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他的試探
他心中一緊，推開記者，朝沈小荷的方向邁開腳步……
窗外風停了，樹木搖曳，手術室門口的警示燈，一閃一爍，閃關燈此起彼伏，程千煜的腳步，堅定，不遲疑。
沈小荷心跳，一下，又一下，腳步往宋嘉毅輪椅退一步，宋嘉毅反手，抓住她。
程千煜眼神閃爍一秒，手術室警示燈滅，他轉身離開……
沈小荷快速瞄他的背影，緊接著沖向手術室……
「手術很成功，接下來住院觀察情況，沒有出現排斥反應的話，病人就可以出院了。」
「真的？」沈小荷興奮的抓住醫生手臂，得到醫生的肯定，她的眼淚流出來，喜極而泣。
宋嘉毅到她後面，「恭喜你，曉俊已經沒事了。」
她轉身，露出這麼多天以來，第一次對他的笑容。
「謝謝你，宋嘉毅。」
晚上，沈小荷離開醫院，伸右手到左邊按摩自己的肩膀，高跟鞋的腳步聲，距離她越來越近。
「程千煜，是我的，你不要想癩蛤蟆吃天鵝肉。你別忘了，沈家已經敗落，程老太婆，最注重門第，當年你進不了程家門，現在也是痴心妄想。」
沈小荷總是想不明白，宋佳佳那樣瓷娃娃般美麗的外表，說的話反差那麼大，毒辣狠毒。
「誰說我要嫁給他，他害死了我弟弟，我恨他還來不及呢。倒是你，愛的是程千源，卻要跟他堂弟一起，找他的影子，才是痴心妄想，他們差那麼遠。」
宋佳佳快步上前，就是一個巴掌……
沈小荷手一擋，「你以為我還是當年的我？你對我做的這些事情，我也會一件件還給你。不但如此，你偷了程千煜的創意，搶了他的客戶，你說他還會不會幫你？」
上次在山地，她回來之後，一直沒有睡，在房間裡面留意他的動作，等他去睡了之後，到他書房去，在他文件旁邊，找到一份計劃，她上網搜索過了，就是宋佳佳搶單成功的項目，並且因此又得到宋氏的五家子公司，宋氏子孫中，風頭無兩。
「是你！你回來接近她，果然不簡單。我要……」
「你要怎樣？你要揭穿我，告訴他以前你跟程千源的事情？要告訴他，他喜歡我的事情？」
「閉嘴！別扯開話題，到時我跟他的訂婚禮，你一定要到場。」
她優雅轉身，不給沈小荷反駁的機會。
沈小荷嘟喃，訂婚？結婚還可以離婚，更何況訂婚。
萬一他們真的訂婚，那她就給宴會多一點節目，保證讓大家滿心歡喜。
沈小荷回去后，宋嘉毅還在書房，剛踏進房門，宏偉就請她到書房，她問，「知道做什麼嗎？」
宏偉搖搖頭，「沒有什麼特別的，跟之前一樣，也不知道老闆意思。」
沒辦法，她只能硬著頭皮，上去。
進門，他在桌子上丟了一分合同，「我請你在跟皮爾合作的電影《那個女人》擔任現場助理，這是合約，你簽下。」
他記得她說過想嘗試一下在片場的感覺，電影提前下個月開拍，這場是他獨擔大旗的作品，他一定是要全程盯緊，這一次合作的成功，奠定他能不能離開宋家，非常重大。
沈小荷是影片助理，那就是他的現場助理，有利無害。
「你總有辦法讓搞壞，我對你的看法。」
「我說了我可以保護你，你怎麼就是不聽？你以前也提過想到片場，哪怕實習都可以，我現在幫你達成願望，沒有錯吧，沈小荷。」
藉由光明正大的理由，強人所難。
「我腿都這樣了，你待在我身邊久一點不可以嗎？！」
他雙手抓住頭髮，一副挫敗的樣子。
沈小荷看向他依然打著石膏的腿，底氣稍微退水，「星河說，她會照顧好你的。」
「她又不是你。走吧，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吧，反正你不過是利用我，幫你阻止宋佳佳。」
她吶吶望住他，一個花花公子，這麼挫敗，她……她向前走出一步。
他……他期待她繼續向他走來，重重嘆一口氣，「吸引」她。
她停住，滿懷歉意的說，「對不起，宋嘉毅，我答應了程千煜，我不能反悔。」
他抬頭，眼中不滿血絲，「那你怎麼不記得答應過我什麼？」
「宋嘉毅，你不要這麼孩子氣好嗎？」
他就像個孩子，從開始到現在，讓她簽下無須有的協議，讓她承諾，什麼都聽他的，千里迢迢去送一瓶礦泉水，打扮妖嬈的趕走他的相親對象，送文件快到了，又改目的地……
現在……她覺得很無奈，很無力。
「當初說好的，是照顧你，三個月我走，但是我也不會因此沒有私人時間，你要這麼固執，我不知道說什麼，我回去了，晚安。」
對待宋嘉毅，是要寵著，順著，他這些孩子氣，她沒辦法縱容。
她走了幾步，想到了什麼，又回頭，打開門，「肇事司機你有頭緒了么？不方便的話，我可以去會會他。」
宋嘉毅真高興她知錯回頭，笑臉僵在臉上，他看進她眼睛，說，「沒有，那輛車是贓物，線索斷了，很難找到。」
她點點頭，心裡感覺，他有事情隱瞞，回答她的時候，眼睛有閃爍，說完那刻，有如稀重負的感覺。
程千煜被記者追問的時候，她沒出息的，躲在宋嘉毅身後，他向她走來的那一刻，她心像是吊威也一眼懸起來，可是沒在宋家找到當年事情的真相，她不打算離開，所以才會躲開，可是看到他頭也不回，看到宋佳佳光明正大的跟著他，她又感到心痛。
程千煜正一個人在公司，辛末站在他前面，他背對他，對著外面的璀璨夜景，許久，他才開口，「孩子不是她的，是誰的？」
辛末開口說，「之前調查的時候，線索都被帶到林曉俊是她的孩子，實際上，那是一個跟她長得特別像的女孩子叫做林美詩，他們兩個版印似得，林美詩家教嚴，產檢這些都是用沈小荷的身份證，所以我們才一直沒有查到。」
「誰在背後插手調查。」
辛未頓一下，不知道該不該說，被程千煜呵斥一句，「快說。」
「查到的線索，指向程宅，有重複的幾個信息ip地址，都是程氏老宅的位置，怕是……」
「準備一下，明日回趟程宅。」
……
「老太太，少爺回來了。」
陳管家得到消息，第一時間跟程老太報告，她點點頭，露出笑容，程千煜是她最得意的孫子，每次回來，她最大陣仗。
「快請他進來。」她摘下眼鏡，接著又說。「還有新人的照片拿下出來給他選。」
程千煜進去，程老太立即熱情，叫他坐下，責怪道，「這麼久不會來看奶奶了。」
他過去，站著看老太寫的毛筆字，鼓掌，「這麼久不見奶奶的字，依然立如松，筆力蒼勁。」
「臭小子，快看下桌子上哪個順眼，娶一個回來，生個大胖孫子給奶奶。」
程千煜想到什麼，頓了下，嘴裡說，「又做這些白費工作的事情。」
「奶奶不小了，要抱重孫，你得加快動作哦。」
自從車禍事情之後，他失憶，被送去M國治療，身邊卻沒有什麼女人，他不掩飾跟宋佳佳的事情，她便當做不知道，反正吃虧的是宋家，她要貼上來，她不介意，現在沈小荷回來，她當務之急，就是要他跟別的女人一起，了她一樁心事。
「這個……這個長得跟我認識的一個女孩很像，不錯。就她了。」
「哪個女孩？」
「跟孫兒鬧緋聞那個，叫做沈小荷，長得不錯，很耐看。」
他故意稱讚沈小荷，一邊注意程老太的反應，藉此來看出些端倪。
她斂下眼帘，茶杯放下，也走過去，跟他一起看照片，拿到眼前看一眼，「是不錯。你再看看這張。」
另外遞一張給他，然後跟沈小荷像的那張照片，被她輕輕一推，掉進垃圾桶，程千煜看到，臉色不變。
程老太在一邊說明，「繼續看看，都是奶奶精心篩選的，平行外貌能力水平都非常高的。家庭又很不錯，個個都是名門望族。你仔細看看，一定有喜歡的。」
「奶奶不是說好，孫媳婦讓我選，絕對不參與嗎？現在是要反悔？」
「只叫你們認識一下，選擇權還是在你那裡嘛？真是的，就知道損奶奶。」
程千煜又安撫了幾句，公司有事情，便出門，親吻了她的臉，與她道別。
……
「停止關於沈小荷的調查。」
他下達命令。
今日的試探，知道奶奶跟沈小荷有過節，他不希望他是以這種方式知道他們發生的事情，於是，放棄這樣的手段。
「周一到公司報道。」編輯好簡訊發出給沈小荷。
彼時沈小荷剛從宋嘉毅書房出來，看到信息，嘟喃一句，「一個兩個都跟孩子似得。」
手卻飛快的在上面編輯信息，「知道了，這是你催我的第十一次，請問你是很閑嗎？」
剛發信息出去，他電話就來了，她手指在上面猶豫了兩秒，右滑接聽，「怎……怎麼了？」
「快來！皮爾快要悶死了。」
祈使句的口吻，簡單的話語。
事實上皮爾正跟他表妹捉迷藏，不亦樂乎，一切都是他的借口，他想念她的聲音，想念她身上淡淡的香氣。
沈小荷抿唇，「那好辦啊，我改天約他出來。」
那邊似乎不耐煩了，「你知道我什麼意思，回來！」
「我不要，你跟宋佳佳的關係曝光，你可以安心，我沒有事情威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