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你不怕我把你的秘密說出去嗎
果然，葉佳眉滿意地看著羅深的臉色在寒風中迅速蒼白，一雙大眼中滿是震驚。
「關於名字就不多說了，」她突然偏頭盯著羅深的臉頰仔細地研究，「但是關於整容，似乎可以有很多話題聊哦，你是在哪裡做的？一點都看不出來，也給我介紹一下嘛，我一直想墊一墊胸|部。」
說著，她目光還往下移，並未給羅深說話的機會，笑著繼續說道：「胸|型也很不錯，這樣的身材只要是個男人都會想要試一試，那家整形醫院真的……應該請你做宣傳大使哦……」
羅深突然回眸，目光似冰冷的刀鋒一般投向葉佳眉含笑的臉。
那張喋喋不休的嘴突然停住，愣了幾秒之後眨了眨眼睛，「呃，我說錯了嗎？或者，羅秘書也沒有做過那麼多處也不一定？」
「葉小姐請繼續，」羅深緊緊握拳，咬牙道：「如果今天不讓你說個痛快，恐怕你會被憋壞。」
葉佳眉目光驚疑不定，見對方除了臉色蒼白一些之外，並沒有亂了方寸，仍站得穩穩地，在風中飛舞的頭髮竟襯得她有一種凄涼的美感。
「看來羅秘書並不在乎被人知道，」她帶著試探，「那麼我可以告訴司晨嗎？你知道他一向痛恨欺騙嗎？你知道他有多痛恨和唾棄虛假嗎？」
羅深唇角微揚，竟然浮現一絲微笑，「葉佳眉小姐若是認為把我趕走就可以增強信心的話，你隨便，只要總經理親口說讓我離開辰東，我會毫不猶豫馬上就走。你是他的未婚妻，你的話他一定會聽，現在你可以馬上去試。」
葉佳眉吃驚地瞪大眼睛，「你居然敢賭我？你就不怕我真的把你的秘密說出去嗎？」
「我怕，但我孑然一身一無所有，最壞的結果是秘密曝光。」羅深說得坦然，「葉小姐這樣的人即使做了承諾也不可信，既然是遲早都會被人知道的秘密，我又何必白白擔驚受怕受你控制？」
葉佳眉腦子一時有些轉不過了，羅深凜在不懼的樣子令她猶豫了一下，轉念一想，或許對方只是虛張聲勢，於是她又沉著了一些，開始說條件：「羅秘書不肯信我，但我還是會承諾，若你自動離開司晨，我會保持沉默。包括方凌生的事……」
「果然是你！」羅深突然冷笑著截斷她的話，「總經理昨天才問過我關於那件事，他說會影響辰東的聲譽，葉小姐難道也不在乎嗎？作為妻子不是應該全力扶持丈夫的事業嗎？」
葉佳眉愣了一下，「呃，即使是這樣，這件事對辰東的影響並不大，只要罪魁禍首被處理掉了，事情就平息了。」
「葉小姐真是聰明，那麼就按你想的去做吧，」羅深點頭，「如果你的話說完了，我就不奉陪了，以後也請不要再來找我。」
「哎！」葉佳眉著急地叫了一聲，幾乎要伸手去拉住轉身要走的人，「你還沒有說，你會不會離開？」
羅深沒有停步也沒有回答，走進玻璃門，離開了朔風的陣地，回歸安靜的樓梯道。
她沒有乘電梯，一直沿著步行梯往下走，一步一步，就似踩著自己的心。
沒有預料到的這些暗涌，是如此措手不及又令人悲傷。
走著走著，也不知是第幾層，她突然跌坐在階梯上。
「司晨，離別的日子近了吧？」她想，仰面望著高高的窗口那一抹亮光，眼底突然模糊一片，泛起的水珠滾落出來，「但現在還不是離別的時候，還有很多事沒有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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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的羅秘書有些心神不定，莫司晨開完會回來時就有這樣的感覺，直到下班時她都還有些呆怔。
「羅秘書，還有兩天就是聚餐日了，都準備好了嗎？」
上司的聲音喚回了秘書的魂魄，抬眸愣愣地「嗯」了一聲。
莫司晨有些好笑，「你嗯什麼？我說的話你都聽清了？」
羅深點頭，「是，還有兩天是聚餐日了，屆時我們會提前過去布置的。」
「需要用車嗎？」他突然想起她為了抓丁而跟莫司言在一起一下午，不想歷史重演，「要用就向我拿鑰匙。」
「用我的吧，羅秘書，」突然，一個聲音插話道：「人和車都給你。」
羅深知道莫司言又來搞亂了，果然，上司一個兇狠的眼神射過去，莫司言嚇得舉手道：
「下班啦，我走了，我媽給我約了一個相親對象，唉，我真是命運多乖。」
羅深唇角揚了揚，趕緊垂眸收拾包包，「司言副總還敢去相親，也不怕人家直接跟到家裡去。」
「我想跟到羅秘書家裡去，」莫司晨帶著些歉意道：「昨天我說話錯了，我要正式向你道歉，就做一個道歉儀式吧。」
她突然抬頭，臉色不悅，「總經理是上司，對下屬本該嚴厲，昨天你並沒有任何錯處，不需要向我道歉。」
上司失望道：「想要一個借口都不行，羅秘書真是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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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深沒有心思考慮任何事，只想讓一直渾沌的腦袋得到休息，但目光久久停留在剪貼本上，今夜已看過兩遍，就象在看自已演的電影。
「我們，要以什麼方式離別？」
她自問。
一個念頭掠過，答案突現，心痛也突現，痛到幾乎無法呼吸。
「如果，你可以恨我，或許就可以不用記得我，就不會有離別的痛……」
羅深按著心口，拿起鋼筆，用不一樣顏色的筆跡，在剪貼本上寫下一行行心痛的印記。
直到深夜，寒意沁透心肺。
她才放了筆，就擱在剪貼本翻開的位置，筆下是莫司晨某一個冷峻的鏡頭特寫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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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除夕還有兩天，是辰東集團一年一度的農曆年尾聚餐日。
基於上次跨年烤肉會的經驗，羅深和她帶領的助理們對柳沙路二十八號的大院子早已經十分熟悉。
這一日天氣比烤肉會時更加寒冷，但辰東過來的服務人員和廚師們卻熱情高漲，院子里一下子熱鬧起來。
這樣的熱鬧是莫振南最喜歡看的，一早就穿得厚厚的，笑眯眯看著大家忙碌。
「還是要準備火堆啊，」羅深負責布置室外場地，拿著計劃書對助理們說：「雖然說是聚餐，其實是一個賀年的互動，準備火堆烤得暖暖的才舒服。」
莫司言的母親程秋語最喜歡熱鬧，看著羅深這些年輕的女孩子們彷彿看著自己的青春，站在老爺子身邊跟著笑，悄聲道：「爸，前兩天司言去相親，女方是滿意了，但司言堅決不喜歡。你說，他喜不喜歡羅秘書這樣的？」
莫振南愣了一愣，瞧了小兒媳一眼，「別瞎湊和，年輕人有自己的標準。」
「哪裡是瞎湊和嘛，羅秘書明明很好。」程秋語又看一眼旁邊的小姑莫天愛，「是不是啊？小姑子。」
莫天愛一臉疲倦，「別瞎湊和，年輕人有自己的標準。」她一字一句學了老父親的話說給二嫂，又補了一句：「羅秘書很好，司言也很好，但他們不是對方的密斯特Right。」
「什麼？密斯啥？」程秋語驚奇地問，「小姑子說話這是什麼調子啊？」
「對的人。」老爺子一本正經地解釋道，「意思是說，他們不是對方的有緣人。」
莫天愛笑得瞌睡都醒了些，打著哈欠道：「二嫂，我們這個時髦的老爸就交給你啦，我得去補個覺先。」
那邊羅深正好向這邊看，見到檐下的三個人都一臉笑眯眯望著自己，舉步走了過來。
「老先生，好久不見了，」她笑著向老爺子打招呼，「您身體還好嗎？」
莫振南點頭，「嗯。我還好。對了，羅秘書上次說的那個豬湯節開發構想，我覺得可行，私下也跟司晨爸爸他們提過。」
羅深掠了掠頭髮夾到耳後，眸光一轉看到正邁步出來的蘭若潔，忙向她欠身行禮，這才接著莫振南的話道：「開發方案總經理已經提交了，不過我認為還可以延伸一下，但是現在沒有時間細說啰，我要去做事了。」
她微笑的樣子和唇角的梨渦又令蘭若潔失了失神，待她去遠了，蘭若潔才長長地嘆氣。
程秋語知道她的心思，拍了拍嫂子道：「小葉子若是在身邊，或許正是羅秘書的樣子。」
莫天愛也長嘆一聲，「唉，既是這樣，那嫂子們就將她當成小葉子多看看吧，以後不知道會是誰家的媳婦啦。我去睡啦。」
她的話又引得兩個嫂子一陣惆悵。
被當作小葉子的人此時正被二樓陽台上的一雙眸子注視著，他已經站了很久，從院子里開始熱鬧起來的時候。
莫司晨今天沒有去公司，年尾是各一線酒店最忙的時候，但總部的各項事務已經基本安排完畢。
但他心裡清楚，這些不過都是借口。沒有去公司的原因是，今天羅深在他的家裡。
這座大院子里有她在，他心裡有一種奇異的安定感。
此時她正在接一個電話，與人交談了幾句就掛了，然後目光向西屋的大門望過去。
那裡，莫司言正從屋裡走出來。
莫司晨再也不能安定地看了，他轉身回房，隨手從衣櫃里取了一件外套就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