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紹興公主
秋風蕭瑟,西風殘照,帶著整個宮內都沒了精神氣兒。
自那日回宮后好幾日司夏都未曾出過這關雎軒,每日都是坐在房中看書,秋菊瞧著司夏這幅沒精打採的模樣整日勸著她出去轉轉可都被司夏推了去。
晚膳時分,司夏站在關雎軒門口看著宮裡的宮人手中都捧著一朵蓮花似得燈,覺得甚是好奇叫來了一旁的秋菊問了問。
「秋菊,你看路上走的那些宮人,他們為何要帶著蓮花燈?」
秋菊聞聲走了過來,朝著宮外那些人看了看,道:「前幾日我聽秋菊說這兩日便是中元節了,這邊中元節的時候都會放蓮花燈在池中祭奠死去的親人,還有一些宮人是為自己跟家人祈福的。」
司夏點了點頭,眼神暗了暗,秋菊見勢又開口:「司夏,要不我們今晚去蓮池邊為先皇跟娘娘放上一朵蓮花燈如何?」
聽秋菊提到父皇,司夏心中有些觸動,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秋菊見司夏總算是願意出門了,笑著應道:「那司夏你先去用膳,我這就叫夏荷他們去內務府拿東西。」
話落,秋菊轉身就要走,司夏連忙叫住了她:「哎秋菊,你等下幫咋們宮裡的人也拿上幾朵,在這宮裡干差事許多年都見不了家裡人,想來他們也牽挂著。」
秋菊愣了愣,而後點了點頭,轉身出了關雎軒直奔內務府。
日將暮,司夏帶著宮裡的三個宮女跟秋菊一路奔著蓮池去,轉角卻與一個人撞了上去,接著遠處微弱的光司夏看出了這是安啟陵,急忙退了幾步:「三皇子吉祥。」
「參見三皇子。」秋菊跟其他三個宮女見勢也連忙行了禮。
安啟陵微微眯了眯眼,冷哼一聲,朝著他們身後走了去,司夏起身轉過頭看了一眼安啟陵的背影,又對著秋菊她們:「起來吧,人走了。」
「這三皇子未免也忒目中無人了,話都不說一句直接轉身走了。」夏荷有些抱怨的說了一句,秋菊咳了兩聲,一隻手抓了抓夏荷衣袖示意她別說了。
夏荷看了一眼司夏,這才想起她家公主不喜別人在背後議論別家主子,連忙面色一變,跪了下去:「公主,夏荷不是有意的,夏荷只是為公主打抱不平,公主贖罪。」
「罷了,你起來吧。」司夏轉身又朝著前面走去,秋菊她們趕緊跟著上去,「三皇子原本就與大皇子有些過節,那日我幫大皇子說話旁人定是認為我站在大皇子那邊,所以三皇子這反應很正常,你日後注意些,要是傳到三皇子耳里,我可保不住你。」
「是,夏荷知道了。」夏荷請了應了一句,也鬆了口氣,幸好她們公主性子溫和,若是同那紹興公主一般暴躁,恐怕她今日是必定要挨處分的。
說起那紹興公主,夏荷心提了提。從前她便是在紹興那裡當差的,紹興公主性子囂張跋扈在這宮裡是出了名的。還動不動便愛欺負下人,所以在宮中沒有幾個人喜歡她。
可偏偏人家是當今太后的侄女,所以宮中眾人也都是敢怒不敢言。而且公眾還傳聞那紹興公主一直對大皇子情有獨鍾,太后皇后也有意將紹興許配給大皇子。但大皇子一直推脫著,所以這親事也一直沒有定下來。
夏荷想的出神,沒注意到已經到了蓮池,直直的朝著秋菊身上撞了上去。
秋菊轉身低聲呵了她一句道:「你今天是怎麼了,冒冒失失的,現下這邊人正多,你可打起精神來注意些,別衝撞到別家小主。」
司夏站在蓮池邊遠遠望去,湖中水波粼粼。湖面上星星點點的飄著些許做工甚是精湛的蓮花燈,司夏先前在司朝時后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面。現下看的眼裡都在發光,隨著秋菊她們到了湖邊,點了燈輕輕將蓮花燈放在了水面上推了推。
那蓮花燈順著水流,一直朝著遠處飄去。那燈光也愈來愈弱,司夏合了雙手,閉著眼心中默許:父皇母后,女兒現在在安國過得很好,願你們二人在天有靈,保佑女兒日後在這宮中能事事順利,人長久,共嬋娟……
湖水倒影出的光照在了司夏臉上,襯的司夏更是溫潤如玉,背後卻傳來一道尖利的聲音:「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司朝來的那位公主嗎?」
司夏有些如夢初醒的睜開了眼,朝著自己身後看去。見說話那女子穿的尊貴,可先前卻從未見過這女子不由得蹙了蹙眉。
夏荷張了張嘴,面色有些焦急,她今兒個真是出門沒看黃曆,怎麼說什麼中什麼。
「公主,此人是太后的侄女,紹興公主。她性子有些火爆,公主你可要小心些!」更關鍵的是,這紹興公主喜歡大皇子……
不過這句話夏荷並沒有說出來,司夏聽後行了行禮,而後站到了一旁。
紹興鳳眸微眯打量了大量司夏,嘴角彎起了一個弧度道:「先前聽宮裡人說過你跟逸寒的事兒,我還以為是怎樣的女子讓他那塊冰山動了心,現下一看,呵……也不過如此。」
秋菊聽后蹙了蹙眉,這紹興公主說話也太難聽了。雖然司夏平日里確實不愛打扮,說不上傾國傾城,但也是個眉目清秀的美人兒。怎麼這從紹興公主嘴裡說出來倒變得一文不值了?
果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況且這紹興公主如此濃妝艷抹也不見得有多美。
司夏笑了笑,並沒有在意紹興說的話:「宮裡好看的皮囊多得是,況且司夏既不為妃又不為嬪,又如何要日日在意那臉蛋兒有多好看?正所謂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水不在深,有龍則靈,這人好不好是看本質的。」
「哼,這些個道理你還是留著給旁人說吧,我可不愛聽。」紹興冷哼一聲,將目光放在了夏荷身上:「哦?夏荷也在?先前你跟我可真是受委屈了,現在可是換了個好主子,這一張小嘴巧舌如簧的,可是會說話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