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你是不是偷偷親我了？
床邊的兩人都驚得張大了嘴，羅深更是嚇得心臟呯呯亂跳。
蘭若潔則驚得瞪著兒子，輕聲問道：「司晨在說什麼？」
羅深不敢回話，咬著唇，打算悄悄溜走，腳步剛剛一抬，只聽莫司晨又說：「輕一點，羅深……男人也會疼，你知道的吧……」
點她名字了！羅深暗暗咬牙，蘭若潔詫異地回眸瞧她。
「他是在說你，羅秘書……」做母親的心頭警醒起來。
羅深悄悄地呼了一口氣，小心冀冀地說：「他是在講夢話，夫人。我回去了，夫人。」然後倉促地轉身，迅速逃離。
男人也會疼，你知道的吧……
他到底夢見了什麼？夢見麗江的那個夜晚嗎？那時他曾說過男人的第|一次也會疼……
而她現在到底在想什麼！她趕緊止住思緒，疾步穿過長廊匆匆下樓來到停車場空曠的院中，才覺得自己回到了空氣里，可以大口地呼吸。
「啊——」她忍不住叫了一聲，「你到底夢見了什麼？」
他竟在他母親面前叫了她的名字，她離開后他會不會繼續說出別的更加意味不明的話？
她拍了拍臉，不敢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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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司晨意識回來時感覺自己手中抓著什麼，他握了握，知道是一隻女性的手，小巧柔軟。
他眼睛也沒睜就懶懶地說：「我睡著的時候，你是不是偷偷親我了？」
等了許久沒聽見回應，他突然感覺空氣里有不一樣的氣氛，倏地睜開眼睛，看到坐在床前的是自己母親，頓覺心臟怦然驚悚。剛才他竟當成是羅深！
「媽，」他立即坐了起來，訕訕地，驚慌地叫一聲，試圖要馬上轉移母親的疑慮，「幾點了？我睡很久了嗎？」
蘭若潔一雙美目卻怔怔望著兒子，還沒從剛剛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一直猜測著是誰會偷偷親他，越猜越是覺得驚懼。
「媽媽，」兒子再喚了一聲，「你是不是很累了？」
母親把腦海中的那個念頭摒除出去，拍拍兒子的手，「你剛才夢見誰了？」
莫司晨心頭暗驚，但卻不敢表露，咬著牙想了想，搖頭，「沒有夢見誰，媽為什麼這樣問？」
「你說夢話了。」母親篤定地，目光盯在他臉上。
兒子苦惱地抓了抓頭，遲疑地問：「說了……什麼？」
蘭若潔諱莫如深，「你不如去問問羅秘書，或許她知道你說了什麼。」
莫司晨徹底不敢再延伸話題，掀被下床，「我們走吧，看看爺爺怎麼樣了。」
「司晨，」蘭若潔拉住兒子，「佳眉來了。是我打電話跟她說的。」
他沒有說什麼，一路沉默地走。葉佳眉，他好象已經快要忘記這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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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振南入院五天了，既然醫生說病情穩定，而且葉佳眉也出現了，羅深知道自己可以不必再如往日那般緊張，幸運的是一個上午過去也沒有大事需要請示，沒有重要公文需要審簽。
再這樣平順地過完下午就好了。她想。
莫振南應該就快清醒了，總經理就能回公司上班了，她再也不用跑醫院了。
如此甚好。
「吃飯了，一起吧。」第一次，由她向助理們發出邀約，「好久沒去員工餐廳了，很想念呢。」
王書瑤看她，眨了眨眼睛道：「可是，羅秘書，恐怕你不宜在員工餐廳出現。」
羅深驚訝地，「為什麼？難道會不給我飯吃？」
「這幾天大家一見我們秘書室的人就圍過來問老爺子的情況，我們都推說不知道，你如果出現的話……」王書瑤搓了搓手臂，做出冒冷汗的樣子，「恐怕會脫不開身啊。」
羅深只好打消念頭，「那我們一起出去外面吃，我請客，算是秘書室聚餐了。」這幾日被莫司晨一家人影響到，她覺得十分沉悶，急需排解。
冬日的聚餐當然是首選麻辣火鍋，秘書室的女孩子們個個都是吃麻辣的高手，這一餐吃得眉開眼笑，順便還暢談各種八卦。
羅深只在一旁邊吃邊望著她們笑，然後，話頭突然就轉向了她。
「羅秘書，以前駱姐在的時候，總經理的女朋友常常會來找她呢，」黃文靜啃著排骨笑咪咪地說，「駱姐一來公司入職，葉佳眉就認識總經理了，你說，是不是巧合？」
羅深搖頭，「沒事幹嘛八卦總經理？說其他的。」
「其他的……」黃文靜轉了轉眼珠，「羅秘書戀愛了吧？」
羅深一愣，遞過去一個疑問的眼神。
黃文靜看看其他兩個女孩，「我們都發現了，你全身上下充滿了戀愛的氣息。」
「什麼是戀愛的氣息？」羅深放下筷子，認真地問：「為什麼我自己不知道？」
「總之，那是一種旁觀者清的東西，」王書瑤幫腔，「羅秘書可以告訴我們對方是誰嗎？」
羅深笑嘻嘻地各看她們一眼，「那你們得繼續猜，看是有沒有存在這麼一個人了。反正你們又能八卦又能偵察的。」
雖然算是否認了，但羅深心裡還是開始打鼓，被人看出有「戀愛的氣息」可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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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以為一天可以平順度過，然後下班回家，但偏偏在快下班時傳上來一項緊急報告，這份報告的簽收時間是昨天中午，但卻遲滯了一天半才傳到秘書室，王書瑤氣得跳了起來。
「這下死定啦！」王助理目光迅速瀏覽報告內容，一邊抱怨：「明天就是截目日期！這麼重要的事你也敢拖延，葉曉梨你是不是找死！」
葉曉梨站在一旁十分委屈，「我不知道這麼重要啊，我真笨，早知道簽收時間我寫今天了。」
羅深壓下心頭火氣，看了一眼收發中心這位頻頻出狀況的漂亮得招搖的女孩，轉向助理道：「書瑤，給我吧，這件事我來處理。」
葉曉梨緊張地抓著包包帶子，「羅秘書……」聲音帶著祈求。
羅深接過報告翻開看了看，抬眸冷冷瞧向葉曉梨，「以後，你把所有收到的文件，連同信封全部交上來，寄過來的文件簽收時間會有快遞單可以查詢，並不是你可以自己修改的。還有，這件事我一定會報告給總經理，造成的一切後果，由你負責。」
「羅秘書，」葉曉梨看羅深已經開始收拾東西，把筆記本電腦裝進包里，眼看是要離開，不禁焦急，「求求你通融這一次吧，別告訴總經理……就這一次，啊，一次，以後我保證……」
羅深沒有理會她，把文件收進電腦包里提上走出座位，「書瑤問問人事部，收發中心併入秘書室的計劃有沒有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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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深趕到醫院時，感覺到的已經不是前幾日緊張壓抑的氣氛，大家也沒有全部都守在病房裡，門口只有莫司言坐在椅上。
「羅秘書，」莫司言見她神色頗為焦急，知道定有大事，「哥在病房裡陪小姑姑。」
「其他人呢？」羅深雖然問了，但並未等待莫司言的回答便旋開門把推到半開，腳步還未跨進去便聽得裡面一聲不悅的責備。
「既然大家都忙著，那麼小姑回來就應該告訴我去接機啊，為什麼一直把我當外人？」這是葉佳眉，她的聲音頗為咄咄逼人。
病床前，莫天愛靜靜坐著，目光只凝定在父親臉上，葉佳眉的話她似乎並未聽到一般。
莫司晨則站在床的另一邊，正彎著身子檢查掛在床邊的尿袋。
房間里再也沒有其他的人。
葉佳眉對於屋裡兩人的不回應是極其不悅的，朝著莫司晨又說：「司晨，你到底要我怎樣才肯跟我講話，從昨晚我來到醫院你甚至都沒有正眼瞧過我一眼，你到底是幾個意思？故意忽略我嗎？」
昨夜還是葉佳眉扔掉風信子風波以後兩人的第一次見面，葉佳眉本以為莫司晨心頭怨憤已消，卻想不到他居然仍在記恨。
羅深要彙報的事頗為重要，她再也等待不得，敲了敲門道：「對不起，打擾了。總經理，有緊急的事，現在需要馬上處理。」
葉佳眉本來想著錯這個機會與莫司晨重歸於好，被人打斷已經是十分不高興，又聽說要馬上處理公務，那就是不容得她再有繼續與莫司晨周旋的意思，氣惱地一雙怒目朝羅深瞪了過去，帶著呼喝語氣道：
「羅秘書，現在我們在處理家事，你的事可不可以在上班時間再找司晨？」
羅深要事在身，顧不得在意對方的惱怒，但因為事情帶有一定的隱秘性不便讓他人知道，她走近莫司晨小聲道：「是夏溪村那邊寄過來的資料，明天下午六點前必須提交收購方案。收發中心昨天中午收到文件，但拖到了剛才快下班時才交上來，所以，我們必須今晚通宵加班了。」
莫司晨凝重地點頭，接過羅深遞過來的資料，翻看了幾頁，臉色隱隱透出鐵青，那是在壓抑怒火。
葉佳眉熟悉他這個表情，但剛剛燃起的灶火不想就此熄滅，至少她要得到他一句話的回復，於是又說：「司晨，你給我定一個時間，我們好好談談。如果你實在抽不出其他時間，那麼你可不可以讓羅秘書迴避一下，我們現在就談。」
羅深暗暗捏了一把汗，有些奇怪葉佳眉何以如此不會察言觀色不分輕重，她那麼高的職位到底是靠什麼上去的。
為了避免當面看他們爭吵的尷尬局面，羅深說了聲：「我先出去一下。」便邁步要走，卻被莫司晨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