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 摩天輪許願

  現在看見鬼屋就在眼前，夏菡又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不過由於當時把工作人員都踢得那麼慘，所以並不算什麼好印象。


  封齊見她毫不猶豫地拒絕，也沒有多說什麼，臉上的神情還是一如既往地平靜。


  「旋轉木馬你要不要坐？很漂亮的，有好多彩燈。」


  他伸手指著一旁的旋轉木馬，話明顯變多了，但語氣還是那樣平靜。


  夏菡有些拿捏不准他什麼意思，不由得問了一句：「你想坐嗎？」


  封齊扭頭看她，兩個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如果我想坐呢？」


  「那就坐啊，我跟你一起。」


  「如果不想呢？」


  「那就不坐啊，我在片場坐過很多次。」


  夏菡這樣跟牆頭草似的回答完之後，封齊就不說話了，兩個人都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


  他皺擰著眉頭，似乎一直在思考，最後皺緊了眉頭。


  「我們去坐摩天輪吧，我聽說當摩天輪行駛到最高的地方時，情侶在上面接吻和許願，就能永遠在一起。」


  封齊抬頭看著摩天輪，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即將獲得幸福的狀態之中。


  夏菡微微一愣，她是沒想到看起來如此冷漠的封齊，竟然會對這種所謂的愛情傳說，產生這樣的興趣。


  「你還信這個？」


  封齊拉住她的手，走進了其中一個小車裡。


  「原本是不信的，但是跟你在一起之後，我就信了。」


  他的聲音有些低，語氣十分堅定，完全就是一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狀態。


  夏菡聽著他這樣認真地說話，心底忽然變得柔軟起來。


  封齊就像是在漫漫沙漠之中的一片綠洲，如果不經意之間，或許會以為他是海市蜃樓一般的存在，但是只要湊近了，就會發現他冷硬的外表，只是一種保護色而已。


  走進那片綠洲之後，才會發現，自己收穫了整片森林。


  他明明不是一個看起來會敏感細心的男人，但是當他決定要跟夏菡在一起之後，他就把那層保護色給去掉了。


  一點一點像個笨拙的螃蟹一樣，往夏菡的身邊靠攏。


  每一個小車裡面的空間比較寬敞，兩人對面而坐，封齊還是拉著她的手不肯鬆開。


  機器啟動的時候，全場的燈光都亮了，包括那個旋轉木馬都開始邊放音樂邊轉動了起來。


  整個水上樂園，都從一個寂靜無聲的僻靜之地，一下子變成了燈火通明的熱鬧之城。


  雖然這整個樂園裡，只有他們兩個客人，還有幾個守在周圍的保鏢，但是夏菡的心情，卻隨著這摩天輪的節節攀升，而變得異常歡快。


  周圍的場景開始慢慢縮小，被壓在底下，他們兩個就像是把全世界都踩在腳下一般。


  「咻——啪」忽然一聲炸響，夏菡扭頭看去，就見一道彩色的線直衝天空，在夜空之中炸開，變成一朵粉色的煙花，形狀就好像他們乘坐的這個摩天輪一樣。


  緊接著各處都響起了煙花聲，此起彼伏。


  摩天輪一點一點地攀爬，距離最頂端也越來越近。


  封齊握住她的手，力道漸漸變大，似乎怕她跑了一樣。


  夏菡抬頭，與他四目相對。


  他咽了咽口水，莫名地有些緊張，但是他眼神之中認真嚴肅的神情，又明顯是不讓自己有所退縮。


  「摩天輪和煙花，其實都是很俗氣的東西，我想你在片場一定也看過很多次這樣的情節了。但是我總想帶著你做一遍，好多次我都買好了玫瑰花，想要送給你，可是我又想，每次送花都送紅玫瑰，哪怕它象徵著愛情，也透著一種俗氣。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花能配得上你呢？但是我又想，這世界上的情侶千千萬，大部分都會送紅玫瑰表達愛意，難道他們就不知道這紅玫瑰被送過千萬次了嗎？顯然他們是知道的，但是依然選擇送給戀人……」


  封齊的話忽然變多了起來，他幾乎是一口氣說了這麼多。


  或許是這些話存在心底已經很久了，所以猛地表達出來的時候，他都有些口乾舌燥了。


  那種莫名的緊張感，依然沒有消弭的跡象。


  似乎只要他的對面是夏菡，他的緊張感就始終伴隨左右，無一例外。


  他頓了頓，繼續道：「因為太喜歡你，覺得這世上所有的東西都是俗氣的，都是配不上你的，想要找尋獨一無二的寶貝給你。但卻發現面對你的時候，連我自己都變得俗氣了，又何況是其它東西。所以哪怕玫瑰花很俗氣，我以後依然會送，哪怕摩天輪配煙花，有無數的人做過這種事情，我依然想帶你一起體驗一回。哪怕在摩天輪距離天空最近的地方接吻，也被人嬉笑成瑪麗蘇，我依然剋制不住自己。」


  封齊說到這裡，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激動，他的手指竟然剋制不住地開始發抖起來。


  幾乎連夏菡的手都快要握不住了，他輕咳了一聲，輕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夏菡，現在我可以吻你嗎？」


  他低頭看著她，煙花在窗外炸裂，不僅將夜空染成了彩色，也將他的眼眸染上了一層充滿希冀的光。


  男人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她一直都知道。


  但是今晚，伴隨著窗外的煙花，處在這離天空最近的距離時，封齊的眼睛就像是充滿了魔力一樣，裡面帶著夏菡所有的美夢。


  好像他就是歸宿，他就是安全，他就是堅不可摧的鎧甲和護盾。


  她主動伸長了脖子，與他接吻。


  兩個人唇瓣相碰，明明已經熟悉了對方的嘴唇，就連熱吻也不是第一次了。


  可是當他們再次觸碰的時候，彼此的心仍然是剋制不住地狂跳起來。


  她的雙臂纏上了他的脖頸，一點點加深這個吻。


  窗外的煙花依然在炸響，摩天輪也繼續轉動，他們在距離天空最近的地方接吻，許下一個永恆的願望。


  希望與君共白頭，來日嫁衣披身，洞房花燭，能有兒孫繞膝，幸福美滿之日。


  夏菡的心一顫，不知是因為男人說得太過動聽，還是窗外的景色太過優美，又或許他們在離天空最近的地方接吻，真的是能得到祝福的，她內心湧出了無數的感動，就像大雨傾盆，洪水決堤，避無可避，一發不可收拾。


  等摩天輪已經下來一半了，他們才結束這個吻。


  這次吻得並不怎麼激烈，相反還十分柔情，只是唇舌之間的輕柔摩挲，卻像是貯藏了無數的愛意一般。


  當封齊再次低頭看她的時候，夏菡的眼眶有些紅，裡面淚光點點，好像隨時會從眼角落下來一般。


  封齊忽然覺得心裡十分滿足，他伸出拇指小心地湊近她的眼角，一點點將那些微的淚光抹去。


  「不要哭，我們的願望上天一定聽得見，會實現的。」


  他沖著她抿唇一笑，男人很少笑，這時候如此溫柔的笑容，再配上低沉的嗓音，完全就是機器呵護她的狀態，好像怕她一碰就碎了。


  「你信鬼神之說，還是上帝這種？」


  夏菡覺得他有些好笑，封齊看起來就是那種無神論者，根本不像是對鬼神心懷敬意的人。


  封齊聳了聳肩，「誰保佑我們長長久久，我就信誰。」


  夏菡聽著他這話，想笑又想哭，這人點亮了說情話的技能之後，總是這樣讓她變得異常柔軟，而且還特別容易感動。


  明知道這是男人說的好聽話，但她就是忍不住。


  「還有剛剛那麼一長串話，是跟誰學的，我這個天天演瑪麗蘇偶像劇的女藝人，都招架不住了。到底是哪個軍師給你出謀劃策的？」


  夏菡自己掏出紙巾，連忙擦了兩下眼角，不讓自己真的哭出來。


  為了男人的幾句話，她自己先哭了。


  當初還跟李越保證，只是談戀愛玩玩的，堅決不會深陷其中。


  但是如今看來，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泥足深陷了，而且拔都拔不出來了，真是氣死她了。


  封齊聽著她的質問，立刻搖頭：「沒人教我，要是我真的有軍師，也不會那麼狼狽了，拿著防晒霜跟你表白，這堅決是我的黑歷史。」


  夏菡聽他懊惱自己跟防晒霜的事情，不由得哈哈大笑。


  「我還一直沒來得及問你，你當時拿著防晒霜跟我告白的時候，腦子裡究竟是怎麼想的？」


  封齊皺緊了眉頭，視線在她的身上掃了好幾遍，似乎在確認她的心情怎麼樣。


  夏菡剛剛跟他接過吻，而且還做過那麼浪漫的事情，天上的煙花也在燃放，自然是心情甚好。


  「我跟你說實話，你不要生氣。因為我拿著防晒霜給你抹的時候，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和你親近，想要更多的觸碰你。但我倆當時還是朋友關係，我那麼做的話就叫非禮，雖然之前已經非禮過你好幾次了。我決定迷途知返，就跟你正面告白，幸好你答應我了，我們是情侶了，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跟你親近啦，以後還可以做更多羞羞的事情！」


  封齊依然跟她手拉手，結果他每說一句，夏菡就笑得更加厲害一點。


  直到最後，她笑得花枝亂顫，都直接倒在他的懷裡了。


  「大變/態最後想的東西，都是跟這些東西沾邊。我說你之前在劇組裡面，哪怕身體都起反應了，臉上還是一副鎮定自若的表情。怎麼上了遊艇之後，就進化那麼迅速，直接跟我告白了，原來是因為你控制不住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