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我想我會愛上你
「什麼緊急文件？」姐姐的聲音有些不以為然，「你現在交上去不就得了，就說是剛剛收到的。」
「剛才羅秘書下來拿走了……是上星期五收到的，旅遊局發過來的……」她怯生生地說到一半，卻被那頭的姐姐突然打斷。
「什麼？旅遊局的……那天上午就派人送去的，你居然今天還沒轉交上去？你做什麼去了？」姐姐的聲音是暴怒的。
葉曉梨早已臉色蒼白，「怎麼辦？姐，她們會不會讓我換崗？你快幫我想辦法，我不要換崗，我就喜歡在收發中心自由……」
「你還想要自由？」姐姐聲音嚴厲，「趕緊想辦法怎麼保住不被開除就好了，你這個闖禍精，到底要幫你擦屁股到什麼時候？」
.
因為收發中心的延誤，這份關係到新年度的旅遊酒店排名申報資料正在秘書室馬上停蹄地趕工中。
需要提交的資料很繁瑣，還需要收集許多個部門的數據，連莫司言都加入幫忙分擔。
莫司晨開門出來時看到的正是這樣忙碌的景象。
「中午十二點前一定能趕出來的，」莫司言坐在沙發上打電話和整理數據，一邊安慰幾個女孩，「還有一個小時，死也要趕出來。」
黃文靜打完了所有電話在等候反饋，這時忍不住又是一陣抱怨，「這個葉曉梨，如果這次事情能順利過關還好，若是出了問題，一定要處理這個人，她到底是怎麼進公司的？」
「先別抱怨了，你先幫忙司言副總整理他那邊的數據吧，」羅深頭也不抬地說，目光盯著計算機屏幕上的表格，「他都說了死也要趕出來，你沒聽見嗎？」
莫司晨知道又出問題了，現在大家都忙，本來想叫羅深和他一起外出的打算也放棄，又悄悄退回辦公室里。
等到了中午他又開門出來了，秘書室里的忙碌已經結束，助理們和莫司言都不見了，只余羅深還在位子上。
「事情辦好了？」他站在她位子的屏風前，「就是那個死也要趕出來的工作。」
羅深抬頭，面上緊張已經過去，「噢，旅遊局來電話，這份資料不需要這麼急著趕，下午六點之前上報就可以，所以大家都去吃飯了，回來再繼續整理。」
莫司晨拍拍屏風隔板，「那我們也去吃飯吧，吃飽才有力氣連續做事。」
「員工餐廳，」羅深笑，「你又不喜歡。」
他果然不喜歡，「西餐廳。」
所以，最後是在西餐廳。
「你們死也要趕出來的到底是什麼？」用餐到半，莫司晨突然想起來問，因為那句話是莫司言說的而令他十分在意，「司言從來沒這麼有衝勁過，今天很反常。」
羅深吞了牛肉，喝了一口水才道：「今年最美旅遊酒店評審資料，原本是要求中午十二點前上報的，但收發中心一直沒有把文件轉上來，所以……」
莫司晨眸子一冷，「又是收發中心。」
「是，」秘書深思地說：「我想跟人力部申請收發中心換一個人，今天的這樣的事情發生太多次了，而今天的事尤其嚴重，我擔心以後會發生更嚴重的後果。」
莫司晨點頭，神色有些凝重，「葉曉梨早就應該辭退，但因為一些原因不得不含糊處理，她是不該繼續呆在收發中心了。」
他所說的「一些原因」羅深是知道的，也知道了葉曉梨的來歷，見他心事沉重，忙岔開話題，「總經理，吃完飯我們從樓梯走下去吧，飯後緩步行走有助於消化。」
對秘書的提議，莫司晨自然是贊同的，這也是一個與她相處的機會，可以看到她的各種姿態，是他最近最喜歡做的事。
樓梯間鮮少有人行走，在這樣寒冬的中午更是如此。沿著階梯往下，在第一個轉角時莫司晨一把抓住羅深的手。
她突然想到他說過她欲擒故縱，他說過她對他並非全然無情，這時候害怕他會加深這樣認為，手掙了掙不想讓他掌握。
他看她一眼，「羅秘書現在可以不喜歡我，但不要阻止我想要喜歡你。」
羅深嘆道：「總經理說話越來越象書里編的台詞了。」
他笑著望她，緊緊抓住她不放，「是不是很象badboy在騙女生說的話？」
她點頭。
他站住轉身，唇角笑痕突然變了風格，帶著一絲少有的邪魅氣息，「那麼，我還要做badboy一定會做的事。」
她眨眼睛問：「什麼事？」
他突然俯近，迅速靠近她的唇輕聲說：「這件事……」音未落時，方唇已經覆在她唇上。
他每次都這樣說來就來，她有些惱火，牙關不開，他試了幾次都未被放行，更是吻得迫切，但卻也知道急攻難見利。
羅深對他本無免疫力，裝模作樣的抵抗也難以堅持多久，而他突然間溫柔下來只在她唇上輕輕試探，令她再也憋不住回應，貝齒一啟便被他強勢攻佔。
這是她的硬傷，任何時候都無法抗拒他的懷抱和唇齒相依的幸福。
而每當這種時候，她總會恍惚覺得自己是在夢中，她整個思想也虛浮得沒有任何真實感。
抱著她的雙臂越收越緊，呼吸間氣息也急促起來。他還有理性，卻總是面對她時無法自拔。
「嫁給我！」他突然離開她的唇輕吻她的耳朵說，「羅深，我想我會愛上你。」
他在求婚！
她嚇了一跳，心臟也狂野，很想就那樣說好。
然而她不能！
她不知怎樣安撫被拒絕後的他，所以竟連拒絕的話都遲遲說不出口。
「嗯？」他呢喃，「你答應了嗎？快點說同意。」
「總經理，」她終於說：「如果有來生，我一定先遇見你，才開始我的人生。」
「連名字都不肯叫我，拒絕得真是高明啊！」他把她抱得更緊，「我不要你許我來生，只要現在這樣實實在在抱在懷裡。」
司晨，這兩個字在她心裡千轉百回，梗得心頭痛楚，但出口的仍只是「總經理」三個字，「總經理，我們都是理性的人，不能一時衝動不計後果。」
她細細的語音剛落，便聽下面一層樓的防火門被人推開。
羅深心頭一驚掙扎了一下，他卻絲毫不鬆手，她也不敢出聲要求，生怕被樓下的人聽見。
莫司晨只想，就這樣罷，如果被人撞見便破釜沉舟。
然而那個人卻只是開了門不再有腳步聲，似正停留在原地。
「……我現在已經被辭退了，你當初說的那些全都不算數了嗎？」那是一個女聲，應該是在打著電話，帶著憤怒地說：「你一再保證不會有事的……」
莫司晨輕撫了撫羅深後背，緩緩放開她，豎起食指比了比示意她禁聲，兩人凝神細聽樓下的動靜。
「……我不管你有再多的理由，我為了幫你已經違反了公司的制度，」那人聲音怨憤更甚，「是我自己太傻，但我不想獨自為這個錯誤買單，請你兌現當初的承諾！」
現在被辭退的只有那一位人事部偷印檔案的員工，所以她通話的另一方一定就是指使的人。
葉佳眉，莫司晨心頭掠過這個名字，眉頭鎖得越來越緊。
樓下的人似乎平復了心情，語氣緩了下來：「好，我們理性地說話，請你，為我安排一個工作，工資不能比我在辰東的低，你還要負責將我簡歷里的污點抹去，否則我就向董事長說出你的名字……你跟他什麼關係我當然知道，但如果我說出這件事來，你們還會是那樣的關係嗎？」
尖刻而帶著威脅口吻的話一說完，似乎就佳斷了電話，然後防火門再一響，那個人離開了。
羅深才發現自己的手竟然緊緊抓著他的，抓得手心沁汗。
他也發現了，低頭瞧她，「緊張了？」
她點頭，「嗯。好害怕她突然上來。你太不小心了。」
他撫了撫那隻柔軟蒼白的小手，舉起來放到唇邊輕吻了吻，「其實那一刻，我好希望她上來，無論是誰，只要被撞見當時的情形，我就將你拉到我的戰線上來。」
她咬著唇看他，他自從那天說過要與她一同站在懸崖邊緣后，這個決心好象一直都在堅定著。
「好象那樣也不好，」他又笑了，呼了一口氣，略顯無奈，「無端地將你拖進來，你又心志堅定只認定那個男人，我即使有再大的決心仍是不能如願。」
「總經理現在並不愛我，萬一我同意了，你又要如何面對今後無愛的婚姻？」她問。
他捏了捏她的手，「我會對你很好，慢是走進你的心裡。」他避面不談他的所愛。
到他身邊的幾個月來，羅深得到太多的驚喜，儘管不可實現，但他對她有這份希冀的心足以慰她今後孤單的歲月。
她悄悄調整心頭奔突的情緒，直到壓到平常與他共處的狀態，才輕輕抽回自己的手，「總經理，繼續下樓吧，那個死都要趕出來的工作必須得去完成了。」
他點頭，又執起她的手，邁步重新踏下階梯，「羅秘書知道嗎？近來我才感覺牽著一個人的手，走得就不會那麼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