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意外相逢
白穆歡按擬好的計劃將皇都的族人陸陸續續轉移上了劍桑山,靈泉那邊因為原本就是白族的地盤,所以也不容易被外族攻進,所以姑且將之交給白仲君處理。能坐上仲君的位置,可不僅僅是擺在那位置上的花瓶,管理分支也是需要些能耐的。
幸好白族這位白君在較早之前就派人到劍桑來尋路建房,做了不少準備,否則此時也找不到個容身之處。劍桑山通常被認為是武學聖地,是那些武學大家的地盤,大氏族可不是那麽沒自覺的人,輕易不會跑進劍桑山來攪擾,即使進來了也不可以大肆使用法術。
武學畢竟比法術更有曆史淵源,在龍神沒有臨世之前,武學宗師的地位可是不容忽略。即使現今大氏族掌握了曜世的主導地位,也不可否認武學的重要性,畢竟並不是所有大氏族人都可以有開眼法脈的,而法術也不是絕對萬能的。何況有的武學宗師的脾氣可不是那麽好,你招惹了別人可未必能夠及時消停,不依不饒不死不休可不是人人都願意承受的。
因此白君白華刻意挑選了這個地方,作為最後保護族人的地方。
白穆歡不喜這些天所見所做所聞的事,族裏的麻煩事是解決了大半,可以先擱置一邊不提,反正白華那狀態也隻能交給他了,即使抱怨也是徒勞。可是,一上山沒多久天就看見了一個沒頭蒼蠅一般亂轉的紅族人,使得他的內心不禁有些忐忑,忍不住低聲暗罵:那臭小子就沒有考慮到這山上還會有大氏族裏那些的學法術不行而來學武術的人?
不過那人似乎有些笨,好像並沒有發現白族人過於集中的程度。
他哪裏知道,這紅晏秋在山上轉了好久了,早就發覺了不對勁——劍桑山可不是人多的地方。稍加法力提高眼力也就能夠發現這是白族的人,聯係到近來發生的事情,想來這也不是個自己該過眼的事兒,能裝作看不見就看不見。劍桑山本就有些怪,法術並不能有多大的作用,施展起來也大打折扣。增強眼力的法術若是有大用,他哪裏還用這樣一個勁兒在山裏亂竄。
白穆歡不得不在意地第二件事就是八月十四那天,西麵天空上突然湧現的強大氣息。隻需一眼,他就知道這時候是到了,想必那個臭小子也會有些新的麻煩吧。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就收到眼線來報,還在皇都死咬著不放的大氏族人大部分已經轉移方向去吳樂了。
也就是在這線報之後沒過多久,傳訊鳥被召喚走。待到傳訊鳥回來時,身後帶了個白椴。
“你就離開了?”白穆歡看著勉強禦風降落的白椴,有些不放心被留下的人。
白椴舊傷未愈,精神仍然不好,他隨著白穆歡走回屋裏,口中也慢慢說著:“我若再留著,恐怕會帶去些麻煩,他們倆現在都是沒什麽法力的人,若是被人以法力來探查,必然是無所獲,恰巧也有了一些掩護。何況‘浴生’是需要陰性體質輔助,我也不大合適。還不如他們自己想法度過這段時間,人少也不易引起注意,到時也就安然無恙了。”
“但願他們能平安無事吧。”白穆歡長歎一聲,也知道這接下來的日子要想輕易撂挑子也是不可能的了,當然也就老老實實地轉進屋裏處理事務了。
這兩人真的能平安無事嗎?至少目前來說白椴的推測是正確的。
紫依抱著嬰兒躲躲藏藏,時刻屏著呼吸不敢輕舉妄動,定是要等到搜尋的人走得老遠了才敢一點點輕手輕腳地挪動,被些帶倒刺的野草刮傷了也不敢出聲。
大氏族的法力若能活用起來,耳聰目明的便利可是不少的,其好處之多,紫依在龍骨的修行中也是體會過的,也就知道此時自己是需要萬分地仔細小心。
這途中白華倒是醒過幾次,不過也是看了紫依一會兒便又睡覺了。
紫依對他的乖巧還真是特別滿意,不過也特別驚奇,難道小孩子都能這麽好帶?
她一邊隱藏著自己的行蹤,一邊順著山勢往下走。眼看快要走到山腳的時候,她看見了一個土包,那土包的前麵插著一根木樁,木樁上用石頭壓住了一疊白紙,似是誰家的墳墓。沒來由地,她心中一悸,好像有什麽東西突然在心裏突然消失了,無法再還原。於是在她離開之前又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然而由於距離有些遠,她並沒有看清楚那木樁上寫的字,隻覺得要抓住這附近還沒有人的空擋快速下山才行。
將白華護在懷裏,好不容易蹲著身子穿過了一叢一人高的矮樹野草,剛覺出頭見到日光,腦門就撞在了什麽結實的東西上。紫依捂住腦門揉了揉,仔細一看麵前竟然是一段結實的籬笆,籬笆另一邊似乎是個新建不久的簡陋小院。
紫依心中暗叫一聲“糟糕”,下意識地忙換方向就要走,她現在已經處於一種高度警惕的狀態,凡是會出現人的地方都覺得不安全。
不過小院的主人可是一點也不給機會。籬笆上可是施加了法障的,稍有異狀屋裏的人就會有感應。這邊紫依還沒撞個結實,額頭剛觸到那籬笆時,屋裏的人就已經感覺到了。
紫依轉過身子剛想走的時候,身後已經有人急速伸手,一把逮住了她後背的衣服。
“你是誰?”
紫依隻求不要弄出大動靜引來山上的人,這突如其來的一手讓她隻能悶吭一聲,不敢大叫。窩囊歸窩囊,這會兒還要絞盡腦汁想個辦法逃脫。
紫依背後的人見她蹲在地上不回頭不說話,隻覺有貓膩,斷定就是這女人心中有鬼,出手也毫不留情。這人運足氣勁,渡上法力,振臂一摔就將紫依從籬笆一邊扔到了院內。
紫依哪能料到還有這一出,一個不察手裏的孩子飛了出去。
那人一見是個小嬰兒,忙過去接住,嘴裏還毫不客氣的斥道:“看你鬼鬼祟祟果真不是好人,竟將別家的孩子拐出,如此歹心不留也罷。”
紫依心中定然不服氣,白椴將這家夥交給自己照顧本就沒有考慮過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抱著個孩子成什麽樣,這才剛算出了那邊的圍追堵截,就遭人誤會被罵。
這口氣還真是咽不下去。
她趴在地上也不管身上的疼痛,齜牙咧嘴忍著痛仰頭大喝:“你胡說!”
哪知迎麵便是一道法陣直直打來,一絲餘地不留。
正在這時候,另一個聲音從一旁的屋裏傳出,喑啞卻熟悉。伴著這聲音,另一個法陣從屋內擊出,生生將那法陣打偏,法陣上帶有的強勁之風生生得擦過紫依的麵頰,刮出了幾絲血痕。
“她是紫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