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不想再動用眼線去找你
「真的嗎？茶被退回來這麼慘？」黃文靜嘻嘻地笑，「總經理的臉一定很黑吧？」
到這裡，話題漸漸走了形，林雙月被嘲笑后很不服氣，「你還笑，下次換你去做會場。」
「咳！」一聲清越的輕咳，將聊得投入的女孩子們嚇得臉色刷白，她們的上司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辦公室門口，俊朗的一張臉當真是很黑的。
「總經理……」三人一齊站了起來，驚怯地垂著頭。
莫司晨目光在三人臉上掃了一遍，剛剛若不是恰巧大家在討論他的新秘書，他若不是恰好想要了解一下自己的新秘書，豈能讓這樣的八卦持續到現在？
「羅秘書呢？」他面無表情地問，既然說他臉黑，那索性好好地黑一下。
離總經理最近的林雙月趕緊回話：「她上去餐廳了，說是去確認菜……」
總經理沒有聽完就轉身走了，林雙月的話卡在半空。
「他好象越來越凶了……」林雙月將後面的話換了一個方向，長長一嘆，「以前我還好崇拜他的，現在變成恐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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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間聚餐時間快到了，莫司晨腳步有些匆忙，來到餐廳時便看到上午與他一起開會的各市經理們已經等候在圍島號包廂里，坐在沙發上三五成群地聊著。
他略掃了一眼沒有看到羅深，轉身離開包廂門口，站在走廊的窗邊，看到服務生正在往圍島號上菜。
他心頭閃過不悅，拿出手機準備撥號，突然發現自己居然沒有秘書的手機號碼。
一抬頭看到站在包廂門口的餐廳經理蔣書平，他招了招手。
蔣書平來到面前，微欠身問道：「總經理？」
「幫我把羅深叫過來。」莫司晨將手機收回外套口袋裡。
「呃？是羅秘書嗎？」蔣書平確認道，得到上司肯定的點頭，他忙側向一旁，打了幾個電話之後又走回來：「她正在員工餐廳，她說馬上就過來。」
「你去通知經理們先用餐，我等會進來，另外給羅秘書加一個座位。」莫司晨望了望包廂，上菜的服務生已經退出來了。
蔣書平答應一聲後進去傳達上司的指示，返身出來時看到莫司晨仍站在窗邊，正望著長廊那邊走過來，身著公司工作套裝的年輕女孩。
羅深走到上司面前，恭敬地叫了一聲「莫總」。
這樣的恭敬令莫司晨莫名氣惱，「你丟下我自己跑到員工餐廳用餐，是想叫我來處理這邊的賬單嗎？」他皺著眉，語氣嚴厲，「作為秘書，難道你不知道這種時候你必須跟我在一起嗎？」
羅深剛想分辨她並沒有要丟下他去自己用餐，她只是去員工餐廳拿她昨天落下的筆記本。但她一眼望見不遠處站著的蔣書平，只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說，低頭應了聲：「是，我知道了。」
將書平走近提示道：「莫總，菜上齊了，大家都在等你。」
莫司晨點頭，「好，我馬上就來。」
蔣書平走開，羅深才目光輕抬望了上司一眼，眸子里是純粹的坦然，毫無歉意。
然後一隻手機突然遞到她面前。
「呃……」羅深驚訝地眨眼睛，原本握著的雙手遲疑地分開，不知道他遞手機過來的用意。
「把你的號碼存進來。」他的聲音緩和了一些。
羅深這才雙手接過按亮屏幕，可是屏幕被鎖定著需要輸入密碼，她又將手機倒過來舉到他面前。
「100607，」他淡然說道，看也沒看她，「自己輸。記住這個密碼，我不會再說第二遍。」
羅深訝異地再眨眨眼睛，「噢」地答應一聲，真是個奇怪的人，居然讓她知道他的手機密碼。
解開屏幕鎖點開通訊錄，將自己的手機號碼輸進去。
「你沒帶手機？」莫司晨見她手上只有一隻小小的筆記本，「剛剛他們是怎麼找到你的？」
羅深眸光一閃，忍不住細聲地嘀咕道：「到處都是你的眼線……」
「說什麼？」他似沒聽清，皺眉低頭望她臉上的表情，她也低頭躲避令他十分滿意，「不想讓我聽到就不要說。」
羅深忙在他的手機上按了確認保存，再遞還到他面前，心裡暗暗希望他真的沒有聽到剛剛她說的那句話。
「以後不管到哪裡都必須帶著電話，」他似乎很不滿，一把拿過手機，又強調道：「我可不想每次都動用眼線去找你。」他說罷便轉身走向包廂。
原來他都聽到了！還特意加重了「眼線」兩個字的語調！
羅深悄悄伸了伸舌尖趕緊跟上，他剛剛說過這種時候她必須跟他在一起。
包廂里氣氛已經熱絡了起來，不似開會時的嚴肅。經理們見到莫司晨進來，都忙起身，莫司晨揚手道：「都坐吧，不必多禮。」
等大家都落坐，莫司晨也坐下了，羅深才坐到最下首的空位上，與莫司晨遙遙相對。
「大家繼續話題，不要被我影響，現在是中午，就不要飲酒了，」莫司晨向守在一旁的服務生招了招手，「把上次我存在這裡的東西拿過來，給各位經理每人一份。」
經理們來自十七座城市，是辰東酒店集團各市連鎖店的負責人，素來知道這位總經理辦事圓融，加上現在新任執行董事，待人接物更加的面面俱到了。
服務生很快搬進來兩隻大紙箱子，羅深過去幫忙放在門邊的矮柜上，輕聲道：「先放這裡，一會再分給大家。」
「這是我托南方的朋友捎過來的，泡茶喝很不錯。」莫司晨解釋道，目光從秘書窈窕的背影收了回來，「不值什麼錢的，大家不要有負擔。」
有人笑著道謝，有人附和，有人沉吟著觀察。
羅深回了座位，安靜中一直留意大圓桌上的各位經理，再一次迅速默記他們的形貌和他們說話的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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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間用餐時間並不長，待羅深幫忙分發完給經理們的禮物，大家便各自散去。
她走出包廂時一眼便看到遠遠站在長廊窗邊的莫司晨，腳步遲疑地停頓了。對剛才受的那通批評她還沒有完全消化，實在不想在這個時候再遇見他。
入職十天來，雖然早就知道自己的直屬上司就是他，愈是期待相見愈是壓抑克制，然而面對他的第一天便被批評，這極大的落差是她始料不及的。
她就這樣站在包廂門口進退都不是，在她決定要轉身悄悄潛回去時，他的目光在這時候望了過來。
「到底我還要等多久你才會過來？」他的聲音里有滿滿的不悅。
避無可避，她只好走向他，站到他面前時，她努力使望向他的眸光里盡量澄澈，確認似地指了指自己，「莫總是在等我嗎？」
莫司晨輕描淡寫地道：「我記得你應該還有事需要向我彙報。」
羅深凝神細思了幾秒，恍悟道：「噢，我都問過了，三位經理的理由都一樣，他們負責的酒店臨時出了狀況需要緊急處理。」
他沒有說話，靜靜等著下文。
羅深悄悄地吸氣，繼續道：「前江市劉子軒劉總經理那邊，是因為其中的一個酒店突然來了一個大團，南方城市正是旅遊旺季，客房不夠，那邊向他請示臨時與其他酒店合作輸送客源的事。」
莫司晨點頭，「我知道了，其他兩位大概也是差不多的理由，他們的區域都在南方。」
羅深看他聽完彙報便轉身走向電梯，頓時鬆了一口氣，猜他大概是要回辦公室了，而現在，她好象也必須要回辦公室了，但她卻捨不得馬上將目光移開，貪戀地看著那個挺拔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