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除了想我，別的都不要去想
【怎麼樣？特別的禮物滋味如何？但是為什麼這麼久沒有處理？我還等著看你捲鋪蓋呢。】
來信人的標記是一個字：孫。
孫啟賢！
莫司晨心頭驀然閃過亮光，手指一劃又打開同一個聯繫人的上一條信息記錄。
【若是再避不相見，你會得到意想不到的禮物，十分的意想不到。今天中午天華超市見。】
莫司晨心頭一疼。
原來，都是孫啟賢刻意策劃的結果！
面對他的誤解，為什麼羅深還要那樣隱忍不說？
猜不透她的心，卻能感知到她在這樣忍耐背後的痛。
莫司晨望著窗口，花球的白芽似乎又長長了一些，向下伸入水中。
「總經理。」一聲輕喚之後，手上傳來柔軟的觸感，掌中手機被取走。
莫司晨驀然回頭看到羅深蒼白的臉就在眼前，他壓下想要擁緊她的瞬時衝動，他知道她很在意場合，她決不願意讓他們的關係曝光。
她揚唇淺笑，「總經理是在我的手機上看到什麼秘密了嗎？」
他點頭，「是，看到了。對不起，我看到了。」
羅深點頭，心頭掠過嘆息，恐怕到了他真正知道她的秘密那個時候就不會這般淡定了。
「我出去工作了，剛剛董事長秘書室安排了新工作。」羅深臉上蒼白得近於透明的顏色，眸子在他臉上眷戀著，重複道：「我要出去工作了。」
莫司晨看她轉身，暗暗慶幸她只是出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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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深的蒼白，秘書室的助理們一直瞧在眼裡，幾日了仍不見好起來。
王書瑤擔憂地趴在隔板上看了首席秘書好一會，看得羅深驚奇地轉頭瞧她，「書瑤？」
「羅秘書是不是生病了？」王書瑤微皺著眉，「或是籌備總經理的婚禮太累了？」
羅深迅速回頭過去，目光也回到她的工作上，「怎麼會，我們只是略略協助，我到現在為止甚至都沒做什麼事。」
王書瑤若有所思，「唉，還有一個月，總經理就真的結婚啦。羅秘書，我總覺得……」
羅深突然將一個文本遞過來，「幫我把這個校對一下，我看了好幾遍了，你再看一遍。」
又要堵她的嘴了，王書瑤知道，只好放棄未完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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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司晨撐著額靠著椅子，這個姿勢已經保持了很久。
雖然閉著眼睛，但思緒卻一直奔騰著。
他隱隱地感覺孫啟賢還會有下一步的計劃，對方會在什麼時候再次出手呢？
桌上的內線電話突然響起，他的小手指跳了一下。
「總經理，VIP客戶再次投訴了。」是郭玉敏，她聲音中透著些驚慌，「這次是客服中心直接將投訴轉到我這裡了，所以知道得比較快。」
「直接說重點，他投訴的內容是什麼？」莫司晨人已經從椅子里突然彈了起來。
「他說，公司一直在包庇羅秘書，對她的事件一直沒有處理。這次他會繼續向酒店的上一級主管部門投訴，會到各大重要網站論壇宣傳。」郭玉敏有些緊張，「我覺得他一定會這樣做。下一步我們要怎麼辦？」
郭玉敏很謹慎，沒有對事件做任何評價。
「你和公關部經理馬上到我辦公室來。」莫司晨果斷地道：「暫時不讓要羅深知道。」
掛了電話，他手上拳頭越握越緊，牙也狠狠地咬著。
公關部經理和郭玉敏還沒有來到，他又接到了董事長的電話。
「投訴事件這麼久了，你為什麼不處理不上報？」莫楚雄的聲音異常嚴厲，「你是想袒護羅秘書嗎？現在章董事那邊意見大得很，你現在面臨著什麼自己不知道嗎？這種時候為什麼還要這樣落人口實？」
知道事情掩藏不住了，也知道父親對羅深已有成見，一些微薄的希冀或許也要幻滅了。
「我已經叫了公關部過來，會馬上處理。」不知為何，剛剛向郭玉敏交待任務時還那樣穩定的情緒，在向父親做承諾時卻突然這般心痛難抑。
郭玉敏和公關部經理進來時，羅深跟到門口，詢問的目光投向上司。
莫司晨望著秘書，「羅秘書不必進來，也不要讓其他人進來。把門關好。」
然後，門關上，把秘書的臉隔在外面，那最後的一眼，莫司晨才注意到她今天扎了馬尾。
公關經理毛庭筠和郭玉敏已經在小會議桌旁等著，她們都發現了上司異常蒼白的臉色，和浮在這蒼白之下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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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深隱隱不安，公關部和人事部同時來議事，一定是不簡單的事。
不能進去，茶水也不需要，她勉強將注意力回到工作上。
但裡面的議事卻很快結束，半個小時后兩位經理都出來了，郭玉敏若有深意的看了羅深兩秒。
這個奇怪的眼神一直留在羅深的心頭，難道她們所議的事與自己有關？
這個想法一起，她立即聯想到了那個投訴。該來的還是怎樣都躲不掉。
在靜靜等待了一個小時之後，她終於接到了人事部的電話通知。
不是郭玉敏打的電話，但她來到人事部時卻是郭玉敏，另外一人正是公關部經理毛庭筠。
「羅秘書請坐。」郭玉敏十分客氣，公事公辦的態度也十分周正。
毛庭筠默默坐在一旁並不說話，郭玉敏遞了一瓶礦泉水到羅深面前。
「羅秘書被一位叫孫啟賢的VIP貴賓投訴的事，現在由我和毛經理來進行調查，」郭玉敏說，「客人孫啟賢投訴羅秘書的有三點……」
這些羅深當然知道，輕握著自己雙手，一邊聽著郭玉敏念著她的「罪狀」一邊想著要如何回應。其實她不止一次地想過要如何應對，但一直也沒有想好要如何應對。
如果否認，孫啟賢一定會不休不止地繼續擾亂她，而他的最終目的，就是要羅深這個人離開辰東，離開莫司晨。
如果承認這些並不存在的事，那麼這也將在她和莫司晨之間永遠地劃上休止符。
郭玉敏說完客人投訴的內容，以及後續剛剛接到的追加投訴，目光望著當事人，看到羅深眸中坦然，她也略略安心。
「羅秘書，對於客人所投訴的事，你有什麼要說明的嗎？」郭玉敏拿著筆的手準備做記錄，目光望在羅深透白的臉上。
羅深只是微微笑著，不否認也不承認，「我沒有什麼要說明的。」
郭玉敏和毛庭筠都吃了一驚，互相望了一眼。
「你確定？」毛庭筠也忍不住問道：「羅秘書，你要想清楚，這個事件關係到很多層面上的問題。」
她又何嘗不知？但孫啟賢並不是簡單的否認和辨解就可以應對的人，如果事情能在辰東內部解決，如果能以她的離開平息事態……
「我確定沒有什麼需要說明的。」羅深肯定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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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司晨在等待著，但卻等來一個意想不到的結果。
「羅秘書不辯解，也堅持沒有什麼需要說明，」郭玉敏彙報道：「我們只能按公司的制度做通報準備。」
不辯解，不說明，她到底想做什麼？
莫司晨心頭浮過隱隱的不安的恐懼，按了內線。外面的人沒有接，但門卻開了。
羅深知道他必然要問，她也已經做好了準備。
但莫司晨只是那樣望著她，一個在門邊，一個站在辦公桌后，久久膠著的目光中似乎已經明了對方。
「羅秘書是在想什麼？」莫司晨的聲音中隱含著快要暴發的烈火，「你就那麼急於將那些事往自己身上引嗎？你是急著要逃開你所背負的責任嗎？上一個處分還沒有結束，你就想背上第二個？」
羅深仍迎著他的視線，「我相信，我的選擇是正確的。只要公司……」
「你休想！」他似已料到她後面的話，粗暴地截斷她，「哪裡……都別想！」哪裡都別想去，他心頭糾結著火，卻不能發。
羅深突然垂了目光，虛弱地笑笑，「總經理，有些事並不是你可以……」
「羅秘書出去吧。」他煩躁地轉身向著窗戶，「現在，我不想面對你。你就安份地，呆在你的位置上。除了想我，別的都不要去想！」
兩次被他截斷話尾，霸道卻又溫暖，甜蜜而又心酸。
羅深坐在位置上時，一直在想著他最後說的話，一直被這樣煎熬著。
這樣的司晨，是她料想中的嗎？似是而非，似貼在心上卻又似相隔遙遠。
她的神遊被內線鈴聲拉了回來，正在努力想著的那個人交代了一句話：「夏溪來通知，後天是收購方案最後一個項目的會談。這兩天你全力準備資料。」
這個通知又給她注入了一些生機，灰敗的臉上又起了一些鬥志。
不想面對她的莫司晨也沒有出來，他也在她就餐時離開辦公室，這樣完美的避開令她輕鬆了一些。
第二天他一早就召集了會議，因為她要全力準備資料而沒有讓她去參加。
但羅深知道，這個會議是在討論有關她的事，這個會議之後，處理結果就會出來了，她懷著隱痛期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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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上，討論並不熱烈，甚至沒有人願意發表意見。在坐的經理級管理層中大多與羅深都有不淺的交情。
「我看，一定是這個客人與羅秘書有什麼恩怨，他不是說曾暗戀過羅秘書嗎？」最後，邱宗華忍不住了，「他一定是追求不到羅秘書才這樣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