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坦誠相告(2)
其實白華說的白穆歡白椴心裏都清楚,隻是他們不能容忍白華就這樣輕易將自己交付出去,就好像他不僅不在乎自己,也不在乎關心他的人。 “父親母親雖然看重我,卻不會將他們手中的勢力交給我,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他們在暗中遏製著我所有集結力量的可能性。畢竟,我是過繼的兒子,即使中意卻還是有所防範。事到如今我卻沒有精力心思來做那些拉攏人的事了,好像一碰到那種可能性就會下意識回避,就如同父母還在這裏,而我不想給他們帶來麻煩一樣。這……是不是有些可笑?” 麵對白華的坦誠,白穆歡和白椴都無力再說什麽。有些事實埋藏在沉默裏無人問津,可一旦被挖掘出來,卻讓想一探究竟的人不禁後悔,探知地越深就越不願意再看。 白華和這對父母的疏遠淡漠幾乎是白族嫡係裏上至主人下至仆人都清清楚楚看在眼裏的秘密,他們之間的相處有時就像職責一樣的模式化,一步步按部就班循規蹈矩,不曾逾越分毫。在外人看來一家人都是互相謙和,溫文有禮,可謂是父慈子孝。可眼裏看得明白的人都清楚,這除了族中事物就不曾談及其他,除了禮貌相對不曾爭執過的父母和孩子真的就是父母和孩子嗎? 麵對前任白君的去世,白華除了驚訝並無太多悲傷,也感覺自己肩上多了許多擔子;橙熏玉離開,獨獨念著她最愛的人,卻對這個兒子並無太多留戀。兩相遠離,也恰似斬斷了似有若無的親情,甚至在有些人看來都不知道他們之間是否有可以稱為“親情”的東西存在過。 自同五位長老會麵後,白華漸漸感覺到四周的人對自己的態度有所變化,想來是因為聽見了自己的那句話才有的改變吧。也許不久之後,他因為這句話可以獲得族人的支持,也可以因為這句話丟掉了自己的性命。自己總算是……對白族還有些用處吧,作為一個優秀的…… 白華現在發下的指令都不再有以前那樣困阻重重,似乎都能比較順利地實施。他在忙忙碌碌的策劃規製中有時會想起柳林說起紫依時那“跑了”兩字,心裏也會假設一下自己要是“跑了”,白族會怎樣自己會怎樣而紫依呢,會不會跑來呢? 想到這裏白華總會不由自主地笑起來,不知道是在笑這個想法還是在笑有這想法的自己。而一直站在旁邊的白椴卻會莫名其妙的看他好幾眼,鬧不明白他到底一個人在開心個什麽勁兒。 白華不明白為什麽自己能對小叔和椴說出一些自己平日裏不想說的話,然而麵對著紫依時卻猶豫不決。他敢當著紫依的麵承認自己“眼光有異”,卻不敢對著她說出什麽“喜歡”。是不是正如他自己說的那樣“沒有把握的事輕易說不出口”,他看見過他的這對父母互訴衷腸的樣子,他認為說出那樣的兩個字就該似他們一樣,生死相許情意互衷。也許是自己還做不到吧,所以不能說出口。 而這些事他想過一遍,便不再去想,仿佛是要刻意回避。 可惜,命運不會給他太多時間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