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不用拍我馬屁
莫司晨翻著資料淡淡地問：「可以送餐到這裡嗎？」
夏蘭芽微笑著答：「可以的。」
莫司晨抬眸：「好，兩份套餐，就要這一季的主推。」
夏蘭芽應了聲：「是，請稍等，十分鐘後會送到。」
羅深望著莫司晨，感覺有些奇怪他為何要到會議室來要求送餐，原本他們是有時間在餐廳吃的。
「要了解一個酒店的情況，就要從最基礎的服務開始。」他似猜到她的心思，自動解答道。
羅深崇拜地看他，「您真是資深。」
「不用拍我馬屁，」他淡然道：「這招對我沒用。」
她挫敗地閉嘴，靜等十分鐘過去，果然聽到門外有手推車走近的聲音。
「剛才那間會客室的兩兄弟會是誰？」他突然問了一句話，又似在自語。
羅深卻聽話知音，起身走到門口，看到一位穿著后廚工作服的女孩，頭上戴著助理高帽正站在餐車旁，想必是前來送餐。
女孩臉色白晰，長相甜美，看起來年紀與自己相仿，羅深正要叫她將餐車推進去，卻見她朝走廊那邊揮了揮手，原來夏蘭芽正走過來。
「夏經理，早餐送來了。」女孩說完，又轉向羅深道：「客人的早餐由夏經理送進去，我只負責送到門口。」
羅深點頭，下意識看了看女孩胸前的工作牌，她的名字是：海葉。
部門：餐飲部
職務：廚房助理
夏蘭芽接過餐車，向海葉點頭說道：「交給我吧，謝謝海助理，客人用完餐我會通知你。」
海葉走了。夏蘭芽推著餐車進了會議室，羅深想要打聽的事不便再問，也將轉身回去時，卻瞥到那邊的會客室里出來兩個年輕男人，他樣的情形令羅深愣了愣。
兩人長相有七分相似，居然牽著手，他們朝這邊走了過來，走近時年長的一位朝羅深看了一眼，羅深也不迴避，瞧清楚了他們的情形。
原來，後面跟著的那位似乎眼睛不方便，由年長的一位帶著行走。
他們進了門，羅深看看門牌，是三號會議室。
「總經理，有姓海的嗎？」用完早餐，夏蘭芽撤走了餐具后，羅深才忍不住問，「剛剛送餐來的廚房助理姓海。」
莫司晨「嗯」了一聲道：「有啊。不是有古人海瑞嗎？」
「哦，剛剛我還看到一件事，」她壓低聲音：「那對兄弟，其中的弟弟眼睛是盲的。」
「眼盲？」他突然向她看過來，深思地道：「那就應該是環珠集團的白氏兄弟。他們收購酒店做什麼？」
羅深迅速在腦中搜索庫存數據，說道：「環珠集團不是也有經營酒店業么？在本市已擁有三家酒店。」
莫司晨合上資料，其實已經不需要再看，裡面的內容早就瞭然於胸，他凝重地說：「如果是他們，事情的確會更棘手，他們必然也勢在必得。」
十點整，夏溪假日酒店的現任老闆廖百生準時來到五號會議室，會談並不長，其目的主要還是為了雙方正式見面，之後交換對收購的意見和意向。
出賣方不會作任何錶態，而收購方卻表達吧迫切的意願。
最後，握手結束談話。
「莫測高深。」羅深對廖百生的印象評價，「他的確十分熱愛這家酒店，要出賣也是十分不舍，還訂下了四五次的會淡，我看他不象是賣酒店，倒象是嫁女兒，生怕女兒到了婆家會被欺負似的。」
莫司晨望望她，肯定地道：「他試圖尋找投資人，又想繼續保留經營權，但現在恐怕很難，沒有人會同意這樣的合作方式。」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羅深收拾好資料裝進提袋，「回去了嗎？你不是應該去看看老先生了嗎？」
提到爺爺，莫司晨來了靈感，「馬上回去向爺爺彙報這邊的情況，一個月後是第二次會談，或許爺爺會有很好的建議。」
經過一樓的咖啡廳時，羅深下意識地又向裡面瞧了一眼，令她驚異的事發生了。
葉佳眉居然還在。
那位叫海葉的廚房助理正在推著餐車經過葉佳眉身旁，被葉佳眉叫住了，葉佳眉似正在向海葉提要求，海葉搖頭，葉佳眉突然惱火，說話音量竟也高了起來。
「怎麼回事？你不是服務員嗎？還要我另找別人？那你在這兒做什麼？」葉佳眉嚴厲地指責道。
海葉向發怒的客人不停道歉，但她聲音不高聽不清楚。
莫司晨聽到葉佳眉的聲音也停了下來，轉眼望去只見葉佳眉的背影，正仰著頭正數落廚房助理，「如果不是因為麗堂，我才不會來這裡，麗堂也是，怎麼招了你這樣的服務員？一點素質都沒有。」
海葉垂首聽著並不爭辯。
卻見另一邊夏蘭芽匆匆走了過來向葉佳眉道歉：「對不起，她只是過來送餐的廚房助理，她的崗位不在這裡，因為今天這裡客人突然增多，是我們沒有妥善安排增加服務人員，給您造成不便，非常抱歉。」
然後她又轉向海葉道：「海助理，這邊有我，你可以回去了。」
助理轉過身來時，莫司晨看到了她委屈的漂亮的小臉，竟生出幾分憐惜。
「夏經理真是神通，什麼事都管，客房和會議的事你管，咖啡廳的事你也管，難道酒店已經招不起人了讓你身兼數職嗎？」一個刻薄的聲音吸走了莫司晨的視線。
羅深見海葉從上司身邊擦身而過走遠，她才靠近他低聲道：「說話的那個人就是你說的白氏兄弟嗎？」
莫司晨點頭，視線由剛才說話的那位掠向他旁邊睜著眼睛卻目無焦距的年輕人，看清了他們的長相。
那邊的夏蘭芽被客人嗆白得十分難堪，正想解釋時，早晨與葉佳眉同桌的女孩過來了，向白氏兄弟不停道歉，又向葉佳眉說一切都是誤會，希望大家用餐愉快。
任誰都能看出來，這女孩一定是夏蘭芽和海葉的上司。
尷尬過去，女孩坐到葉佳眉的對面。
莫司晨輕聲說了句「走吧」，走了一段遠離了咖啡廳才繼續說道：「剛才說話的那位叫白沐楓，跟他在一起的是他弟弟白沐楊，這兩兄弟年齡相差兩歲，都是白老爺的老來子，環球集團的經營早就已經由這兩兄弟當家作主。」
羅深點頭，「白沐楊是天生眼盲嗎？還那麼年輕，真是可惜了。」
兩人並排走著，莫司晨轉頭看她一眼，「羅秘書的同情心又在作怪了。是因為一次十分慘烈的車禍，兩兄弟都在車上而又都奇迹生還，哥哥失憶，弟弟眼盲，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羅深聽得渾身涼嗖嗖的，「是不幸中的大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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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們準備上車離開時，葉佳眉匆匆來了，抓住莫司晨往旁邊拉，「司晨，怎麼這麼急要走？我下午才能回，等我一起嘛。」
羅深不想聽他們講話，和司機走到一旁的小花園裡閑走。
莫司晨抹掉葉佳眉掛在他臂上的雙手，「爺爺還在醫院，我不放心，所以等不了你。況且你也不需要我等，你有自己的隊伍。」
葉佳眉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興奮地道：「你是來談收購酒店的事嗎？酒店老闆的女兒是我好朋友，我可以從中幫忙啊。」
莫司晨新奇地看她，原來那位與她用餐的女孩是廖百生的女兒。
葉佳眉見他似感興趣，忙又加碼道：「現在想收購這個酒店的，連你在內有五家，聽說競爭也挺激烈的。但我一定會幫你達成心愿。不過，你要答應我，別再因為那次的事生氣了。」
莫司晨還真不知道她說的那次的事，是哪件事，因為她令他生氣的事實在不少。
「那次把你從重要會議上騙了出來，真的很抱歉，」葉佳眉見他不語，有些急了，「但你是男人，這麼長時間了還不能消氣嗎？」
這也算是其中一件，但最重要的原因葉佳眉並未意識到，莫司晨也沒有心思繼續與她糾纏，只諷刺地回道：
「你知道要怎麼幫我嗎？你知道酒店收購需要經過什麼流程嗎？就說要幫我。好了，我先回去了，抱歉，不能等你。」
他客氣而疏遠。葉佳眉感覺到了，看他轉身上了商務車，那邊的羅深和司機也趕緊過來上了車，駛離她的視線。
有司機在一起，並不是他們單獨兩人，葉佳眉的氣悶減輕了些，但又突然想到還沒有問他們昨晚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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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津海，羅深的工作和生活步入正軌，莫司晨卻要兼顧醫院和公司，每天都十分疲憊。
這天早晨，在守著爺爺吃完早餐后，莫司晨起身準備回公司時，蘭若潔一把抓住兒子。
「你每天都兩頭跑的這麼累，一個人住在公寓里沒人照顧怎麼行？」母親擔憂地說：「不然，叫佳眉過去照顧你？」
莫司晨撫了撫額，十分無奈地正要回絕，卻聽一旁的莫天愛不冷不熱地說：「葉佳眉么？大嫂的準兒媳？我看算了吧，她去了司晨只會更累。」
蘭若潔看兒子臉色，知道他也十分不贊成，只好作罷，「那怎麼辦嘛，你回家住吧。」
莫天愛看著侄兒，挑了挑眉毛道：「我看，那個羅秘書還可以，雖然話多點，但是溫柔細心，很會照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