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金屋藏嬌

  雖然不能肯定,但剛剛的事情上,舒悅確實沒對我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我不喜歡被人冤枉,也不會冤枉人,就一步步走過去,站在林越身邊淡淡地說,「你誤會了。她確實沒有和我說什麼過分的話。也沒有哭著求我離開你。她只是回答了我幾個問題,觸及了傷心事。」


  林越一眼橫向我,眯起眼,「真的?」


  我點了點頭。在內心深處,為他這樣坦然維護我的舉動比了個心。


  他唇角微勾,冷麵露出微微暖意。


  他一笑,就把我徹底給看傻了。直到護士和醫生進來查房的時候,我才發現舒悅竟然在我沒注意到的時候悄悄離開了。


  護士在做記錄,醫生拿著手電筒,對著病人眼珠子照啊照的。


  我就看了眼門口的方向,林越靠近我,他身上淡淡的煙草氣息落在我頭頂上,「捨不得她?」


  我轉頭看他,瑩白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散發逼人的光芒。


  「你這樣,好嗎?」我看著他,總覺得他的冷情絕愛有些傷人。


  林越拉著我坐回病房裡,低低地問,「今天見了徐嘉瀅?」


  「你是不是在我身上安了跟蹤裝置?」我一天的行程,他簡直了如指掌啊。


  他攤開一條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倏然一笑,難得說了一句很有水平的情話,「我只是把心落你身上了。」


  若在從前,我未必信他這個鬼話。但我和他幾次親密接觸,隨著我身體對他的接受,我的心早就越陷越深。他剛剛又當著舒悅的面給我撐腰,我是個女人,如何能不動容?


  我心裡想著,就任由他把我扯到他懷裡。我坐在他的大腿上,我的纖腰被他臂彎箍住。他鐵壁恰巧托住了我胸的邊緣底下,讓我敏感得直打顫。


  醫生回過頭要和我們交代什麼,結果看見我們倆在虐狗,不由鬧了個大臉紅,「那個病人是休克時間太久,所以腦部陷入暫時性昏的迷。目前看下來,身體機能都在恢復,徹底脫離危險期了。再修養一會兒,估計就能醒過來。」


  醫生和護士離開后,我看著病床上的男人,問道,「林越,這個人是誰,你知道嗎?」


  「我和徐嘉瀅確認過了昨天晚上的參會人員的名單。那些人都平安到家,沒人發生過意外。」林越的聲音很從容。


  「他不是參會人員?」我吃驚,「那他大晚上的怎麼會出現在那的?」


  「或許是被人打昏了,然後用船運到江心,扔下水的。」林越說著某種可能,「然後船走了,他在落水的過程里醒過來,就掙扎了幾下,恰巧被你看見了。」


  「或許吧。」我點了點頭,但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那他的家人呢?都一天一夜了。他失蹤這麼久了,怎麼都沒人來過。」


  我們救人的時候,也順便在警局報了案。只要有失蹤人口報案,警方一對應信息,就會讓人來這個醫院確認他的身份。


  「你好像很關心他?」林越突然問。


  然後,他另一隻手突然攫住我的下巴,把我的臉扭送到他面前,他用嘴唇一下一下親吻著我的嘴巴,輕說,「是不是覺得他比我帥?」


  「哪,哪有。」我羞澀。


  「從我進門到現在,你看他的時間比看我的都多。」林越的語氣有些不滿,嫉妒的意味再明顯不過了。


  我連忙解釋,「你亂說!我只是覺得他很可憐罷了。一個人孤零零地住醫院裡。」


  林越看我緊張的模樣,又一下子笑了,轉怒為喜說,「走吧。反正他人都沒事了。我們也該聊聊我們的事情了。」


  「我們有什麼事情?」我一頭霧水地跟著他離開,路過護士台的時候,專門叮囑了護士一聲,說3062病房的病人沒有家人看護,最好每個半小時進去查看情況,不要等出了人命再檢討自己工作上有沒有失誤。


  護士滿臉羞愧。


  林越捏了捏我的手,嘴角噙著一抹笑,說,「你這個官太太的威風擺的不錯。」


  我聽了,臉嗖得一下漲紅。


  出了醫院,他不讓我自己開車,逼著我坐上他的車,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我還以為是什麼神秘地方,結果他把車開到了李茹住的小區。


  「你找李茹?」我盯著面前的公寓樓,再三肯定是李茹住的那一棟。


  林越下了車,大手悄然摟住我的肩膀說,「不找她。是來看你的新家的。」


  「我的新家?」我重複了一遍后,眉目一挑,「你是說,你要送我房子?」


  「又不是送航空母艦。」林越一笑,「我林越送人一套房子,有那麼令人驚訝嗎?」


  我搖了搖頭,「是很正常,可我不接受。」


  「給個理由。」


  「我不喜歡金屋藏嬌。」我的目光很是堅定,甚至直言說道,「尤其是在你送了舒悅一個店面開書吧后,再補送我個房子。」


  林越的臉在月色下有些明晦不清,看得我心神恍惚。


  他抓過我的手,執著地領著我去看房子再做決定。


  讓我驚訝的是他給我買的房子竟然就在李茹的對面。可我記得這裡原本是有一戶人家入住的,都住了好多年了。


  「我用了一套價值比這個房子市價高出一倍的別墅,從他們手裡換來了這個屋子。你若拒絕,這房子對我來說就毫無作用。我就真是虧死了。」林越帶著我把這個屋子參觀了一遍,又介紹道,「這個房子,我早就買下來了。只是有人住過,所以我又花了半年多的時間重新裝修。根本不存在你說的,是因為送了舒悅商鋪,出於補償心態才送你房子的。」


  「那你幹嘛不直接把那套別墅送我?」


  「我又不是真要金屋藏嬌。只是覺得,你的婚姻遲早要完。我會需要一個獨立的空間,開始新生活。但又不想你孤獨,就幫你選了這裡。你和李茹做鄰居,有什麼困難需要幫忙的,找她也方便一些。」


  不止是地理位置選的好,他連裝修設計都為我自信考慮,量身定做的。我看著這個屋子的裝修風格,確實是我喜歡的,尤其是牆壁上還掛著幾幅他和茵茵的畫作,就知道他對這裡多用心了。


  「那你應該等我離婚後再給我的。」我默默地看著這個家,有種不真實感。


  它來的太快,又太倉促。明明不是最佳時機,林越卻突然送給我了,就彷彿連他都害怕,錯過這個時機,他再也沒機會送我一樣。


  林越拍了拍我的肩膀,十分嚴肅地說,「過去,我可以縱容你的選擇,是因為我知道沈家不會傷害你。但現在不可以。沈放對你做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發生。」


  我立即幫沈放說話,「他也是被算計的。我們以後會注意……」


  林越皺眉,似乎不喜歡我這樣維護沈放。他從兜里掏出一根煙,站離了我一點后,點燃。


  煙氣繚繞,讓他看上去比平常都更加魅惑性感。


  「他會被算計,就是他無能。沈平能算計你們一次,以後還可能會有第二次。」林越站到垃圾桶邊上,抖了抖煙。灰色的煙灰簌簌落下。


  「我會小心一點的。」我左思右想,還是覺得不合適住下。


  林越看向我,目光前所未有的執著,「為了自己的孩子,被迫生下另外一個孩子會不會幸福這個問題,你上次問我的時候,沒有說清楚。所以,我答的也不全面。現在我可以告訴你,這樣的事情,我是無可奈何,卻又必須去做。在這個做的過程里,我沒你看上去的那麼好過。我也不想你經歷這種糟糕的感覺。所以,這樣的事,能規避還是要規避的。譬如你,你和我不一樣。你並不一定要生孩子才能找到自己的女兒。就算三個月找不到,還有三年,三十年。沈平只能增加你尋找過程的難度,又不能剝奪孩子的生命。」


  林越的聲音像是寺廟的鐘聲,有力地撞擊在我心頭,並有著振聾發聵的效果。


  「該說我,我都說了。你今晚上先在這裡住一夜,好好想想我說的話。」林越在我肩膀上輕拍了幾下,然後轉身往門的方向走。


  「你不住這?」我還以為他會留下過夜的。


  「我要住下,你還不真以為是用心不良,要包養你?」林越沒看我,只是輕輕扭動門把鎖,然後又說了一句,「唐詩詩,我不逼你。如果你願意和我睡,就去我家。這裡,我保證會是你最安全,也最獨立的私人領域,沒人能迫使你做你不願意讀事情。即使是我,也不例外。」


  說完,他就大步離開了。而我的心乍然歡喜過後,又有些空蕩蕩的。


  一個小時后,我聽見門外傳來一陣陣的爭執聲,好像是李茹在罵人,不由打開門看情況。


  結果,我看見徐天野來了,就站在李茹的門口,兩個人吵得臉紅脖子粗的。


  李茹在趕他走,拿包一直在打徐天野,「你滾。我都說了,我沒懷孩子就是沒懷孩子。我不接武打戲,不是我身體不方便。而是我知道,劉導喊我拍這個戲是你安排的!我不管你是試探我,還是要藉此捧紅我,補償我什麼,我通通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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