽媽寄錢來,我一安定下來就接了小學生家教,或許得益於胎記,我一路心無旁騖成績優異,我家教帶的孩子成績都明顯提升,家長高興,都願意給我額外的補習費。


  生活雖然勉強可過,但心上始終有一道刺,那就是他。


  我常常會在他的周圍,球場,食堂,研究生宿舍……我會遠遠地望著他,看他笑看他怒,看他站在球場上指揮戰局,看他脫下球衣拋向空中慶祝勝利……看一切有關他的任何事。


  我會遠遠跟著他直到他消失在研究生宿舍的樓道口。


  我喜歡風信子花的芳香,喜歡那那麼多種顏色的花語。在入校的第二年,潛藏在我心底的愛戀再也無法悄悄掩藏,我急於找一個出口,哪怕是對自己說,也是要說。


  風信子的花語是:堅定和守望。


  第一次,我將一隻桃紅色,代表熱情和期待的風信子花放在他的窗檯,希望陽光的他象那株風信子一樣快樂。看到他收走了花,我的快樂無以言喻,我想他並不討厭花,感覺就似並不討厭我。


  或許,這就是我唯一可以向他訴說愛的機會。默默地,讓他的房間可以充滿風信子的花香,我沒有刻意去記住到底放了多少株,只記得自己最想放的那一株是紅色,但實際上我放得最多的是白色,我那不敢表達的,卑微的愛情,就在那些白色的風信花里。


  我不敢表達愛情,卻想讓他溫暖,用初學的針法織了人生中的第一件,也是唯一一件毛衣。我遠遠在躲在樹叢後面,看他從窗台上拿了那個我親自包上的包裹,有一種幸福和辛酸同時溢滿心間,忐忑地期待或許他會不嫌棄穿上它,哪怕只讓我看一眼也此生滿足。


  此後由冬到春,常常看見他穿著那件咖啡色毛衣走在去研究院的路上,我遠遠地跟著他走一段,然後站在岔路口看他走遠。


  或許不幸的人在命運的谷底會有一次向命運伸手的機會吧,一次做完家教在回F大的公交車上,一位外籍婦女突然發了心臟病,她就坐在我的身邊,我將她送到了醫院搶救及時得以脫險,她的兒子傑森是外企KG集團的亞洲區總裁。傑森非常感謝我,我和他以及他的家人之間也建立起了密切的聯繫。


  傑森總要想找個機會報答我,他願意資助我做胎記消除術,但我不敢全然相信傑森,不能接受這麼昂貴的資助。


  傑森的妻子艾米讓我教她的兩個孩子學中文,我的生活多了一些與傑森一家的交往,漸漸了解和熟悉這是一個善良仁厚的家庭,我開始考慮傑森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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