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你先睡著,就沒有這麼尷尬了
然後他順手拿了吹風機過去開了門,驚訝地說:「呀,一起來了。吹風機用好了,還你,謝謝。哎,還有,可以不可以再給一床被子,床單也可以。」
「沒有,」店家老闆娘氣乎乎地說:「你們夫妻抱在一起睡就行了嘛,真多事。走了,我還要給其他客人送吹風機哩,喲,今晚這吹風機看來是要壞。」
羅深瞧著門口半身赤果的男人,他只將門開了一半,他就那樣整個人杵在門口擋住了看向房裡的視線。
只聽得另一個聲音說:「要烘乾的衣服拿來吧。說好的,雙倍的價錢哦。」
莫司晨從浴室拿了衣服出來道:「如果今晚能烘好送來,三倍價錢都可以。」
「沒有那麼快哦,老闆,我們是普通的烘乾,至少要五個小時哦,不過那時是後半夜了,我們不送貨了,如果你急的話自己去取哦。」洗衣店老闆聲音不甚喜悅,看來這單生意也做得不十分情願。
莫司晨苦笑:「你看看我這樣子可以自己去取嗎?費用加倍也不送嗎?」
「不送。」老闆娘拒絕得十分乾脆。
莫司晨說聲:「好吧。」
老闆娘不悅地問:「取不取?先約好,確定要不要留一個人等。」
莫司晨妥協:「明早送來吧。」
關了門,他一臉無奈,回頭看到羅深還獃獃站在那裡,一隻手壓在腰間,一隻手抓著胸前浴巾,露在浴巾外的部分白晰瑩潤,鎖骨很誘|人,雙腿很緊張地並擾著,一雙大眼終於有那麼一瞬露出象小白兔一樣的驚怯。
奇怪啊,要求他結伴和假裝做情侶時的勇敢哪裡去了?
還有就是,她這樣子真令人遐想無限,他也並不隱藏自己有這樣的心思,攤了攤手道:「我們現在這樣的情形,恐怕以後你都不敢再回憶吧。」
羅深卻搖頭,「不會啊,說不定歲月愈久卻愈加想念起來呢。」
他點頭,「聽你這樣說,我心裡的犯罪感就沒那麼重了。」
她頭一偏問道:「怎麼會有犯罪感?」
他目光不客氣地在她身上,「都快把你看光了,由然而生犯罪感。」
她低頭淺笑,捂著胸口坐到桌前用餐:「我也快將你看光了,是不是也要有犯罪感才算平等?」
能正常閑聊,尷尬漸淡,想到這漫漫長夜雙方都不可能一直迴避屋裡存在感超強的另一個人,應該是主動適應這樣的存在才更好,莫司晨坐到了桌子另一邊的空椅子上。
只是兩人的目光都不太敢往對方身上看,又忍不住受著吸引。
「衣服要明天早晨才能送回來,」他開始擺出目前的現實,「床只有一張,沒有備用被子只能共用,最要命的是,我們都沒穿衣服。」
他的意思她能明白嗎?他不禁有些懷疑,因為她臉上完全沒有被困難折服的樣子,而是吃得很從容。
他試探著又說:「不然,你用床,我坐著。」
她挑出菜里不喜歡吃的部分,搖頭,「現在都這麼涼了,晚一點會更涼,沒有被子你會感冒。」
他不敢再繼續試探,只等她吃完,又洗手刷了牙出來,苦笑道:「連手機都壞了,實在沒有什麼項目可以消磨時間,這頂級單人房裡居然連一台老式的電視機都沒有。」
她似乎已經漸漸習慣這個事實,抱著雙臂在房間里踱步消化食物。
莫司晨見她不吭聲,提醒道:「你困了就先躺進被子里,其他的事等你睡著再說。」
她瞧他許久,又讓他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不妥。
「嗯……」他忙補救:「我的意思是,等你先睡著了,也許就沒這麼尷尬了。或者你在擔心我會對你做什麼?」
她一點都不擔心。但又不能讓他知道她不擔心。
所以她再踱了兩圈就鑽被了被子,只露著兩隻眼睛望他,見他當真坐在椅子上,翻看著相機里的照片,他也只在腰間有浴巾遮擋,露著大半身子其實難以抵擋深夜寒意。
她試著說:「床很大,被子也很寬,我盡量靠邊,你也上來吧,我看你快感冒了。」
他卻頭也不抬把弄著相機:「你就那麼相信我么?」
「如果危險存在,即使你一直坐在那裡,危險係數也不會降低。」她沒有正面回答。
他苦笑著,「其實現在,我自己都快不能相信自己了。」
她再往被子里縮了一下。
他終於抬頭望她,「你真的知道你這樣的邀請意味著什麼嗎?」
這次她緊緊抿唇不說話,一雙大眼眨巴著望著窗邊的他。
他起身走近,突然蹲在床前,屈肘撐在床邊扶著腦袋與她對視,「羅深,你年輕貌美身材性|感,我是正常男人血氣方剛,乾柴烈火的後果你想過嗎?」
她把被子蒙到頭上,聲音悶悶地傳出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知道……」
他隔著被子問:「你討厭我嗎?」
她在被子下面搖頭,又怕他看不見,補充道:「討厭的話就不會跟你結伴和作假情侶……」
他點頭,「那你喜歡我嗎?……或者這樣說,女人對男人的好感,你有嗎?」
被子動了一下,她在點頭。他看出來了。
他再問:「你有要好的男性朋友嗎?準確地說,男朋友,有嗎?」
被子又動了動,她在搖頭。
他謹慎地,步步為營,「如果我們今晚發生什麼,你會後悔嗎?」
這次她沉默。
他抓住了她的猶豫,「沉默表示不確定,你看,你連戀愛都沒有談過,怎麼可以發生什麼!」
她「嗯」了一聲道:「我知道了,你這是在拒絕。」
她竟如此誤解!他無奈地,「你這個女人,到底知道該怎樣保護自己嗎?你再這樣口無遮攔就是在藐視我,我男人的自尊會發作的。」
她再次沉默,許久才悶悶地道:「男人的自尊……我懂了。」
莫司晨站起來,懊惱地說:「你懂了,你懂什麼了?」
羅深扒開被子,再次露出了眼睛,含著笑意:「我覺得困了,我要睡了。」
他站在床前望她,短短几分鐘她居然就真的熟睡過去,他真是十分地欽佩,不知是她對他過於放心,還是當真困到難以堅持。
既然她已睡著,他也不必再苦苦掙扎,加上窗外雨勢絲毫不減,空氣里涼意襲人,他便也上了床,遠遠躺在另一邊,扯了被子勉強蓋住身體,雨聲就象催眠曲般,他竟也很快熟睡過去。
或許是夜間寒涼,或許是莫司晨翻身扯落了羅深的被子而令她本能往熱源靠近,總之,待他突然醒來時發現羅深竟綣在他胸前睡得憨甜。
一陣茉莉淡香混著她體|香的氣息,瞬間就點燃了男人身體里最原始的欲|望,強烈而一發不可收拾,他努力地壓抑了又壓抑,最後忍不住搖醒她,雖然他不知道搖醒之後要做什麼。
而羅深卻並未完全清醒,被他搖得睡意朦朧間下意識往有溫暖的地方再靠了靠。
這一次靠近令莫司晨的理智瞬間炸裂,手臂一伸緊緊抱住了她,發現她的浴巾早已經滑脫,他懷裡是純粹的她。
然後他感覺羅深也清醒了,因為她突然身體僵直不動,但她卻沒有推開他,這樣屏息凝神許久之後,她竟伸出手臂摟緊他的腰。
「羅深,你可知道,這樣的後果是什麼?」他聲音象身體一樣緊繃,異樣低啞。
她輕聲地答:「知道。」
「如果將來有一天,你後悔了怎麼辦?」他盡量說得委婉。
她卻答得果斷:「不會。」
「你可知道,即使我們有了這樣的一個夜晚,我也不可能與你有任何將來?」他希望這句話可以是一瓢潑醒她的涼水。
「我知道。」她說,沒有任何猶豫。
他抑制不住聲音的輕顫,「即使知道,你仍希望它發生?」
她在他懷中點頭:「是。」然後手掌在他背後輕輕遊走,而他的浴早已在翻身時不知所蹤。
無法挽回了。莫司晨只覺得剛剛緊繃的那根弦突然斷了,他用最後一絲理智問:「是不是危險期?」
「不是,很安全。」她答。
他們都不是無知少年,他們都知道那個必備的常識。
「你這個傻女人。」
她聽到他一聲輕怨,然後她從來沒有被親吻過的唇被他溫熱的唇覆蓋求索,她文|胸背後的扣袢被他探索著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