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我睡著的樣子好看嗎？
莫司晨正靠在椅子里，面朝著窗戶。
羅深站了幾秒不見他有任何動作，輕手輕腳地繞到他面前，不禁窩心地淺笑。
他是睡著的，呼吸平穩均勻，但眉峰卻緊鎖著，彷彿在夢中還要思考著什麼難題。
貪戀地望了他好一會，羅深打算退出去，卻在即將轉身時目光下移，突然看到他雙手緊緊抱著藍色牛皮紙封面的小記事本！
記事本是翻開的，封面朝外貼在他腹上，他居然真的看了！
羅深悄悄伸手過去想要將記事本拿回來，手指捉到本子的一角稍稍用力，才發現他把本子護得很好，再繼續動作他一定會醒過來。
她正要放棄，他卻動了動，換了個姿勢，悠然說道：「我睡著的樣子好看嗎？」
他已經醒了，羅深也不再顧慮，手一抽將本了拿了回來，不料他的手突然一伸又將本子奪了過去。
「幹嘛拿我東西？」他炯炯地望她，「還想不告而取。」
居然成他的了！羅深又氣又覺得好笑，「總經理是要耍賴嗎？」
莫司晨見她站得近，手臂突然一展將她攔腰抱住，另一隻手揚起記事本扉頁，抬眸看她，「看，明明寫著莫司晨的秘書守則，連秘書都是莫司晨的，何況一個本子呢？」
這是什麼歪理。羅深知道他故意賴皮起來她拿他毫無辦法，只好暫時放棄奪回本子的想法，低頭瞧著他說道：「總經理總是這樣不計後果，不怕突然有人進來么？」
他突然將她拉近，近到他的臉就貼在她溫軟的胸口，他深吸一口氣說：「除了你，還有誰會突然進來？」
她低嘆，抬手撫著他黑髮的腦袋，「有一個人會，你知道的，明明後果很嚴重。」
「葉佳眉嗎？」莫司晨輕笑，「我並不怕她看到。」
羅深不願意聽他說些危險話題，掙脫他手臂，「你怎麼在這裡睡著啦？」
「昨晚上，我就是想坐一坐，不知什麼時候就睡著了。」他這才突然感覺身上酸痛，伸了伸胳膊舒緩。
羅深吃驚地喊，「你睡了一夜！半夜三更你來辦公室做什麼？」
「幫我弄一杯最提神的咖啡就可以了，」他安慰道：「我沒事，不要擔心。」
她將他拉起來推進休息室，「不行，你躺下睡兩個小時再起來，今天沒有外出行程。」
被秘書強迫躺到床上，莫司晨也是無奈的，但坐著睡了一夜確實身體疲累，還未多想什麼便眼皮沉重地睡去。
那個記事本他還執著地抓在手裡，她奪了幾次，他索性將本子壓到身體下面。
「真是頑固，」羅深怕吵到他休息便不再跟那個記事本較勁，給他扯好被子就離開總經理定。
助理們已經來上班了，王書瑤見她從總經理辦公室出來，壓低了聲音神秘地說：「羅秘書，總經理來了嗎？公司網部網上公布他結婚的消息了喲，準備又有一場狂歡盛宴了。」
羅深皺眉，一時不能理解王書瑤的話，「狂歡盛宴？」
王書瑤使勁點頭，「大凡公司職員公開宣布婚訊的，公司就會為他組織一次脫單趴踢啊，就在婚前的最後一個單身之夜。」
羅深愣愣地坐下。
最後一個單身之夜，單身派對。這麼快，他就將不是單身了。
也終於要到離別的時候了。
突然，黃文靜的聲音也在那邊欣喜地說：「哎呀呀，工會徵集派對點子，舞會是一定的啦，現在是說年年做舞會太單一，要換新形式，大家有新點子可以提哦。」
王書瑤也點開了論壇湊熱鬧，邊看邊念叨著，「有人留言了，建議好多……啊，搞成化妝舞會，這個想法不錯哦，我先支持一票。」
化妝舞會！
羅深心頭一跳，眼皮一抬偏頭向總經理室的門望去。真的可以是一場化妝舞會么？
莫司晨這一覺睡得比她想象的久，直到午餐時分了也不見他醒來，她只好進去執行秘書守則第一條。
推開休息室的門時看到他已經坐起來了，執著地不看手錶，問羅深道：「羅秘書猜猜現在幾點了？」
羅深咬了咬唇，眨眼道：「我猜，可以吃午餐了。在公司餐廳吃嗎？還是出去？」
「公司耳目眾多，不利於我與羅秘書說私房話，出去用餐吧。」他掀了被子下床，走進浴室整理，聲音從裡面傳出來，「羅秘書看到我的結婚訊息了吧？」
羅深不知他會問到，怔著不知如何回答。
「你想好要送什麼給我做結婚禮物了嗎？」他整理好走出來，盯著她若有所思的表情，「時間不多了哦，只有不到兩個星期了。」
她沒有許諾結婚禮物，按他的指示將車開到了不語湯館，停車時她略微抗議，「總經理，這個時候喝湯好嗎？」
莫司晨下了車就往門口走，「想喝了。好久沒來了呢。」
老闆娘仍是淡淡微笑，看著莫司晨的眼睛里也有了些不一樣的神采，帶著戲謔道：「不是訂婚了嗎？怎麼不見你帶那位來？」
莫司晨點好了單，只淡淡瞟了一眼老闆娘，看到羅深也跟進來了，與她一同上了樓。
耳目眾多，這位老闆娘都知道他已經訂婚了，而且知道他常帶來的不是未婚妻。
人間處處是八卦。
他感悟道：「羅秘書知道自己也挺受人注意了嗎？」
羅深一直在想著要送給他的禮物，被他突然問話竟然不知道他問了什麼，疑惑地看他。
莫司晨嘆氣，走到窗邊位子坐了才說：「想好送我的禮物了嗎？」
在她稍一猶豫的時候他又接著說道：「如果沒有想好，那你就為我唱一支歌吧。就是你手機鈴聲的那支曲子。」
羅深再一愣，「鈴聲？我的鈴聲很多噢，你說的是哪一支？」
他拿手機撥號，她的手機響了，正是那支熟悉卻遙遠得不知名稱的曲子。
「哦，」羅深垂眸望著屏幕上他的名字，「這個么？總經理為什麼要聽這個？」
「喜歡啊，」他說，「我感覺這支曲子莫名熟悉，你就給我唱這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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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莫司晨的脫單舞會真的就辦成了化妝舞會。
為了那個結婚禮物，羅深連續幾日找人研究改編曲譜，她甚至想將歌詞也改掉，但又想保留。
還有兩天。她突然間覺得心頭空虛難過，在家時不停地收拾打掃，這幾天將已經一塵不染的家掃了不知多少遍。
她開了電子郵箱，想到安娜或許已經回信了。
果然，安娜來信了。
【親愛的深：一定要爭取。你忘記許多年前你曾那樣那令他認出你嗎？那時對於你來說是你唯一一次接近他的機會。但現在不同了，你已經在他身邊，現在你得讓他認出你。】
同樣的方法，不能再用了，否則這次她會逃不及。
想好了回信的內容，她輸了進去。
【安娜，他要求我唱一支歌，我還在猶豫要不要答應，這支就是當年我唱過的那支歌。】
信件發出，安娜居然正在線上，很快就有了回信過來。
【親愛的，那你一定要唱，那是你愛的表達。】
所以，要唱嗎？她還是矛盾。
「如果我又戴上面具，你會認出我來嗎？」羅深對著鏡子撫著自己的臉，「或許，你早就忘記那場化妝舞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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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司晨居然沒有請假準備婚禮，居然還按時上下班。
但羅深卻不來了，她的位子空了兩天。
在經過她位子前時他皺了皺眉，她居然發生曠工不請假的事件！
他進辦公室就打她的電話，接通時他滿腔要責備的心突然柔軟得不象話，「你務必記得給我唱歌。」
「好，」她的聲音也清柔溫婉，「總經理，我會唱的，但我戴著面具，你一定認不出我來，一定也聽不出來。」
他輕笑，「我不信。你要妝扮成誰？」
她取笑道：「天機。當然不能說，靠猜的。猜不到的話就到時候看吧。」
他沒有問她為什麼不來公司，因為他自己也有一種想逃避的心態。
剛才進來時他看到助理們都很興奮，在為晚上就舉行的化妝舞會商量著如何妝扮。
羅深的桌面是整潔的，除了電腦顯示器久什麼都沒有。
他自己卻毫無準備，只是附和地答應下午要去試禮服。他沒有打算要去試衣服，他坐了一下午也一直在接電話解釋不去試禮服的原因。
工作太多，你自己看著辦吧。
這是他下午說得最多的話，對比於葉佳眉的興奮，他是十分沉悶的。彷彿這個婚不是他在結，彷彿他只是旁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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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深一直在看安娜寫的郵件，「你一定要唱，那是你愛的表達」這句話他一直反覆地看。
她的愛，要向他表達嗎？
越到這種時候她其實越不想讓他知道一切。
她看了看衣櫃，今天一直在下決心，然而，臨近舞會了，只有三個小時了，她仍然沒有拿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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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司晨的脫單舞會全公司皆知，但按慣例這是不能讓即將成為新人的另一個人參與的，所以他得以放心，葉佳眉不會來破壞舞會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