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秘書不合心意換了就是
莫司晨自語道：「呆會再幫？我都弄完了。」
只是把早就疊好的衣服裝進箱子，當然快當。然後他望著裝得滿滿的箱子發愁。
因為添了幾件外套，所以箱子已經超載，還有那兩件送洗的襯衫怎麼辦？
貼身的手機震動，他掏出來解開屏幕鎖，微信圖標上有一個紅圈，顯示著未讀消息條數，居然有5條。
更令他驚訝的是，這些消息居然來自那個十分不喜歡微信的秘書。
【總經理，收拾行李了，要幫忙嗎？】
【總經理，你的箱子估計要超載了。所以，送洗的衣服我幫你帶了。】
【很想幫你把東西都裝好，但似乎不是秘書該做的工作。】
這些都是兩小時之前發的。那時她就已經在收拾行李了？
【總經理，飛機是四點五十分。】
這是一小時前發的。
【總經理，該去機場了。對了，你那本書藏到哪裡了？剛才沒找著。】
這是他掏出手機之前發的，他輕咬了咬唇，她這是在高調地宣布自己動過他的物品么？
唇角不自覺揚起，手伸到枕下一摸，幸好有她提醒，不然或許會忘記了呢。拿出了那本書放進箱底，然後他收了手機，合上箱子拉好拉鏈，一抬頭看到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的葉佳眉。
她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疑惑地望著他，疑惑地問：「收拾行李很愉快嗎？居然自己一個人笑。」
「好了，走吧。」他提著箱子走過來，對於他不想回答的問題，他一向選擇忽略。但見她沒有要讓路的意思，便側著身從她旁邊走過。
葉佳眉慢慢跟在後面，她很想不在意，但卻又該死地在意。他那隻牙刷，顏色款式分明和秘書用的一模一樣，為什麼他們會用一樣的牙刷？
可是，秘書與上司用同個款式的牙刷似乎並不為過吧？或許只是巧合呢？
帶著這樣七上八下的疑慮，在來到大廳看到秘書時，葉佳眉更加不舒服了。
因為秘書站起來迎接上司的目光太過溫柔，而上司將行李箱放到與她的箱子並排的動作又過於自然，他們只是互相望了一眼並未說話，但卻似已經說了千言萬語。
穿著平底鞋的秘書明明素顏平淡，卻有著很強的存在感。
徐宴的到來打斷了葉佳眉目光的探索。
「要不要先用點飯再趕飛機？」徐經理提議，「還有些時間。」
莫司晨幾乎立即否決：「還不到飯點，飛機上也有簡餐，不必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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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宴親自開車相送，一路沉默的氣氛令她感覺十分壓抑。行程到半，後排的總經理與女友居然會一句話都沒有交談，他們不是在熱戀中嗎？帶著這樣深深的好奇卻也不敢將目光轉向車內後視鏡，害怕看到後排有什麼不宜觀看的內容。
她只好久不時看看旁邊副駕駛位上的羅秘書，她卻從上車起就一直自在地戴著耳機聽音樂。
「羅秘書聽什麼歌？」徐宴想找些話題破一破這沉悶。
羅深「啊」的一聲，帶著疑問的眼睛向徐宴望過來，「徐經理說什麼？」她耳機里音量有些大，所以她的聲音也跟著有些拔高。
徐宴知道戴耳機聽音樂的人就是這樣，以為別人聽不見，所以就提高自己的聲音。
「我問你聽什麼歌。」徐經理也提高音量問。
這次羅深聽懂了，朝她笑笑，「不會是你喜歡的。所以就不分享給你了。」
徐宴卻被沉默尷尬逼得心慌，按開車子的藍牙道：「來，接一下，一起聽一聽嘛，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羅深取下耳機時，聽到來自後排的一聲輕咳，她知道是莫司晨。
後排，莫司晨看羅深真的接了藍牙，手指在車子視窗屏幕上操作著，想到她那些音樂即將充滿這個車箱，不禁有些想笑。
葉佳眉突然注意到羅深手上的深藍色限量版手機，她曾經也喜歡過這款手機。
「看來羅秘書很有錢啊，」她突然說，「據我所知，這款手機很貴呢。」
徐宴也瞟了一眼羅深的手機，淡然道：「很配羅秘書的氣質呢。」
羅深還在認真調著音樂的聲音，漫不經心地道：「貴或不貴只在於人心，對於喜歡的東西，即使價格便宜，也會覺得它價值千金，不是嗎？」
藍牙連接成功，一支樂曲響起，正是《采檳榔》。
莫司晨突然控制不住噗地輕笑出來，趕緊用兩聲輕咳掩飾過去，轉臉將目光望向車窗外，想著早晨曾聽到她原唱號稱「千金不換」的獨版歌聲，胸中突然溢上來一股愉快的暖流。
羅深望著徐宴問道：「徐經理，喜歡嗎？是不是很提神？十分適合駕車的時候聽呢。」
徐宴正咬著唇笑，「我好象沒有辦法選擇喜不喜歡。」
「確實不錯的。」羅深自顧自地讚美，「每次聽都覺得好有意境。」
葉佳眉則望著另一邊車窗外，從剛才羅深那句關於貴與不貴的話里她感覺到了來自這位秘書對自己淡淡的拒絕，她們之間的關係不會變得更親近。
到達機場時已是安檢時間，羅深將莫司晨與葉佳眉的機票遞給他們，然後她沒有謙讓，自己率先進了安檢。
然後進了小賣部，午餐沒有吃的她感覺有些餓了，雖然飛機上會有簡餐，但她並不喜歡飛機食物。
給自己買了蛋糕和咖啡，甜甜的蛋糕配苦苦的咖啡，味道真是特別呢。
她覺得自己需要甜食來綜合一下有些複雜的心緒，又需要咖啡的苦味來令自己清醒。
接下來，在登機時她被上司訓了一頓。
「我明明讓你訂三張頭等艙，你為什麼自作主張為自己訂經濟艙？你不知道我們還有工作要討論嗎？」
羅深看總經理是真的生氣了，垂著眸子也不駁他，等他訓完了才向他欠了欠身道：「我回座位了。」
莫司晨惱火地望著秘書走向後艙，旁邊的葉佳眉正一臉驚奇地看他。
「幹嘛這麼生氣？飛機上還討論什麼工作？又不會飛很長時間。」她淡淡地說，「秘書不合心意換了就是，何必生氣傷了身體。」
聽到「換了就是」四個字，莫司晨心頭一梗，冷冷看一眼葉佳眉后坐到自己位置上，「我工作上的事，希望你不要插手，也不要多言，這是基本原則，也是底線。」
他一句話將葉佳眉塞得懊惱不已，但她又無可反駁，只好憤然閉目不語。但總而言之，羅深被莫司晨訓這件事還是令她稍稍快慰。
關了手機后的旅程是枯燥的。所以羅深一進座位就閉上了眼睛，她想讓自己睡著，最好是一覺醒后已經到達，但腦中紛亂的思緒卻令她愈來愈清醒。
「剛剛不喝那杯咖啡就好了。」幾十分鐘后，她自語，輕嘆。
前面頭等艙的莫司晨也清醒著，戴著耳機，在面前的屏幕上操作著想找音樂聽，但找來找去居然沒有一支想聽的，手指不停地翻頁，在看到一支歌名時停住，手指一點。
葉佳眉詫異的看他，嘲笑道：「你們都中邪了嗎？都喜歡這支歌？采什麼檳榔……剛剛不是在車上聽過了嗎？」
他卻揚眉道：「不是很無聊嗎？無聊的時候就要聽最無聊的歌，以毒攻毒。」
真是歪理。他說完又暗自好笑，這話的風格聽起來怎麼有點象蜜斯羅。
而蜜斯羅卻正在椅子上輾轉，明明有些困意，想要睡過去讓自己對前面頭等艙里的人忽略不計，卻一直無法如願，只好閉著眼睛努力屏除雜念。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正當她迷糊地正有些夢意時，機身突然強烈地震動起來。她知道是遇到了亂流，雖然也知道並無危險，但她仍本能地抓緊了扶手，閉著眼睛等候。
幾分鐘過後，機身恢復平穩，一切如常，廣播里告知說亂流已經過去，機艙安靜下來。
忽然聽到旁邊有輕微的呻|吟聲，嗓音有些熟悉，她猛然睜眼側過腦袋，看到有人坐在過道里，一雙手緊緊抓著旁邊的椅子扶手。
那垂著的黑髮的腦袋，髮際線那麼眼熟，身上的外套正是那天在彭縣的步行街買的其中一件，今天某人就穿在身上。
「總經理？」羅深驚呼，猛地起身，又被安全帶拉了回去，她有些驚慌地按開卡扣兩大步衝到那人旁邊。
真是他！她的總經理正坐在地板上痛苦地捂著腹部。
羅深抓住他手臂想拉他起來，無奈他似全然無力，身體沉重。
「你怎麼了？哪裡痛？」她抓住他一隻手掌驚慌地問，聲音裡帶著害怕，「你告訴我哪裡痛？可以起來嗎？」
觸到她柔軟的手，他瞬間安定下來，但已是臉色蒼白如紙，汗濕發端，聲音微弱地道：「胃……胃疼……很疼……」
羅深頓時心急，又強迫自己要冷靜，看向旁邊的乘客，央求道：「先生，麻煩幫幫忙，可不可以換一換位置，他身體不舒服不能移動，讓他坐你的位置可以嗎？」
旁邊乘客點頭答應挪出空位，還幫著將莫司晨扶到椅子上。
羅深道了謝，拿毛毯給莫司晨蓋在身上，又將他頭上汗珠抹凈。他閉著雙眼，臉上冰冷，雙手也是冰冷，她一時心慌，立即又咬牙深呼吸令自己鎮定，然後按了緊急呼叫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