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我沒興趣
中秋節后不久，傅真真跟著冉祁唯回到了X市，把禮品玩具店接回了手中管理
剛開始那幾天，冉昊宸還有點忐忑，總怕被老媽發現嚴子涵待過的蛛絲馬跡。雖然視線叮囑店員們開了一場毀屍滅跡的清潔工作，但傅真真是個心細如髮的人，難保不出點什麼意外狀況。
這麼過了幾天，那邊一直靜悄悄地沒什麼響動，冉昊宸琢磨著應該是掩飾過去，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
周五這一天，上完早上的兩節課後便閑下來了，他琢磨著有兩天沒去公司報道了，便驅車開向了市中心。
行到途中，傅真真殺了個電話過來，說是有個老客戶一直纏著她要他的聯繫方式，問他給鬼。
冉昊宸沒問清是誰，一口就拒絕了，「不給。我只是過去帶班幾天，又不是長期駐紮在那。」
傅真真在那邊支支吾吾的，「可我事先跟他說了你是我的兒子……我這店從開張到現在，他幫襯了我不少，要是拒絕得太直接了，我不太好意思呢……」
「你就說我不樂意得了。」
「好吧。」知道勉強不來這個倔兒子，傅真真妥協地嘆了口氣，鬱郁地說道：「我猜你是也不肯的，也就隨便問問……」
聽出她語氣中的憂傷，冉昊宸心裡有點不忍，按著耐性問道：「你那是什麼客戶？男的女的？老的還是小的？如果是女孩子就不用考慮了吧？」
「廢話，你當你媽媽傻的呢？要是年輕姑娘我能這麼猶豫么？」傅真真哼了一聲，很鄙夷兒子的問題，「是個大叔，年紀比你媽我還大的那種，他想找你聊聊。」
前面一直堵這車，冉昊宸索性盤調轉車頭進入另外一條主道，隨口問道，「聊什麼？」
「工作的事情，他那缺人。」傅真真捧著花茶，側著腦袋想了想，又說道：「那客戶是個時尚主編，他雜誌社挺大的，經常來我這裡成批量地拿貨做活動禮品。之前他找我問了好幾次你的聯繫方式，我拒絕得都不好意思了，所以才過來問你意見的。」
冉昊宸「哦」了聲，終於起了點興趣：「哪個雜誌社的？」
傅真真眨巴著眼睛回憶了片刻，沒想起來，便放下茶杯起身去翻雜物櫃，「你等等，我去找找他的名片，之前他給我留了一張。」
聽著那邊翻箱倒櫃的聲音，冉昊宸支著手架在車窗邊緣，一邊等著紅綠燈，一邊可有可無地等著老媽那邊的報告。
他喜歡看時尚潮流元素的東西，出名的流行雜誌，從世界到國內，乃至X市有名的那幾家雜誌刊物，他基本每月都有定製，雖然現在已經很流行電子刊物，不過，他還是更喜歡看紙質的。
原本以為老媽口中的那個「老客戶」，是十八線都叫不出名的小工作室，結果卻大出所料，居然是本市一家十分大牌的文娛公司。
他不是很相信老媽的眼睛，「媽，你沒看錯吧？確定是飛宇？」
這可是X市最負盛名的文娛公司，旗下所發刊幾種不同類型的雜誌，發行量一直穩居全國前三，其影響力遍布世界各地。冉昊宸之所以會了解這些，因為，他常看的一本時尚月刊雜誌就是他家出來的，簡惜瀾的睡前讀物財富周刊也是那家公司的。
「是真的啊，要不我給你把名片拍照發到你的微信里，你自個兒看吧，」傅真真埋頭繼續端量卡片上面的頭銜，喟嘆著道：「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他平常穿著也挺普通的，沒想到還是時裝公司的設計總監呢。」
聽著對方來頭還挺大的，冉昊宸不禁疑惑，「我不認識這人，他怎麼知道我的？」
「你之前不是幫我看了幾天店么？他來店裡給女兒挑生日禮物時，正好看到你了，據說是他們公司最近舉辦時裝展，缺幾個模特，可能是覺得你還不錯吧，想問你有沒有這方的意思。」傅真真趁機一口氣把客戶來歷說清楚。
冉昊宸有點心動了，倒不是因為模特工作，而是想到如果能進入公司，說不定能接觸到自己一直好奇的時尚圈子了，那可是飛宇文娛公司，除了娛樂文化產業，旗下還創辦了好幾個時裝品牌，秉著前些年積累下來的資源，早已朝著多元化發展了。
默了片刻，他最後還是拒絕了，「算了，你還是幫我謝絕了吧。我沒興趣當模特，簡惜瀾也不會讓我去的。」
聞言，傅真真也不意外他的決定，「行，我回頭他要是再來找我，我就堅定幫你回絕了。」
掛斷電話后，冉昊宸將車開到公司樓下，剛進辦公室打開電腦，顧明熙就過來敲門了。
「冉昊宸，下午跟我去一趟成遠。」
冉昊宸怔了下，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他：「你要去成遠？」
這可真少見，除了極少數的關鍵會議必須到場，顧明熙在公司幾乎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現在居然會主動提出去客戶公司。
顧明熙點了點頭，淡聲道：「之前的合同到期了，新合同因為幾個待定事項簽不下來，那邊約我們過去開個會當面落實下來。老袁和秦華都不在，只能我去。」
這公司的三個股東各自負責自己擅長的領域，顧明熙主要是管技術這一塊，至於外部如簽約之類的活，基本是交由另外兩個合伙人去做。袁成顯上周去了國外處理她女兒惹出來貨，歸期未定，而秦華前天帶了公司的主力團隊去了外地出差，最快也要到下周才能回來，留下來的也就是一些新進的實習生，要麼就是內向表達不行的老員工，所以眼前能出勤的，有且僅有坐鎮公司的顧明熙了。
冉昊宸聞言便蹙起眉，不解地問道：「秦總出差前不是都已經敲定好了么，怎麼突然又多了待定事項？」
有兩天沒來公司，他有點跟不上進度，先前就是因為知道顧明熙不愛出去，秦華才會特意把事情忙妥了才出差的，身為助理，冉昊宸當時還協助他整理了不少數據，原以為這合同就只等對方蓋印簽約了，冷不防又多出了這茬子，真是讓人費勁。
「說是合同交到上面蓋章時，那邊的戚總給駁了回來。」顧明熙也不是很明白對方的意圖，沉吟著道：「總之，我們下午先過去，看看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吧。」
一聽到戚舒薇這個名字，冉昊宸頓時明白了什麼，這女人上次就在壽司店放狠話要挾自己，難不成，這是她趁機公報私仇故意搞鬼？
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麼一回事，不然好端端的，對方幹嘛忽然要把已經擬定的合同駁回來？
顧明熙出去了，冉昊宸站在原處沒動，薄唇緊緊地抿著，抿出了一條凌厲的直線。
下午，他跟著顧明熙如約到了成遠公司。
很快有前台上前招呼，之前來了幾次，彼此也算眼熟了，前台委婉地告訴他們公司高層還在開臨時緊急會議，請他們先去會客廳稍等片刻。
顧明熙點了點頭，沒說什麼，領著下屬直接往會客廳的方向走。
一走進來，冉昊宸就下意識地往會議大廳的方向看過去，只可惜距離太遠了，加上還有別的東西擋著，實在看不出那邊有沒有戚舒薇的身影。
正想著心事，身後忽然傳來前台客氣而恭敬聲音，「小成總，戚總。」
冉昊宸身形一頓，下意識地側頭看過去。
戚舒薇隨手將包遞給前台交管，一抬頭，不期然地對上了冉昊宸的蒙古剛。
兩雙眼睛對視之間，她緩緩地勾起嫣紅的唇，嘴角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稍稍貼近了些身邊的男子，附著耳小聲說了幾句話，。
成憲荃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眼睛先在冉昊宸的臉上停頓了幾秒，很快就移到了顧明熙的身上，「喲，這不是左大少爺么？」
顧明熙聽到身後這個弔兒郎當的聲音，轉過身，淡淡然地打了個招呼，「你好。」
他是左家前代掌權人左尚黎流落在外的私生子，習慣了隨母姓，即使在認祖歸宗后，他還是跟以前一樣自稱姓「顧」，但在豪門圈裡的人，眾人會看在左尚黎的面上稱他為左少爺。
面對顧明熙的冷淡，成憲荃也不惱，咧著嘴笑著上前，「真難得啊，是什麼風把您給吹到外面這兒來了？」
顧明熙看了他一眼，不動聲色地掩住內心的厭惡，「……小事。」
一見到面前這對男女，他就不可避免地聯想到先前在左欣玫辦公室里看到的那些不雅照片，男.歡.女.愛雖然天經地義，但成憲荃結婚生子后還一直花名在外，顧明熙對這樣不尊重婚姻的人實在提不起好感。
換成平常，他理都不會理這個人。
成憲荃見顧明熙一身正裝打扮，身邊又跟著幾個下屬，料想是來公司談事情的，便用詢問的眼神看向旁邊的前台。
前台不敢耽誤，連忙將事情原委解釋了一遍，成憲荃豎氣眼，罵咧咧地道：「我還以為是多大的事情，直接簽約不就完了嗎？還非得麻煩人家左少爺親自走一趟……說，是誰哪個不長眼的駁回合同的！？」
戚舒薇表情頓時一僵，訕訕著道：「是我……」
沒料到把情人揪出來了，成憲荃獻媚不成反而傻了眼，話都說出來也不好再收回去，只得硬著頭皮訓下去，「Vera，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家左少爺肯和我們公司合作，已經是給了我們成遠天大的面子，有什麼疑問可以等簽了約再慢慢談，何必把合同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