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隔閡
「沒有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你越來越會避重就輕了。」
電話那頭傳出程千煜冷淡的聲音，「要是沈小荷有什麼事情，唯你是問。」
「老闆，你這麼擔心，，不如在小荷還沒回來好之前，給宋少爺找點麻煩？」
連雲上前殷切表達建議，被程千煜白一眼，「那隻眼睛看到我擔心了。」
連雲趕緊，忍住笑退了。
「你回來。」
程千煜在他就要退出門口的時候，叫住他。
「告訴王皮爾，下個月中旬還不開拍，我讓他知道程芊芊的厲害。」
這……是他不好受，全部人都別想著好受的做法吶。
宋氏這部跟皮爾合作的電影，是宋嘉毅一手促成，是他在宋會長面前表現的一部電影，他絕對會親自監督，重度關注。
原本定在年底開拍，三個月用來準備，現在被逼下個月開始，跟沈小荷培養感情的時間，大幅度減少。
皮爾要是沒辦法，讓電影下個月中旬開拍，表小姐回來，會把他給纏死，動彈不得的，又一個不好過的。
還說自己不擔心沈小荷？這給宋嘉毅找的「大大的麻煩」，夠他瘸著腿忙活了的。
……
沈小荷輾轉反側，一晚上，沒辦法睡著，宋嘉毅對她的非分之想，她以前以為只是簡單君子之儀，昨晚沒想到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她怕，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思前想後，無端端就到了程千煜的公司。
「哎，沈小姐，你這麼早就到了？昨天還以為辭職不來了呢。」
她呆在茶水間，被剛到的看到，兩人寒暄幾句。
「不好意思，你叫什麼名字？」
她一來上班，就被叫去經理室，沒機會認識同事。
「你叫莉安就可以了。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叫。我先去忙啦。」
「好好，謝謝你。」
她彎腰道謝，再起身正好與程千煜相對，她瞬間移開視線，這個動作刺到程千煜，「你跟我進來。」
容不得她反抗，他說得音量，幾個在場的人都聽見，她雖然不能下他面子，但是也磨蹭了好一會兒才進去。
「不是說辭職嗎？」
「你不是叫我改錯別字嗎？失憶症這麼嚴重。」
程千煜被嗆回來，一時間忘記了，以為她正常來上班的。
他沒開口叫她拿回去改，她也不問哪裡有錯，兩人靜默無聲好一會兒，幾次沈小荷開口都又閉上。
程千煜則是等她開口，看她還能說出什麼堵他心口的話來。
「有什麼需要我處理的。」
「啊？」
程千煜腦子秀逗一下，竟不知道她說什麼。
「我不是你秘書嗎？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沈小荷說得自然是不甘不願的，又得為自己找個下台階，這麼問著，臉色不見多好。
「去倒杯茶。」
程千煜手放在嘴巴邊上，咳嗽一聲之後，掩住笑意，說得很自然。
沈小荷瞪他一眼，他拿起手邊的文件，抬頭問她一句，「還有什麼事情？」
「沒有，我這就去給您倒茶。」
開門，皮爾正好進來，嘿嘿笑著問她，「小荷，你去幹嘛？」被她白了一眼，能跟程千煜做朋友的，都不是什麼好蒜。
莫名其妙被她白一眼，皮爾撓撓頭，走進來，問程千煜，「你又惹惱了我的小荷？」
程千煜也白他一眼，「注意你的措辭。」
皮爾笑得賤賤的，「這樣就吃醋，可惜啊……她也不是你的小荷……」
「我一個電話，程芊芊就能從美帝回來。」
皮爾：……
沈小荷出來泡茶，在你茶水間隨便找了茶葉，亂泡一通。
「原來是小三，怪不得能直接做經理的秘書。」
「就是，花瓶一樣，也不見做什麼事情。來鬧一天就走了。」
茶水間分內外兩間，她在內間，還是轉角處，外面八卦的人並沒有看到她，她聽著生氣，但是她這姿色能被批評成花瓶，那人也是瞎。
「就是，宋家小姐才能配的上我們經理，郎才女貌，絕配。」
「那BBC……」
「不過是些無聊的人，借經理緋聞，發的帖子，賺眼球，切，你還當真了……」
沈小荷等到外面的人走了，才出來，看著自己手中你茶具，冷笑一聲。
一打開門，皮爾就沖她過來，「小荷，你一定要幫幫我，程千煜要害我……」
沈小荷沒空理他說什麼，用手肘隔開他，「哎哎哎，小心燙……」
程千煜也在身後咳了兩聲，「泡好了就拿過來。」
沈小荷拿過去，啪一下放下，臭著一張臉，想起來那幾個女的說，她仗著是小三，對程千煜沒有好臉色，趕緊堆砌笑臉，「經理，請喝茶。」
他跟皮爾被她突如其來的轉變嚇一跳，但他不動聲色的「嗯」一聲。
卻一不小心，把茶杯打翻，濕了自己一褲子，沈小荷用的是剛燒好的開水泡的，溫度很高，擔心的趕緊抽紙巾去擦，「怎麼這麼不小心……」
程千煜卻眼神溫柔的審視她，看到她的圓滾滾的小耳垂，白皙的肌膚，纖細的手腕，都沒看到什麼傷痕印子，他就放心了。
她手翻過來了一下，他眼尖看到一塊紫色，一把拉住她手，盯住那處，沈小荷不自在，抽不回來，她也看到青紫了，想著是昨晚宋嘉毅抓到的，今日冒出來印子，但程千煜不可能知道啊。
「這是怎麼回事？」
程千煜的音調很冷，盯住她眼睛問的。
她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額……不小心撞到的啊，大驚小怪。」
程千煜眼神斂了一下，瞟一眼她的位置，說：「回座位吧，桌子上都是你要處理的事情。」
皮爾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睛充滿了求救的信息。被程千煜一瞪，又感激放開了。
「88.」
沈小荷眯眯笑著，回他一個拜拜的手勢。
皮爾拿過茶壺倒一杯茶，剛進嘴就噴出來，「這是什麼茶，也太難喝了吧。你怎麼喝得像個沒事人一樣？」
沈小荷看到他噴出來，這少爺，喝不得普通人家的茶吧，很好喝了好嗎？
再看看程千煜，人家喝得多淡定。
隨之看了桌子上的文件，很多商業案例，她看著看著就感興趣了，她出生於商人之家，多少有點經商的天賦，一來二去，就對裡面的案件進行了推理，橫度。
皮爾推程千煜一把，「她不辭職了？」
程千煜嘴角抿嘴笑了，「還不知道。」
要是皮爾之前在他對沈小荷的各種上心，但是對於他認真程度，依然有懷疑的話，他這個少年般的靦腆，又掩飾不住開心的笑意，讓他確信，他真的是迷上了沈小荷。
他望了眼正在猛翻資料的沈小荷，「我答應你，下個月肯定開拍，宋嘉毅肯定會到場監督。」
程千煜回他一個眼神，一個含有謝意的眼神。
沈小荷再抬頭的時候，已經不見皮爾，咦？她原以為皮爾會來鬧一下她，然後再走的呢。
隨又低頭，看資料，做筆記，突然手肘一推，看到桌邊有一個綠色包裝的藥膏，她拿起來，看到上面寫著，祛瘀消腫。
望一眼正在接聽電話的程千煜，狐疑的想，「不會是他買的吧，他有那麼好人嗎？但是……不是他有會是誰，他看著她手腕上淤青的眼神……」
「發什麼呆，都整理完了嗎？」
程千煜掛電話，循例看向她的方向，看到她在發獃，想跟她講講話，於是開口問，嚴格來說，是責備。
沈小荷不爽的撇撇嘴，然後想到什麼，猛的舉起藥膏，「謝謝你的藥膏哦。」
聲音甜美，宛如天籟，搭配上她故意甜膩的笑，在程千煜心中重重的撞擊了一下，他服輸一般，低頭看公文，「今天不做完，不許下班。」
果然吧，是他買的。
沈小荷想，想欺負她，他程千煜還嫩了點兒。
宋嘉毅是看著沈小荷離開公寓，她往外面邁一步，就在他心口扎一針，痛，隱隱作痛，她毫不留情的背影，在他腦中盤旋一天，固定成了一幅唯美而憂傷的畫。
沈星河端了茶進來給他，「嘉毅，先喝點茶吧。」
「誰准你叫我的名字的？」
宋嘉毅冷冷的說，從窗檯移開視線，輕飄飄看她一眼。
她被他眼中的寒冷嚇了一跳，趕緊說，「宋公子，喝茶吧。」
「也不用改，還是叫名字吧。」
她跟沈小荷有幾分相似，難得聽她叫他的名字幾次，以後會更加少了吧，沈星河叫他的時候，可以假裝是她在喊他的名字，這樣，他的心情至少會好一些。
沈星河心悅，歡喜的應了，「好的，嘉毅。」
渾然不知道自己被當做替身，以為他多少心裡有她的位置的。
但也正是因為宋嘉毅心中把她當做了沈小荷的影子，導致最後，釀出了大錯，再也沒辦法得到沈小荷的心。
他跟沈小荷之間的隔閡，會越來越大，到了不可挽救的地位。
宋佳佳推進門，看到他憔悴的樣子，責備他道：「說腿壞了，只是個幌子，你還真裝得像那麼一回事了，趕緊打醒精神，皮爾先生要下個月中旬開拍，我們都要到現場監督，一定要在父親面前完成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