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這條紗巾很眼熟，你也認識吧
羅深被他看得突覺臉上發熱，忙伸一隻手掌遮住，「哎呀，明明是你……總經理的……想法。」
「羅秘書很好，」莫振南安慰地拍拍她，「司晨也很好。你們好好合作，我相信你們這樣用真心和感情來做這個收購計劃，最後是能打動廖老闆的。」
莫司晨突然笑了，笑得莫天愛莫名其妙瞪了他一眼，「說你聰明吧，卻又這麼傻，剛誇一句就傻笑。」
「小姑姑！你總是這麼看不起我！」莫司晨懊惱地喊，「我笑是因為之前還跟董事們爭論過這個收購方案要打感情牌的事，當時大家都不太同意。」
莫天愛突然也笑，眼神莫測高深地望著莫司晨，再看看羅深，然後轉向父親道：「爸爸，你知道吧，這個打感情牌的主意也是羅秘書出的，我看，你這麼好的孫媳婦人選咱們家一定要好好抓住，他們結婚後互相輔佐，辰東集團一定會是另一番盛況。」
她這話說得羅深跳了起來，走又不是留又不是，一雙含怨的眸子瞪著莫天愛，「天愛姑姑，你真是胡說八道！這些話要是被別人聽了去，不知會鬧出什麼亂子來呢！」
莫天愛揚著眉毛：「什麼亂子？你未嫁司晨未娶，有什麼不可以的？我看明明你們兩個就很相配!」
「啊！」羅深捂著耳朵跺腳，「我不聽啦，天愛姑姑也不要再胡說了！」
然後，她紅著臉跑了。
莫天愛笑著還想再說，卻被莫司晨臉上一抹奇特的表情打斷，她發現他臉上有一抹深沉的傷感，不禁有些動容。
「司晨，」她喚了侄兒一聲，「你也覺得小姑是在胡說八道嗎？」
莫司晨仰著望著小姑，「如果羅秘書，她也這樣想，我就……」
莫振南這才重重咳了一聲道：「你當然是在胡說八道,司晨和佳眉的婚事早就是板上定釘的的事了。」
如果羅秘書她也這麼想我就會娶她。可惜，莫司晨沒有機會向小姑說出後面沒有說完的心意，爺爺對他婚約的堅定尤在父母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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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天氣時不時陷入陰寒，莫司晨穿過秘書室走進辦公室，發現暖氣開得很高，他脫下厚外套，室外帶進的寒意很快便消融在溫暖的室溫下。
原來以為今天可以有個好心情的，但在看到手機屏幕上來電人的名字時，他預感到這好心情要被破壞掉了。
來電話的是葉佳眉，一接通便單刀直入地要求見面，「司晨，你不覺得這次冷戰的時間太長了嗎？今天約個時間見面吧，我不想繼續這樣下去。」
莫司晨坐到椅子上，揉揉眉心，對她語氣是一慣的冷淡，「沒有時間。」
「晚上我去你家裡，你別再冷眉冷眼的對我，」她作著決定，「給我一點面子可以嗎？」
「晚上我去醫院陪爺爺，」他說，「這段時間很累，就這樣吧。」
就這樣吧，不明確，等於沒有回應。他知道那頭一定是生氣的，沒有等她繼續出聲便掛斷通話。
他轉頭望著窗台上的風信子。原本被葉佳眉扔掉又拾回的那株早已經開過了花期，羅深卻又弄來一株，護理了這些時日已經開放，又是滿室芳香。
他不知發了多久的呆，羅秘書端著咖啡敲門進來了。
今日她穿著灰色的毛線及膝長裙，頸間系著的灰底紅條紋紗巾令他不自覺地微微神往。
「總經理早，」羅深問候道：「今天咖啡不算很苦，祝您有一個美麗的早晨。」
莫司晨卻不說話，目光一直瞧著她頸間，瞧得她低頭，再摸了摸紗巾，疑惑地問：「這樣搭不好看嗎？」
他笑了笑，「好看。天生麗質的羅秘書，怎麼搭都好看。」
她放心了，轉身走向窗邊，「我拿去換水。」
「這麼久了，這條便宜的地攤紗巾你還捨不得扔掉。」在她拿過風信子花瓶時，他突然又說。
羅深頓了一下，記憶瞬間切回五月，因為準備不充分而令她被高原純凈藍天上的日頭曬得睜不開眼睛，他便在路邊地攤上挑了這條長紗巾蓋到她頭上。
羅深下意識摸摸頸間，笑道：「怎麼捨得扔掉！我要永遠珍藏的……哦，因為很配我，所以一直留著啊。」
莫司晨愣了一下，還未細思到她話中真意，見她拿著花瓶要出門，忙阻止道：「休息室里也可以換水，以後就在裡面換。」
羅深只猶豫了兩秒，腳步方向一轉，進了休息室。
莫司晨靠著椅背，閉眸聽著休息室里傳來隱隱的水聲，想著剛才羅深說的那句話。怎麼捨得扔掉，我要永遠珍藏的……
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難道沒有想過會令他產生許多想法嗎？
外面秘書室里，突然走進來的葉佳眉令助理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她今天穿的鞋竟然會落地無聲，人都來到面前了才被發現。
「葉助理……」
王書瑤站起來匆匆叫了一聲，葉佳眉卻似並未聽見也未看見，徑直過去打開了總經理室的門。
進門時她愣了一下，因為室內浮動著一種她最不喜歡的花香，還有她從不曾熟悉的氛圍。
她的男友正閉眸靠著椅子，而秘書正端著花瓶從休息室出來，腳步輕巧地走到窗檯邊，把花瓶放到窗台上。
「總經理，這一株是黃色的哦，你喜歡黃色嗎？」秘書輕聲地問，整理著花瓶的角度。
上司臉色如常，帶著一絲慵懶，「每一種顏色都好。」
秘書低頭湊過去聞花香，「好幾天沒去看老先生了，他怎麼樣了？」
上司懶懶地答：「好很多了，再過幾天應該可以出院了。」
秘書面上泛起微笑，「那就太好了，總經理也可以卸下心裡重擔了，這陣子你擔心壞了吧，我看你都瘦了好幾圈。」
上司唇角牽起一抹譏誚，「會有瘦好幾圈的嗎？瘦好幾圈還是人嗎？」
秘書伸了伸舌尖，「有啊，總經理就是這樣的人啊。所以，等到老先生出院，你要好好補回來哦。」
上司不以為然，「怎麼補？羅秘書又不會給我做飯吃。」
葉佳眉聽到此處，再看秘書溫婉，上司陽剛中略帶著長期勞累后的脆弱，這兩個人之間的情形似緩緩流淌著一股濃郁的曖｜昧，這一室的和諧寧靜是她這個正牌女友從未曾領略過的。
本就急欲暴發的怒火，在秘書直起身來讓她看到頸間那條灰底紅條紋紗巾時更是直達沸點。
一聲怒喝直衝了出來：「司晨和羅秘書這是在做什麼？不分場合地調｜情嗎？難道你們都忘記自己的身份了嗎？」
這一聲將兩個沉浸在平靜溫暖中的人驚得一齊回眸。
羅深瞬間的念頭是趕緊離開，她在這裡會令事情變得更糟。於是匆匆拿了端咖啡的托盤往門口走。
「羅秘書，」在兩個女人擦間即將交錯而過時，葉佳眉冷冷地開口，「你這條紗巾很特別，令人一見難忘，配著藍天白雲草原牛羊一定會很相襯吧。」
羅深頓了頓腳步，沒有回頭，只淡淡說道：「謝謝葉助理誇讚，我出去做事了，林助理會給您送茶進來。」
就是這樣的不卑不亢最是令葉佳眉惱火，仿若擊出去的拳頭打在了棉花團里毫無回應，著實令人惱火，她猛地轉身，羅深卻已經踩著穩穩的步伐出門去了。
莫司晨冷冷地望著還站在門邊的葉佳眉，他心頭此時竟無憤怒，一團隱隱的別樣的火焰在鼓躁著。葉佳眉說他們在調情，那瞬間的衝動令他想不顧一切就此承認。
所以他不辯解，在葉佳眉挑釁羅深時他想順便維護羅深坐實葉佳眉的指責，但不料羅深卻軟軟地化解了去，令他也不得不收住了勁。
「羅秘書的紗巾很眼熟，你也認識的吧？」葉佳眉迴轉目光將焦點對準莫司晨，「我不想拐彎抹角，你也別試圖否認，不然就將你電腦屏幕保護圖打開給我驗證一下。」
莫司晨仍然靠在椅子里，目光冷冷地瞧著這個已經與他及婚嫁的女人，若是在從前他或許會覺得心頭略有愧疚，但自從她說過自己不是海藍藍之後，他對她的敏銳和咄咄逼人只覺得無比反感。
「你不解釋嗎？不解釋難道是承認的意思嗎？」葉佳眉走近，站在辦公桌前居高臨下地望他，那張俊朗的面孔實在是她心頭至愛，害怕失去和滿滿的嫉妒在心底掀起巨浪，感覺必須要有一個將他犖牢牢拴住的辦法。
「原本我想體諒你，但現在覺得不能再放縱你，」葉佳眉繼續為這場突發事件加碼，以求一個最後有利於自己的結果，「所以，我會讓爸爸向你家要求提前訂婚，最多三個月，不會給你更長時間。」
莫司晨突然冷冷一笑，站起來拿了外套，「這算是最後通諜嗎？」他沒有等她回應，腳步匆匆地走向門口，開門時卻又頓了一下，「這裡是辦公區，請你尊重自己，也請尊重我的下屬。還有，關於婚事的一切，你說了不算。」
他竟然走了！
葉佳眉火氣又竄得更高，但已無發泄的對象，她也轉身出門，在看到羅深時目光驟然兇狠，瞪著那條紗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