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尋物不期再相逢
藍族有麻煩,白族當然要幫忙。
藍慕思在白族的府邸不過住了一日,第二日便有了好些人同她一道回了約北。
白月死乞白賴地才得了機會和白同一塊去了約北,也是爹娘見她有著與平時乖巧不同的活躍,心中又驚又喜,認為她能比較放得開,不再那樣禮貌拘束,也就同意了。何況她的年齡也不算小了,讓她出去多見識一下,也算豐富一些閱曆。雖然爹娘同意得輕鬆,卻也再三叮嚀了好幾遍要多加小心,也讓白同好好照顧自己的妹妹。
一行數十人花了好些時日才到約北,這一群人一到約北迎麵便遇到了一些靈智未開的妖精,一些僅是靠本能盲目地行走,另一些則是一察覺到跟前有人便迎麵撲來,其中不乏一些野獸化形而成的,其嗜血的本性無法壓製,沒有理性。
幾乎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拿出武器開始和襲擊人的妖精對抗,訓練有素的白族人都沉默著,響徹四周的全是妖精受傷後的怪叫,還有血肉撕裂的聲音。
白月拿著自己的短劍灌足氣力揮舞著,將自己麵前的長著怪毛的手掌劃開一條血口,“刺啦”一聲,伴著一股令人厭惡的氣味,血液便射了出來。那長相粗獷的妖精被這疼痛一刺激,竟然揮出另一隻手掌打到了白月的手腕上,白月隻覺手腕上的鏈子飛了出去,腕上竟被劃出了三道血痕,火辣辣地生疼,痛得她發出了一聲悶哼。
白同就在她半步遠的地方,在一片混亂中卻清晰地聽見了白月聲音,很快就側身過來幫白月擋住了那妖精的再次襲擊。他將白月護到身後,眼角餘光看見了白月手上的血痕,眼神一冷,長劍一出便直捅了那妖精的心窩,下手又快又狠。
經過一場混戰,除了那些沒有主動襲擊人的妖精逃過了一劫,凡是露出凶相的妖精都被殺死,橫屍遍野血流滿地。
白族人雖都稍顯狼狽,卻還是精神奕奕,眾人將一幹屍首掩埋好,又費去了不少時間,整頓好一切到藍族府邸時卻已經是傍晚了。
藍族人一見幫手來了,個個都很高興。
藍慕思一回來便先和當家作主在外迎接的父親報備。藍君看見在白同白月身後略顯疲憊的白族人,忙派人備好熱水,讓眾人能清洗一番。
安頓好一切,又跟白同道謝。白族能讓嫡係子嗣親自帶人出來,可見幫忙的誠意更是十足的。
藍族人對白族人可謂是盛情款待,服侍周到,眾人洗了澡用了飯便可早早入睡,以備明日的仔細探查。白同卻還是不大放心,留了一部分精神狀態較好的人守夜,以防萬一。
他安排好人後就鑽進了白月的屋子,替她清理起傷口來。
白月倒是乖乖的伸出手坐在一邊,看著哥哥小心翼翼地給自己包紮著。
本來她是包好了的,哪知白同檢查了一遍後便皺著眉頭又把她的勞動成果給拆了,嘴裏還十分嫌棄:“你都這麽大了,怎麽連個小傷口都包不好?”
白月癟嘴腹誹道:那你試試隻用一隻手和一張嘴來綁繃帶呀,我才不信你還能打出朵花來呢!
白同認真將繃帶打好,還真在白月手上細心地打了朵花出來,看著白月疑惑的目光解釋道:“女孩子的傷口還是要包紮的漂亮才行嘛!”
他說著收拾好東西便出去了。夜裏白月可以安心睡覺,他還不能。
白月看著自己的手腕,有些發愣。哥哥這人有時候體貼地讓人別扭。就拿這用繃帶打花來說,若不是知道他是因為關心自己,恐怕就會以為他是個娘娘腔了。她都不怎麽在意這好看不好看,他卻特別注意。
輕輕摸著自己的傷口,白月突然覺得少了什麽。仔細一想才知道是那根鏈子掉了,心裏沒來由地就慌張了。
那手鏈雖說不貴重,卻是生母留給自己唯一的東西。其意義不言而喻。
這個夜,白月也無法安眠了。
原想就這樣放輕鬆去睡一會兒,卻還是仍不住在綁上繃帶的手腕上摸一下,總在提醒自己,這鏈子是掉了。回想起來,應該是那妖精攻擊自己的時候掉了的,那一爪子還真的是準極了。
她不禁在心裏罵起這和自己交過手的妖精來,雖然知道這妖精沒有靈智,卻還是覺得這家夥分明就是故意的——知道自己要死,還要不死心地連帶著讓人心煩意亂。
不行,她睡不著,也安心不下。
趁著夜色,假裝起夜出恭,連帶著和幾個臉熟的白家子弟打了個照麵,左右看了之後便翻牆出去,直奔混戰之地。
而白同正站崗守夜並不知道白月已經出去了。
一個人跑了好久才到那地方,白月在四周翻找著,卻毫無眉目。正當她煩躁至極得想要尖叫時,竟然聽見另一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不會又是妖精吧!
白月將自己隱蔽在一棵大樹後不敢呼吸,兩眼瞪大了看去,卻是一個人影。他似乎也埋著身子在草叢裏找著什麽,隱約還伴著一些鬱悶的歎息。突然那人一聲驚歎“找到了”,便直起身來。
不太明朗的月光下,白月看見了一個有一麵之緣的熟人。
——天勒。
天勒將手上的東西舉起,接著月光看了看,確認後隨手就戴在了手指上,卻是一枚戒指。他拍拍自己的衣衫,好似早就知道一般準確無誤地朝著白月走來,笑問:“阿月你怎麽在這裏?”
白月呆了呆,不大適應這人的一張美臉上的溫柔笑容,結結巴巴地反問:“你你你,在,又在這裏,幹嘛?”
“找東西呀!”天勒笑地親切。
“我也是來找東西的。”白月怎麽覺得好像自己說的有些不大真實一般,就像是自己在跟著家夥套近乎扯緣分似的。
“找到了嗎?”天勒環視四周一眼,似乎又在找什麽,卻又回過頭注視著白月,“這東西很重要嗎?”
白月搖搖頭又點點頭,看起來卻是有些滑稽。
“嗯,咱們也算有緣,且幫你一幫吧。”天勒保持著自己的笑容,看著白月,手卻抬起來伸向另一邊,對著虛空一抓,便有什麽東西從草叢裏飛起來,落到了他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