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此次飛行的目的地是……
莫振南長嘆道：「佳眉，你並不是司晨的良伴，請你也看開這一點。那天晚上你向羅秘書說的話我親耳聽見了，我知道你並沒有醉。我和天愛就在柱子後面，是你太得意沒有小心一點。」
葉佳眉震驚地張著嘴，又是尷尬又是惱怒，緩了半天才問道：「是爺爺錄的？那個錄音筆！」
莫天愛接話道：「是我錄的。」
葉佳眉對莫天愛本就沒有很多好感，不禁柳眉一豎道：「律師可以非法錄音嗎？」
莫天愛笑了笑還沒接話，旁邊的陳念西卻道：「容我提醒一下葉小姐，你收集羅深資料的行為已經侵犯個人隱私，如果因為你保管不當被散布傳播，後果我不多說，你可以自己回去翻一翻法律條款，你這麼聰明的人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葉佳眉此時腦中極是混亂，被莫家一家人虎視耽耽，原本來勢極強，現在不禁有些弱了下去。
蘭若潔因為兒子被打的事一直心頭氣堵，此時見葉佳眉竟還敢上門示威，平日溫婉的儀態也萬難維持，終於得了一個機會嗆道：「取消婚約已成定局，你就不要再試圖說服誰了，你說那晚是因為醉酒失了分寸，但你算計辰東，算計司晨的事難道也可以用無心二字就算了？」
「我……」葉佳眉見平日里最寬待自己的蘭若潔也這般排擠起來，心頭又惱又怕，力圖辯解：「那是因為羅深，她太不知分寸，一直在司晨身邊打轉，司晨都被她迷了去，我只想……」話說到半突然意識到自己又失誤了，忙住了嘴，眼神不安又強自鎮定。
莫楚雄聽了許久，也忍耐不住了，眼睛射出寒芒，「或許你忘記了，你曾在我家院子里和葉副市長談過婚後的打算，可還記得？你說結婚後就要搬出去，你說要與你的父母同住，這些只要司晨願意我們都不會有意見，但你算計司晨，拿辰東的利益來泄你的私怨，這是無法原諒的。回去吧，婚約取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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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深在前台辦好了退房手續，拖著簡易的行李箱，在準備走出大門時又停住，因為她的手機響了。
她有些緊張，但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時又鬆了一口氣，暗笑自己傻，居然又忘記已經換了號碼。
「我已經跟香港那邊說好了，我大哥會到機場接你，」電話那頭是鍾樹離，那位她在海城那夜一見如故的女孩，「其實我跟他也不是十分熟，但他很樂意招待你，放心去吧。」
真的要去香港嗎？那個她一直嚮往卻未成行的國際都市。
她又折返身來從後門走出去，穿過一個小院落，再出去就是一條巷道，這裡可以很方便打到計得程車，現在運氣很好，一站到路邊就來了一輛。
當她上車關上車門時，從後視鏡里看到車后追過來一個人，手狠勁地在搖著，似是叫計程車停下等待。
「後面的人看樣子是來追你的，」司機看了她一眼道：「要等嗎？」
羅深拉下安全帶繫上，「我並不認識她，不會是找我的。走吧，到機場。」
後面追出來的是酒店的前台接待，羅深記得那身衣服。後視鏡里，那個人追了一小段路，知道追不上了，停在了路邊。
眼看計程車越去越遠，最後沒入長長的車流再也無從追尋。
追累了的女孩無奈，一邊往回走一邊在電話里跟人彙報：「我出來遲了一點點，她正好上計程車走了，我追不上……啊？車牌號？我怎麼會想到去記車牌號？你又沒早說……方向？這怎麼能確定，說不定下個路口就轉彎了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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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佳眉來到莫家后，感覺自己一直在掙扎，每一雙投在她身上的目光都帶著譴責。
越是這樣她越不甘心，即使婚約真的失去，她也不能這樣鎩羽而歸，拋出最後的狠話道：「如果你們都這樣固執再也說不通的話，那我把話說在這裡，今後的辰東不止會有羅深受到投訴的事，還會發生更多事，千里之堤毀於蟻穴，辰東幾十年的基業毀在一個小秘書身上你們覺得划算嗎？」
她已有些語無倫次了，舉了這樣不恰當的比喻。
但莫天愛卻聽得很明白，諷刺道：「婚約是不受法律保護的，但惡意誹謗和侵犯個人隱私是要觸犯法律的。我勸你在說這樣的話之前最好是能認真的思考。」
「還有，你做過的每一件事都會留下痕迹，遲早會被暴露，葉小姐應該首先愛惜自己和你父親的羽毛，」陳念西也插話道：「每個人都可以選擇很多條路，有的可以回頭，有的只要一踏進去就永遠抽不了身。」
太混亂了。一向會詭辯的葉佳眉因為一大早來就受到太多刺激，竟再也無力申辯，突然捂著耳朵「啊」一聲尖叫，轉身跑了出去。
莫楚行有些緊張，「她會不會出事？現在她的樣子很激動。」
陳念西搖了搖手，「她沒有開車來，而且以她這樣自私的性格，不會想不開的，她也知道用傷害自己喚不來司晨的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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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凌生正在開著一個常規例會，不是他主持，所以他得以有空心神不寧。
想到今天莫司晨就要結婚了，與他同僚的女兒。
那個女孩真幸運，可以與那樣優秀的青年結成夫妻。
他心頭惋惜著。
會議已經進行到後半段，最後一個議題也討論完畢，結果也出來了。
「散會。」主持會議的某副市長宣布完，大家紛紛起身。
方凌生坐在靠門的位置，他第一個出了會議室。在匆匆穿過長廊走下樓梯時，看到等在一樓的牙秘書。
「情況怎麼樣？」方凌生有些急切地問，「婚禮順利嗎？」
「方助理，」牙秘書語氣表情都很驚訝，「聽說，婚禮取消了，我正在等進一步的證實。」
方凌生腳步一停，眉間突然皺成了深深的川字，「什麼？取消？」他心頭突然驚跳一下，「怎麼會……這麼突然，這麼奇怪……」
「是，」牙秘書道：「我也不太敢相信，讓人打聽確切一些再回話給我。」
方凌生點頭，「好，我先回辦公室，你這邊一有消息就告訴我。」
這下他腳步邁得更急了，他急於回辦公室打一些旁人不能聽的電話，剛走過秘書室門口，只見平日里負責後勤的助理向他說：「有一位客人找您，我讓他在會客室等，但他堅持要在您辦公室門口等。」
一位客人？這個時候他可沒有心思招待客人。他幾乎就想不回辦公室了，但又好奇那位客人是誰。
當他看到靠在欄杆上年輕挺拔的，現在本應該在結婚禮堂里的身影時，知道那個消息是千真萬確的了。
方凌生竟然有些不敢走近，莫司晨來找他令他有一種更大的不安，因為即使取消了婚禮，莫司晨也不可能專程跑來通知他。
所以，一定跟一個人有關！
莫司晨看到腳步由急切變為緩慢的方凌生，突然間心頭微梗，他望著那位臉上現著忐忑的父親，等待著他過來問話。
「你為什麼來？」方凌生上下打量著莫司晨，彷彿第一次見面般陌生，「不是在結婚嗎？」然後，他發現了年輕人下巴上的烏青，「跟人打架了？」
莫司晨咬了咬唇，想了許久的話仍然說得猶豫：「羅深……不見了。我覺得必須讓你知道。」
不見了！
方凌生驀然間雙瞪圓，「不見了？是什麼意思？」
「她為了躲我，連手機號碼都換了。」莫司晨垂眸，不敢接下這位父親凌厲的眼神，「葉佳眉搜集到她許多資料，用來威脅她。我想，這其中也包括你的一部分。」
方凌生按了按心臟，突然一凜，開了辦公室門，「進來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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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深坐在臨窗的位置，將手機電源按了關機。
航班即將起飛，臨近中午的太陽明晃晃地從窗戶射進來，她禁止去想飛行以外的事情，戴上耳機，手指在面前的屏幕上查找喜歡的音樂。
但耳機卻傳來起飛廣播，她無意識地聽著，廣播內容也是有一句沒一句地灌進她耳朵里：「……本次飛行的目地地是海城市，飛行時間大約需要三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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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了，」進門后兩人都沒有落座，方凌生急切地突然抓住莫司晨手臂問話，「知道了我們的秘密，是不是？」
莫司晨點頭，「葉佳眉甩出來的那堆資料里，確實有那麼一份是關於你的。這麼重要的東西她是怎麼拿到的？」
方凌生放鬆了手，十分苦惱，「現在追究這個沒有意義了。如果我向她說出真相，與她相認了，她就不會被人利用……完全怪我，太在意仕途……」
莫司晨不知如何接話，想安慰又覺得方凌生確有過失，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下來。
門板突然被扣響，兩人都驚了一下，方凌生轉身朝門口問道：「是誰？」
「是我，」牙秘書的聲音說：「可以進來嗎？」
方凌生看了一眼莫司晨，「此時被人看到你在這裡有些不妥，你往窗邊一些，從門口看不到。」
莫司晨點頭，朝窗邊移過去。
方凌生開了門，站在門口問道：「什麼事？」
「打聽到了，」牙秘書低聲道：「婚禮確實取消了，辰東集團的內部網路也發布了公告，兩家的婚約也已經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