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戲演夠了吧
程千煜到公司后從開始辦公，到召開會議，嘴角一直帶著微笑，公司內部人員對每一次會議都戰戰兢兢，這次意想中狂風暴雨居然沒有到來。
公司的合伙人，Leo剛從美帝回來，程千煜不在的時候，是他在H市撐著半邊天。
見到友人破天荒的在公司露出笑意，會議散了之後，嘖嘖嘖幾聲，一手上去靠著他的肩膀，「說吧，遇到什麼好事，給哥們說說。」
程千煜斜眼看他一眼，搖搖頭，不說。
Leo於是瞄準連雲，連雲聳聳肩，大boss不說，他哪裡敢說。
辛末進來看到Leo著實嚇了一跳，他還從沒見過人敢這麼跨著老闆，在老闆眼裡，其它人沒資格跟他這麼稱兄道弟。
他大概是被罵得多了，唯唯諾諾的過去，跟程千煜報告幾句。
程千煜一聽，眉頭先是狠狠的一皺，然後又笑了一下，辛末也跟著笑。
「你怎麼不阻止她？！」
辛末的笑立馬僵硬，「這……這沈小姐的脾氣，您又不是不知道。」
正是因為知道，他才會有那麼一笑，會乖乖的沈小荷，根本就不是沈小荷，眼睛「瞎」了也不定分。
Leo好奇，「說什麼好玩的事情。」
程千煜拿起外套，回頭瞄他一眼，那眼中得意的神情，實在是讓Leo覺得他這是對女兒的寵溺之笑。
「沒事不準去我的公寓。」
他沒忘記這傢伙老是趁他不在國內，去他那兒「避難」。
他出門之後，Leo申請凝重的拿出手機，對電話那頭的人說，「你要回來，宜早不宜遲，免得夜長夢多。」
程千煜到家的時候，沈小荷正在花園裡面，摸索著種種花花，除除草，她旁邊正站著一位園藝師，正一點點告訴她方位。
她眼睛上套著可愛的眼罩，中午醫生來看了，為了保護眼睛，即使現在可以睜開，但還是注意的好。
她也就好好體驗這種「瞎」的感覺，整好下午這園藝師來，她便下樓湊熱鬧，程千煜的愛好不同其它富家公子，喜歡「拈花惹草」。
他別墅的花園他自己經常打理，在M國的花園就經常有人上門請教園藝，現在回到H市，第一時間就是修整，聽到沈小荷在花園亂搞，他當然第一時間回來看看搞成什麼樣了。
園藝師看到程千煜，剛想開聲問好，被程千煜制止了，他輕輕走過去。
蹲在她旁邊，沈小荷這時正小心翼翼的清出一小塊地，種下小花苗。
「怎樣，夠位置了么？」
「夠了。」
沈小荷歪頭想一下，怎麼好像聲音變了，有點像程千煜，但又覺得不可能，他要是回來了，第一時間就是驅趕她，不讓她糟蹋他的花園。
這種事，已經不止一次兩次了。
算了，她搖搖頭，反正不可能是那個魔頭。
「遞一下鏟子給我可以嗎？」
程千煜挑挑眉，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從旁邊的工具拿出一把小鏟子，木柄那頭朝向她，沒有割到她手的危險。
沈小荷接過，不好意思笑笑，「謝謝啊，你千萬不要告訴程千煜這是我種的，我要等這棵小花成長開花之後，再狠狠的取笑他，讓她知道我的厲害。」
這前半句大家以為她在為園藝師考慮，這後半句越聽越嘀笑皆非，但沒一個人提醒她，蹲在她旁邊的就是程千煜。
她挖出一個洞，中途遇到堅硬的石子，程千煜見她放狠的力度，下意識怕她鋤到自己的手，「等等，我來。」
「對了，問你個問題。可以嗎？」
「可以。」
「你用什麼打動程千煜，讓他聘請你的。」
她高中開始認識程千煜，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他對園林造景的喜愛，能入他眼的園藝師，技藝很厲害吧。
這時園藝師已經跟著連雲的靜悄悄腳步，神不知鬼不覺離開，就剩下他們兩人，在裡面。
程千煜只能回答，「因為所有應聘者中，我的手藝最好吧。」
沈小荷努努嘴，不大相信，接著說，「可能是他失憶了，才會少了點堅持吧。」
程千煜神情冷了下來，關於他失憶的事情，知道的人只有寥寥幾個，她從哪裡得來的消息？
「哦？程先生失憶嗎？」
「是啊，他忘記了自己生命中可能是最重要的記憶，我……」
我是來幫他找回那段記憶，然後讓他痛苦的。
這句她沒接著說下去，只嘴角勾起一個笑，意義不明。
「你……很難有女的可以靠近程先生，你算是很特別的了。」
程千煜身邊從來女人少得不像富家子弟，這麼多年，只有一個秘密戀人宋佳佳，外界不知曉，宣稱他是黃金單身漢，他自己也很清楚，當初完全可以拒絕沈小荷的威脅，直接大白天下，宋佳佳那些祖母身體不好的說辭，根本站不住腳，他只是不想用到「逼迫」去讓一個女人進駐程家，要是這樣進的門，也沒辦法治理好程家現在的妯娌關係。
可是當初怎麼就同意她的威脅，免她五十萬的汽車維修費，並且許她十大頭條，甚至見她無家可歸，還提出讓她住這裡，美其名曰，演戲要演全套。
現在他們的緋聞有了，奶奶那裡也已經耳聞並且重視起她，他的初步目的已經達到。
那她呢，怎麼想的？
「我特別？真會開玩笑，他只是需要一個棋子，幫他的妻子清除一些障礙。」
沈小荷從開始到現在都很明確自己的作用，如果不是因為中間有那麼多事情，她完全已經可以去程家，見到那個老妖婆了。
程千煜眼中閃過一抹欣賞，她是這麼清醒的女人。
「你難道不能成為他妻子嗎？」
多的是女人對他下藥，要懷上他的孩子，進而登門入室，沈小荷在這裡，多的是機會這麼干，偏偏她沒有。
他很期待她的答案，在她抿嘴幾次，還沒回答，依然有耐心等著。
「老闆！」
他正耐心等待她的回答，突然辛未進來叫了一聲，他瞪了辛末一眼。
他招手讓園藝師快步進來，之後出去。
沈小荷唰的拿下眼罩，睜開看一眼疼的出眼淚，又閉上，她明明聽到辛末喊老闆的。
「剛剛程千煜回來過嗎？」
園藝師一時語塞，然後她自己又說，「應該不是，他回來第一件事肯定是趕我出去的。」
園藝師才舒出一口氣，聽到她接下來誇獎他的技藝果然厲害。
「怪不得，程千煜會聘請你來當他的園藝師。」
「哈哈，恰好相反，來應聘的人我的手藝最差了，可能是我那天剛好買了一個小盆栽，下著雨，我護著盆栽，反而濕了自己的身，他見我精神可嘉，才定下我的。」
他剛才不是這麼說的。
沈小荷用手擋著陽光，仔細辨認地上的腳印，終於讓她發現了端倪，有一個鞋底印子，很清晰的印在其中一塊剛翻新的濕泥土上，是只有程千煜的鞋子才有的，特別定製的鞋子。
原來剛才他是想要套話才會讓她在這裡亂搞，幸好剛才自己說的話沒有什麼漏洞。
她拍拍自己胸口，遊戲還沒開始就結束，那就不好玩了。
程千煜壓抑住怒火問辛末，「什麼事情，這麼慌慌張張。」
「老太太要你馬上回去程宅一趟，說有急事找你。」
程千煜回頭望了花園方向一眼，甩手離開。
沈小荷，你有沒有想過成為我的妻子？
自從剛才提出這個疑惑之後，這個問號，像野草似的在他心上不斷成長，一路上心神不寧。
回到程宅已經是傍晚，偌大的飯廳已經擺好一桌子菜，上面難得的坐滿人，他眼睛瞟了一眼，有個生面孔，生面孔旁邊有個空位，在程老太太身邊。
老太太見到他進來，招手叫他坐下。
鴻門宴。
他立馬笑了起來，然後有禮貌的朝大家點點頭，坐過去。
剛坐下，程老太太開嗓，坐起介紹。
「千煜，這位是B省新任省長的女兒，趙玉婷，趙小姐。」
他斂了斂眼眸，轉身對趙玉婷說，「你好。」
趙玉婷伸手，明顯不想這麼一句話打發，「程公子記不得跟玉婷見過？」
程千煜這才抬眼看她，趙玉婷是濃眉大眼式美人，五官甚至帶著點英氣，但她的紅唇一笑，又帶著嫵媚，非常明艷照人。
「是想不起來。」
趙玉婷也不覺得有被忘記的尷尬，坦然一笑，抓起他遲遲不願遞出的手，態度十分堅決。
「那我們就重新認識一次吧，很高興認識你，程千煜。」
程千煜面無表情，再說一次，你好，便用了暗勁，抽手出來。
程老太太看見趙玉婷的應對，滿意點點頭，其他各房親戚，神色各異，這個趙玉婷怎麼直接通過老太太的法眼，他們也很納悶，她不是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至親旁屬的人，個人心懷鬼胎，意義不明。
晚飯過後，程千煜擦擦嘴，「奶奶要是沒什麼事，孫兒先回去了。」
至於所謂的急事，現在大家心照不宣，老太太的心思，已經完全表明出來。
「也行，正好玉婷在H市小住幾日，就是在你住的附近，你也順路載她一程。」
「好。」
程千煜從來是水來將擋，老太太不說破，他不戳破。
趙玉婷理理裙子，在他站起來要走的時候，很自然的站起來，伸手跨上程千煜的手，燦然一笑，回頭對老太太講，「那奶奶，我們先走了，改天來看您。」
「戲演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