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有女綠蘿
“綠蘿!”
橙慶一聽,立馬回身叫人,自己也高興地走了過去。兩人交談甚歡,熟稔非凡。
紫依仔細看了看這能喚過橙慶的女子,長發飄飄,眉目秀美,獨有一種溫婉而自然的氣息。再看一襲橙衣,不像綠族的人呀。不過細一看這綠族的族徽藏在她頭上的簪子上——一片翠綠欲滴的葉子,也稱為“一葉子”。
“這位是紫族的吧。”
紫依正在一邊閑的慌,那綠蘿突然將話題移到她頭上。
橙慶似乎很高興,一把拽過紫依推到綠蘿麵前,熱忱地介紹:“紫族紫依,她也住在桃花萬象,是進入龍骨後認識的。”
紫依扯出一絲笑看著綠蘿,直覺她是個溫柔的人,這樣大大咧咧地認識還真是有些唐突。
綠蘿打量了一個來回,眼中隱隱有些憂鬱投射到紫依的身上,讓她有些迷惑。隻是瞬間,紫依似乎從她眼中看見了身後橙慶的影子。好像一切也不是那麽不易理解了。
橙慶突然又一把將紫依拖到身後,將自己湊到綠蘿麵前,笑嗬嗬地說:“去看我和橙琴的房子吧,你一定會驚訝的。”
綠蘿掩嘴一笑,眼中盡是粼粼水光,整個人溫和迷人,口中揶揄道:“那可是龍骨裏獨一無二的好住處呀。”
於是一行三人從碧海千浪輾轉到了桃花萬象。
路上橙慶不斷變換著話題,綠蘿卻能十分輕鬆地接上,紫依偶爾也能插上兩句。言談間紫依知道了綠蘿是住在雪域十城的。
剛到桃花萬象,綠蘿全身都綻放出歡喜,正如大多數女子見到喜愛之物時的心情,那麽開心,那麽快樂,近乎陶醉。
紫依知道桃花萬象很美,卻還沒有像綠蘿這樣能沉醉其中。也許是紫依比她多見了些時日,過了最初震撼的感覺,留下的便是靜心欣賞的心情。
綠蘿帶著一絲甜美的微笑走到一株桃花樹下,拈過一支正要折下,紫依腦中靈光一閃,突地記起那瘦妖精的話,張口大叫:“那個不能摘!”
誰知不喊還好,一喊便驚嚇到了綠蘿,她手一抖竟然將那一支摘了下來。伴隨著一聲痛呼,紫依就知道這真的糟糕了。
這株桃花樹幹裏走出一個廋妖精,衣袖上緩緩滲出的乳白色汁液,氣味兒馨香卻透著點腥味,想必是他的血液。
紫依正低頭看著他那乳色的血漬,沒料到他一來就對著紫依吼叫:“你這女人怎麽這樣?都說了不能折,你怎麽還……”
紫依聽這聲音抬眼一看,這不是那個幫她引路的那個廋妖精嗎?
他捂著受傷的手臂惡狠狠地看著紫依,突然意識到不對,斷了聲。
隻因為他看見站在一邊的綠蘿兩眼怯生生地看著他,手上還捏著那一枝桃花。
“你這,這這這……”話多的廋妖精突然間結巴起來。論誰都不好跟著這麽個溫潤如水的人發脾氣吧。
綠蘿見狀有些拘謹,手上的桃花枝鬆了又捏,捏了又鬆,很是不安,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說出句話來。
“那個,我……對不起……”
廋妖精愣愣地看著綠蘿,許久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綠蘿看了看廋妖精還在流血的手臂,慌慌張張地將手裏的枝條塞到橙慶手裏,在腰間的荷包裏翻找起來。不過片刻,她拿出一枚藥丸,聲音有些怯懦:
“我是綠族的,你知道一葉子的藥是不錯的,所以這個請用吧。”
廋妖精唉聲歎氣地拿過綠蘿手裏的藥丸,嘴裏還是有些不死心地嘀咕著:“我花枝怎麽會遇見你這樣的人呢?罵又罵不出口……”
紫依撲哧一笑:“你叫花枝?居然叫花枝!”
正在吞藥的廋妖精聽見了,心情一激動竟然被噎住,咳嗽了好一會兒才將卡在喉頭的藥丸咽了下去。
“你笑什麽!”花枝麵色不善地瞪著紫依。
紫依捂偷笑的嘴,瞟了瞟臉上笑意不明顯眼中卻不加掩飾的綠蘿和橙慶,直歎廋妖精的名字太有特色。
花枝見這幾人不減笑意,心裏很是憋悶,衝到橙慶前奪回自己的枝條,又“嗖”地縮回了樹幹裏。
三個人倒是覺得有趣,一行人笑嗬嗬往橙慶的住處去了。
說起“一葉子”這個詞,許多人都有著崇敬之心。綠族素來善於製藥,懸壺濟世,救治於人。他們族裏產業多是掛著“一葉子”招牌的藥鋪,隻賣藥,不看診不配藥。而一葉子的藥從來都是精品,向來都是眾人的優先之選。
等他們走到那茅草屋前,橙慶突然奔了過去。
紫依和綠蘿不明所以地對看一眼,不知緣故。
橙慶奔到門前,大聲叫了起來:“妹妹,妹妹,你回來了嗎?”
“橙慶?”
屋裏響起了橙琴的聲音,迷迷糊糊的似乎剛睡醒。
“哈,我就知道!”
橙慶樂嗬嗬地掏出門鎖的桃花鑰匙,往門上一摁一擰開了門就進去了,完全就不管紫依和綠蘿了。
綠蘿笑看紫依一眼,搖搖頭,便拉著她進去了,邊走邊說:“橙族之人素來純厚,但心思散漫不易集中,雖然有利於收集消息,卻在處事上丟三落四不得要領。所以你莫要怪他。”
紫依搖搖頭,心裏自然是不怪的。這等厲害本事她也是早就領教過了,若是怪也就不會有什麽來往了。
屋裏格局同紫依住的且是相似,隻是布置上因人而異,有所不同。
橙琴正晃晃悠悠地從裏間出來,睡眼惺忪地往紫依這方看了看,突然之間就清醒了。
“紫依?還有……綠蘿姐!你們怎麽來了?”她說著扭頭就往裏喊,“臭橙慶,你怎麽不跟我說?”
一身淩亂恰似剛剛扭打完畢的橙慶從裏邊有些別扭地走出來,一邊手忙腳亂地整理衣服,一邊埋怨道:“還不是叫你起床,我都忘了。”
看他那樣少不得與橙琴有那麽番爭鬥,弄得一身狼狽。反觀橙琴還真是一點端倪也看不出來。
橙琴倒沒什麽不自在,一回頭就撲到綠蘿懷裏,笑嘻嘻地問:“綠蘿姐怎麽過來了?來了也不說一聲,也教我不那麽無聊得想睡覺呀。”
綠蘿摟著橙琴,笑著解釋道:“我自進龍骨來,不曾見到你與橙慶,也不知道你們住哪裏。若不是今天遇見了,想必還是見不到的。見到我了可還高興?”
“綠蘿姐,說什麽呢?能見到你我當然高興了。”橙琴說著從綠蘿懷裏蹦了出來,跑到一邊坐好,小臉歡喜,“我們自小一起玩兒,我最喜歡的當然是綠蘿姐了。”
“小丫頭,不知羞,哪兒有最喜歡了?”綠蘿走過去點了下橙琴的額頭,“小時你還不是說,最喜歡你的橙慶哥哥。”
“橙慶那是一般喜歡,姐姐是最喜歡,哪兒能比了?”橙琴倒似一本正經了。
橙慶心中似有不平,嘴裏“嗤”了一聲,咕噥著:“死丫頭,這會兒又最喜歡綠蘿了。”
紫依走到邊上拉了拉橙慶,他回過頭問道:“怎麽了?”
“我口渴,有茶喝不?”
“沒茶,有水,你要不?”
“好啊。”
紫依見他幾人是舊相識,說得那叫一個歡喜,卻唯獨冷落了自己。這讓她心裏有些不平衡,於是找了個由頭,讓自己受點關注。
綠蘿雙眼含笑地看著紫依,似乎看透了她的小心思。
紫依倒是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橙慶還真端了杯水來,這讓紫依不由得有些小得意,哪知這份得意沒持續多久,又被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