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司晨跟醫生去哪裡？
羅深見他神情不振，反應也似有些慢了，又提醒道：「快接，或許是天受姑姑。」
這下莫司晨迅速接了電話，果然聽到那頭焦急的聲音正是莫天愛，「司晨嗎？我到海城了，一小時後有航班，下午五點鐘到津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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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寶馬車在機場高速路上飛奔，羅深穩穩駕著車子，心頭掠過剛才莫司晨接完莫天愛的電話后，在他家人面前鄭重地託付：「拜託羅秘書替我把小姑姑接回來。」
他的託付帶著感傷和沉重，她的接受帶著責任和負擔。
到達機場時將近五點，離航班著陸還有一點時間，羅深坐不住，一直站著張望。
想到自己和莫天愛並不相識，她又從小賣部租了一張接機牌，寫上莫天愛的名字。
五點正，來自海城市的航班沒有誤點準時降落，羅深猜想莫天愛一定會第一個出來，於是舉著接人牌子站到了等候的人群最前方。
五點三十分，她看到了只提著隨身皮包的女士匆匆張望著小跑了出來，羅深有一瞬間的懷疑閃過，但又否定了，因為這位女士太年輕，完全不符合她心裡對莫司晨姑姑的定義。
但這位女士卻在人群中發現了自己的名字，來到羅深面前站定，問道：「我就是莫天愛，你是來接我的嗎？」
羅深放下牌子一瞧，面前的女士十分年輕美麗，眼角眉梢隱隱就是莫振南的模樣。
「噢，您好！我是羅深。」羅深問候道：「是莫司晨叫我來接您的，沒想到您這麼年輕，一時不敢相認，不好意思。」
莫天愛點頭，「嗯，快走吧，一秒鐘都不要耽誤了。」
羅深領著莫天愛匆匆走向停車場，駕車上路后莫天愛才問道：「你是葉佳眉？」她早就知道葉佳眉是莫司晨的女友。
羅深略尷尬，「噢，對不起，我不是葉佳眉，我只是總經理的秘書，這幾天他們都沒有休息，太疲累了，所以讓我來接您。」
莫天愛點頭，「是啊，如果是葉佳眉，對我說話也不會這麼客氣。羅秘書，你也不必客氣了，我們年齡相差不了幾歲，你叫我名字就好。」
冬季夜色來臨得早，羅深開了小燈專註地盯著路面，搖頭道：「這怎麼行，您是總經理的長輩，我也應該按晚輩之禮稱呼您的。只是……要是您在公司有職務就好稱呼了，就叫天愛姑姑好了。」
「隨你了。」莫天愛也不再理會這些細節，焦急問道：「我爸爸怎麼樣了？在電話里也沒能和司晨好好說。」
羅深將手機解了鎖遞過去，「您打電話問問他吧，他一直在挂念著您呢，按快捷鍵二。」
電話打通，莫天愛不知手機連著車上藍牙，莫司晨的聲音從喇叭里傳了出來，「怎麼樣？小姑接到了嗎？有你在真是萬幸……」
羅深著急地喊道：「總經理，是天愛姑姑在跟你打電話。」
莫天愛看了羅深一眼，「司晨，是小姑呢。」
莫司晨一愣之後鬆了一口氣，「小姑姑，你終於回來了！」
莫天愛突然間眼淚奔流，哽咽難言，羅深忙扯了紙巾遞過去，揚聲道：「總經理，老先生怎麼樣了？你告訴他，天愛姑姑回來了，叫他快點起呀。」
莫天愛在一旁不住點頭。
那頭莫司晨久久才回了一句：「好，我去跟爺爺說。你們安全為主，別開太快，懂嗎？」
機場到市區駛了一個多小時，在快環路上又駛了半個小時，終於就快到達醫院，羅深這才想起來問道：「天愛姑姑，您吃過東西了嗎？」
莫天愛無力地搖頭，「沒時間吃，一得到消息就一直在趕路。」
「我去給您買一些，您想吃什麼？」轉彎后，羅深看到了站醫院門口等候的莫司晨，眸中柔光一閃，「我想，大家都還沒有吃晚餐……」
車子停下，莫天愛看她一眼，「我隨便。羅秘書辛苦了。」
莫司站拉開車門把小姑接了出去，羅深抓緊空檔問了一句：「總經理，晚餐呢？」
「還沒吃。」莫司晨匆匆說了幾個字就拉了莫天愛沖回病房。
連續為他們安排了幾次用餐之後，羅深實在想不出這樣的情形之下，他們還能吃得下什麼，莫振南若是再不醒過來，這一家人恐怕都要得病了。
她擔憂地又將車開了出去，突然想到了那個不語湯館，或許那裡可以找到適合他們現在的口味的食物。
果然，老闆娘梁燕妮聽說是要買給病人和家屬的，在得到羅深承諾會將用具歸還后，就很貼心地將湯和飯用專用食盒裝好，幫她送到車上。
羅深留下了聯繫電話，還想留下押金。
梁燕妮卻拒絕了，笑道：「你們是老顧客了，我信得過你們，得空的時候再將東西還回來就成了。」
羅深道了謝后離開，梁燕妮站在台階上望著消失的白色車尾，自語道：「那個帥哥家裡有人生病了？可是那位象女兒的今天卻在這裡消費得很歡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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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深討了保安幫忙提著食盒來到重病觀察區，放在六號房門口。外面沒有莫家的人，想必全部都在病房裡。
她不知現在就進去會不會打擾裡面的人，莫天愛剛剛回來，大家一定有很多話要說。
在門口站了好一會，終於下了決心扭開門把。
房間里，大家都在，但卻一點聲息都沒有，難道老先生出事了？
她有些緊張地走進房裡，首先往病床上望去，老先生睡容仍和她離開時一樣，監控儀器上的曲線和數字也沒有異常，她才放下心來。
莫天愛跪在病床前抓著老父親的手垂淚不止，莫司晨蹲在一旁擁著小姑的肩無聲安慰。
「您的孩子們都到齊了，」羅深心頭暗暗祈禱，「您應該醒過來了。」
「給病人檢查身體了，家屬不要圍得這麼近，都出外面去吧，這裡留兩個人就行。」醫生和護士走進來，望了望屋裡的人，嘆道：「你們這一家人，是不是一直守在這裡？自己的健康也很重要，病人還沒好，你們也跟著病倒了，多不划算。」
醫生多是看慣生死，說話很直接。
羅深悄悄拉了莫司言到旁邊，「飯買來了。趁著醫生檢查，你們快吃飯吧。你告訴總經理，你們小姑太傷心了，暫時不要打擾她，讓她靜靜呆一會。」
被醫生趕出門外的一眾人，茫茫然坐在椅子上望著六號房的門，由著莫司言將飯盒塞進他們的手中才驚醒。
莫楚雄和莫楚行兩對夫婦坐在一起，都看到羅秘書低調地將一份飯菜端進了房間，這幾天只要她在，她一定都會留出莫振南的一份。
莫天愛站在一旁，看醫生給老父親做檢查，一轉眼看到羅深拿著飯菜來到床邊，搖頭道：「我吃不下，你不用理我。」
羅深將飯放在旁邊小柜上道：「這是給老先生留的，天愛姑姑的飯呆會司言副總會拿進來，您即使沒有胃口，也陪老先生吃一點，你不吃飯，他一定會不高興。」
莫天愛默默瞅了羅深一會，點頭，「好。我聽你的。」
一直站在一旁的莫司晨悄悄握了握羅深的手，低聲道：「你……也要記得吃。」
羅深暗吃一驚，她感覺到他掌心熾熱，再看他臉上，有些不尋常的潮紅，忍不住手掌探到他額上，低聲驚呼道：「總經理，你生病啦！你在發燒！」
她以為她很小聲，但卻已經引得床對面的醫生目光犀利地望過來，「太勞累，把身體整垮了。一會到辦公室來，給你開點葯……我看你們都需要吃藥。沒見過你們這樣的。」
爺爺病倒，父母年邁，莫司晨一邊要擔著公司的大事，一邊要為爺爺焦慮，偏偏在這最不合時宜的時候生病，他十分惱火，力圖想要否認，卻無奈身體的警訊已經傳來，只覺得頭腦越來越昏沉。
「不要讓大家知道。」他低聲地，在羅深耳邊說，「小姑姑好象沒聽見，不要讓她知道。」
羅深鄭重點頭，「別怕，我會在你身邊，我會幫你傳遞老先生的消息。」
醫生走出病房時看到門口正在用餐的眾人，無奈地，「你們真是……唉，懶得說了，」因為他已經提醒過很多次了，遂轉向跟出來的莫司晨道：「你跟我來。」
羅深不敢也跟了過去，遲疑地站在門口，蘭若潔卻看出了異樣，問道：「羅秘書，司晨跟醫生去哪裡？」
「呃……」羅深咬著唇不知怎麼回答，又實在忍受不住蘭若潔詢問的目光一直望著，只好附在她耳邊輕聲：「您別擔心，也不要吃驚地大聲說……總經理他……不讓我說，他發燒了，去跟醫生做檢查。」
蘭若潔驚疑的望著羅深，咬著牙才不讓自己再問話，想了想道：「拜託羅秘書跟過去幫幫忙。」
羅深得了理由，應了聲「是」便轉身朝已經走遠的男人追了過去。
醫生的辦公室里，醫生給莫司晨量了體溫，淡然道：「若不是情況特殊，你這體溫不需要用藥，自然降溫就好，不過會反覆幾次才會好。但是以現在的情形……還是給你掛一次水吧。」
病人配合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