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他的敵人
程千煜冷著出了包廂，叫來辛末，問了兩人往哪裡去了。
辛末撓撓頭，「我……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
程千煜反問，「你現在還不清楚你的職責所在？連雲你告訴他。」
站在辛末身邊的一名高大壯實的男子，呈標準的軍姿站著，聽到程千煜這麼說，微微點頭，轉向辛末。
「你的責任就是時刻關注沈小姐的行程，隨時跟老闆報道。並且沈小姐有什麼需求，你也第一時間辦好。」
辛末愣了一下，傻傻的說，「但我不是老闆的助理嗎？」
「沈小姐的意思就是老闆的意思，你明白了嗎？」
連雲說話字正腔圓，東北大漢的范兒，軍人的行事風格。
辛末點點頭，「我好像聽到宋少爺說去最近的醫院。」
程千煜板著的臉，面色才好看點，宋嘉毅的那一群好友正從包廂出來，對剛才的事情說得津津有味的。
「那女人應該是裝的吧，吃醋的女人真可怕。」
「別瞎說，你看她嘴唇都白得毫無血色了，哪裡是可以裝的。」
「我記得她喝了一口水之後才暈倒的，是不是剛好喝了你加了葯的那杯……」
這些公子哥兒，天天出來玩，對「藥品」的使用方法，使用時機知道的一清二楚，剛才他們剛叫了幾個新雛鳥來陪聊，有些水是不幹凈的。
他們停頓一下，接著互相嘿嘿笑起來，「這下便宜了嘉毅了，要是真的喝了那杯水，有福氣了。」
程千煜耐著性子聽到這裡，憤怒不悅已經盈滿了他的胸腔，總有這麼一些社會的害蟲，他跟連雲說，「跟宋小姐說下，我有事出去，你安全護送她回去。」
宋嘉毅沒有理會宋佳佳不斷打來的電話，看著在懷中的沈小荷蒼白如紙的臉，心中懊惱，早知道不這樣捉弄她，現在自己還得反過來照顧她。
沈小荷迷迷糊糊睜開眼，眼前模糊，看不到眼前的人是誰，只覺得身體又冷又熱，頭暈腦脹，難受的厲害，她掙扎著要挪動，怎知，移動一下碰到宋嘉毅的肌膚，竟然覺得有點舒服。
忍不住稍微動了起來。
宋嘉毅以為她難受，催促司機儘快到醫院。
沈小荷聽到聲音，雙手胡亂摸索，想知道這個人是誰，眼睛看不到，嘴巴想說話，也說不出聲，只能靠雙手去摸索這人站的什麼樣。
宋嘉毅見她臉色不對，「沈小荷，你好點了嗎？」
她的臉色終於看到血色，只是是異常的潮紅，體溫也由原來的偏冷，變得高溫。
宋佳佳的電話簡訊不斷進來，其旨意只有一個，遠離沈小荷，她不需要宋嘉毅為她報當年的仇。
宋嘉毅到了醫院抱著沈小荷自衝去急診，「醫生，快看看她是怎麼回事？？」
「先排隊。沒看到這麼多人在排隊嗎？」
「這不是急診嗎？」
「這些都是急診，快排隊。」
小護士指著大廳里的人，不耐煩的說著。
宋嘉毅氣結，從來沒人這麼對他說話過，但是他也從來沒自己在一醫院看病，不清楚流程，看到沈小荷的躁動更加嚴重，她整個人不安分的在他懷裡亂動，這讓他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程千煜趕到的時候，沈小荷被放在椅子上，手卻正在亂摸，他臉色一差一跨步過去，伸手搶人。
宋嘉毅奇怪他怎麼也會出現在這裡，但眼明手快的扯住沈小荷的手臂，不讓他扯她離開。
「程總這是幹什麼？」
宋嘉毅的笑。痞里痞氣的，欠揍的很。
程千煜瞄他一眼，要不是因為他是宋佳佳的弟弟，他根本在商界活不下去，「她是我的人，我自然要帶走。」
宋嘉毅冷笑，「你的人？？那我姐姐宋佳佳呢？是否也是你的人，還是程總裁決定要換人。」
怎麼可能換人，一直都是宋佳佳，只是他懶得要跟這個不作為的富二代解釋。
「沒有她，就沒有你的姐姐，現在讓開，我要帶她看醫生。」
「不巧，我們正在這裡等，很快就可以輪到他。」
辛末看到宋嘉毅手中的排號，再瞄瞄屏幕上的號碼，嘖嘖搖搖頭，這個不知道人間險惡的小孩、
不一分鐘，有一對穿白大褂的人，氣勢沖衝過來，直接到他們的面前，稍微諮詢發生了什麼事情，然後領人到一個特定的治療室。
宋嘉毅跟進去無果，被那群擋在外面，只是程千煜進去了。
程千煜把沈小荷放到醫療床上，她臉色正是怪異的潮紅，她整個人也不舒服，他手下的肌膚很燙。
明白這種情況，十之八九是吃了葯，中招了。
沈小荷從床上起來，愣是要歪歪的靠著程千煜，醫生要放平她，都沒有辦法，只能在程千煜的示意下，就這樣幫她檢查，確認下是什麼問題。
「程千煜？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了你這麼久。」
沈小荷雙手環上他的脖子，人靠到他胸前，磨蹭了下，最後才問這句話。
等他好久了？
「嗯，我回來了。我們是早就認識了嗎？」
程千煜想藉機套話，可是她莫名其妙的說了這句話之後，又暈過去，只是人依然不願意放手，整個人是掛在他身上做的檢查。
經過血液分析，最後是確定了沈小荷中了現在市場上最熱門的「迷情藥丸「，同時給她注射緩解劑。
宋嘉毅終於接了宋佳佳的電話，「宋佳佳，管好你的男人再來管我。」
宋佳佳愣了一下，「程千煜果然跟上去了？」
果然，這程千煜是出來追他們走的念頭，一開始閃了一下，可是想到程千煜的記憶還沒回復，就打消了這個多疑的想法。
冷著臉問出這句話，她已經知道要怎麼對付沈小荷了，要是她進不了程家的門，沈小荷更加不能進。
宋嘉毅說了地址，回想，程千煜那句，沒有沈小荷就沒有宋佳佳是什麼意思，越想越亂，要往裡面闖。
程千煜拍打沈小荷的臉，想從她這張小嘴問出個所以然來。
沈小荷因為解藥的緣故，人也安分的睡，十幾分鐘后，她轉醒，睜眼看到程千煜在，那一刻彷彿時間流逝，回到從前。
「是你一直在照顧我？」
她模模糊糊的時候，一直有人在她身邊安慰她，照顧她，都是他嗎？他恢復了記憶？
程千煜假意不耐放瞄她一眼，「不然還有誰？」
「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程千煜示意醫生跟她解釋，知道自己不但是血糖低，甚至喝了下了葯的東西，才會一下子不省人事。
她皺眉回想當時的事情，她爬山涉水到了宋嘉毅指定地址，氣喘吁吁，他的友人遞了一杯白開水給她，美其名為「解解渴。」
想不到居然下了葯。宋嘉毅是個小人。
宋嘉毅看到裡面有醫生出來，尋著縫隙闖進去，正好對上沈小荷的大眼睛。
舒心一笑，像是看到別人痊癒了，心中放下一口大石頭的樣子。
「你好了。」
沈小荷白他一眼，「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清楚。」
宋嘉毅以為是說他亂給地址要她跑來跑去的事情，不好意思的摸摸頭，「沖著你這麼拚命的份上，抵消五千。」
沈小荷扯出個難看的微笑，「謝謝。」
「她幹嘛要你抵消五千？」
程千煜不明白他們之間存在的「交易」，冷著臉問。
宋嘉毅的拿出那張協議，在他滿腔虛晃一下，「這是沈小荷欠條，躲債是要負責任的、」
程千煜看到二十萬，低頭看沈小荷一眼，這個女人是多缺錢，到處借錢，立下協議欠條，這是她接觸他們這個層次的套路？
他從外套裡面拿出支票本，唰唰唰寫了了，撕下給宋嘉毅，沒等他接到，便鬆手。
支票在他們眼前輕飄飄掉到地上。
宋嘉毅彷彿受到了打擊，沒有低頭去撿那張所謂寫給他，幫沈小荷還錢的支票，但是這一刻他深深感覺到程千煜那種自命不凡，事業有成的優越性，如此有底氣。
沈小荷驚訝的望住程千煜，宋嘉毅是宋佳佳的弟弟，他居然這樣子的態度對他，一點作為別人「姐夫」的自覺性都沒有。
「白底黑字，寫得很清楚，該筆款項，只能由沈小荷的正當收入，給我還錢，程總裁的錢，換不起這樣的承諾。」
儘管宋嘉毅第一次心靈上受到打擊，甚至在他現在的公司依然有很多地方是受到煜集團的幫助，但是在他面前，他寸步不讓，此刻已經關係到他的尊嚴問題。
沈小荷硬著頭皮，朝冷眼看她的程千煜點點頭，巴不得自己又暈過去，不要面對這些惱人的事情。
於是她拿來蓋在身上的被子，要下地走，可是一個沒站穩，整個人狠狠的往前倒去。
宋嘉毅離她最近，倒過去就要接住她，卻被程千煜一把推開，再冷冷的抱住沈小荷，沒有感情的看他一眼，順帶看到正推門進來的宋佳佳。
扶著沈小荷的動作沒有猶豫，把她推回到床上，才對宋佳佳說，「你怎麼來了。」
同時對連雲投去不滿意的眼神。
連雲認錯，實在拗不過宋佳佳，她已經使出，威脅他不帶她過來，她也會叫其他車送她到這裡。
權衡利弊，起碼他能保證她的安全，才是職責所在。
宋嘉毅看著手裡空空的，那一瞬間，他怒火噌噌的往上冒，更多的是對自己能力的懷疑，他看見沈小荷望向程千煜的眼神，其中有著讚賞，可是看向他的時候，更多的是不耐煩。
這種深深的落差感，讓宋嘉毅記住，並有所不悅，這一刻，他開始知道程千煜從來不是宋佳佳可以掌握的男人，不是他姐夫，而是他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