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浮生是夢中
「喂，哪來的臭乞丐，快走開。」小翠捏著鼻子，嫌棄的朝著那乞丐揮了揮手。那乞丐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有多久沒換了，雖然距離他們還有一米左右，但是都能聞到他身上傳來的酸臭味,熏得她幾乎嘔吐。。
那乞丐卻是噗之以鼻，不屑的看了一眼小翠。他懷中別著一壺葫蘆酒，黝黑的眼睛里透著別樣的精光，不像平常的乞丐那邊獃滯無關。他把雙手放在口中，哈了口氣。之後將衣領往上拉了拉，轉身就準備離開，卻是被文欽欽給叫住。
「請等一下。」文欽欽低聲開口。
那乞丐頓住腳步，卻是頭也不會，輕飄飄低問道：「是在跟我說話？」
文欽欽點了點頭，緩緩走向那乞丐，有些好奇這禹城到底出了什麼變故？
「我能問下，為什麼禹城去不了了？」
那乞丐見狀，髒兮兮的臉上閃過一絲異樣，他沒想到文欽欽竟然會願意接近他？！
他盯著文欽欽看了好一會，像是在打量她一般。過了好一會，他晃了晃頭道：「南下水災，現在到處都是逃難的難民。污水四流，瘟疫蔓延。朝廷又不管，有的地方還封城不讓進。怕是過不了多久，這南下怕是要屍野遍橫，蚊蠅橫飛，天下要大亂咯！」
原來這幾天南方突降暴雨，堤壩被大雨給衝垮了。一時之間洪水泛濫，死傷無數。許多難民往皇城跑企圖來避難，周圍的城鎮已經擠滿了難民。而有的地方所幸就不讓難民進，比如禹城就封了城，只給進不給出。
「難道朝廷不撥糧賑災？！」文欽欽往下望去，這才注意到，城門外進城排起的長隊，的確比以往長了好幾倍。排隊的大多數都是面容無奈的壯年男子，散著長發無處打理，懷中抱著嬰兒的婦女。還有不乏許多與眼前這個乞丐一樣，渾身破破爛爛，面色卻是堅毅的人。
「賑災？」那乞丐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突然仰著頭大笑。笑到岔氣時，甚至是捂著肚子蹲在地上打滾。小翠看得有些害怕，下意識的將文欽欽往後拉了拉。這乞丐，莫不是瘋了吧？！
那乞丐笑了好一會，才漸漸緩和了過來。他擦了擦眼角的眼淚，雙手緊握成拳，一拳錘在了地上。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手上的皮都被磨破了一層。鮮血與泥土混合在一起，他彷彿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咬著牙道：「朝廷都是些貪官，用來賑災救民的銀子，都不知道進了誰的口袋！那些貪官欺上瞞下，我們這些老百姓，又能有什麼辦法？！」
「這怎麼可能？都到了這種地步了，若是真有的貪污，皇上定會下旨徹查的啊。」小翠顯然是有些不相信，這救民的錢，也敢有人搜刮！
那乞丐只是哼了哼，拿下懷中的酒壺，猛喝了一口道：「皇上？哈哈哈，安國有皇上嗎？！一個連自己子民都保護不了的皇上，又怎配坐龍椅？！」
「你……你你你……你這是大逆不道！」小翠指著那乞丐，全身都在顫抖。她緊張四處的望了望，這要是被人聽了去，是要砍頭的！
「哈哈哈哈哈，我何某此生又怕過什麼！」那乞丐又猛喝了一口酒，或許是太過大口，一些酒就順著他的嘴角留到了衣角。他用袖子擦了擦，轉身正準備走，卻是被文欽欽給叫了住。
「老先生，我這身上也沒多少錢了。這點銀兩，你先拿去用吧。」文欽欽從懷中掏出一些碎銀，遞給了那乞丐。看他的樣子，估計也只是因為遇到了水災，這才淪落到這裡吧。
「給我的？」那乞丐顯然有些不敢相信，這無緣無故的怎就給他銀兩了。他看著文欽欽手上的銀兩有些猶豫，一直站在原地也不上前。
「若是有能力，在別人困難的時候，為什麼不幫一把。等以後老先生東山再起的時候，在將銀子還給小生也不遲。」文欽欽將碎銀放在他的手心，朝著他點了點頭。看這乞丐以前應該也是出生在一個大世家，若是直接實施，怕是會擋了他的傲氣，以為只是憐憫他而不收。
「這……」那乞丐看著手中的碎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將手中的碎銀收了起來，朝著文欽欽拱了拱手道：「那就多謝姑娘了，大恩不言謝。等老夫日後若真東山再起了，這恩情定是百倍奉還！」
「你知道我是女兒身？」然而小翠卻還沒發現什麼不妥，文欽欽頓時有些詫異。她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身上，應該沒有什麼地方暴露了呀。
「呵呵，老夫閱人無數。這是男是女，老夫難道還會分不清嗎？」那乞丐將雙手背在身後，好似喝醉了一般，搖晃著身子往林子里走去，只留下他空蕩的聲音道：「人問寒山道，寒山路不清。為當夢事浮生事？為復浮生是夢中！」
「人問寒山道，寒山路不清。為當夢事浮生事？為復浮生是夢中！」文欽欽低聲重複了下這兩句話，卻是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還在文欽欽思考的時候，小翠卻是拉了文欽欽道：「王妃快走吧，城門要關了！」
文欽欽這才往下望去，發現守城的士兵已經在關城門了。後面排隊的人見狀，紛紛往裡衝去，但是都被擋了回來。只是有些少數坐著馬車的貴族公子小姐，才被放了進去。
等文欽欽和小翠衝下去的時候，城門只剩下一條縫馬上就要關上了。還好小翠機智，給了守城的士兵一些銀兩，這才在要關上的時候，將兩人拉了進來。
回王府路上，一路上到處都是難民。周圍的客棧都已經訂滿了，而沒地方住的那些人，就隨便找了個角落棲身。
「啊啊啊，搶劫了搶劫了，抓小偷啊！」這時，一聲尖叫聲從不遠處傳了來，一個身影很快就從文欽欽身邊跑過，而後面跟著一個三十四歲的少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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