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十年之後

  方小凡完全變了一個樣來到嚴樂樂的學校,她沒看見沈言,嚴樂樂和徐子陽又不告訴她。為了化解尷尬,方小凡只能問別人。


  別人什麼也不說,直接拿出手機點開晚上的熱門視頻,視頻上面正是沈言參加的歌唱比賽節目。沈言和閆靜搭檔合唱一首歌驚艷全場,兩人一起進入決賽。


  「沈……沈言去參加比賽了?」方小凡不敢相信,她可是天天盯著沈言的朋友圈看,而且三不五時會給沈言發信息問他最近怎樣。


  沈言的朋友圈從來沒有說過這件事,他回復方小凡的信息一般也就「嗯」「對」這些話,方小凡卻以為掌握了他所有的行蹤。


  不過方小凡不知道也很正常,班上所有的人包括嚴樂樂都不知道沈言去做了什麼,直到後面看到了視頻才知道沈言快要變成大明星了。


  方小凡臉色有些難看,不過她不是沒腦子的人,當下就腦子一轉,親昵的拉著嚴樂樂的手:「樂樂,我們好久沒見面了,不如你帶我去你們學校參觀一下吧。」


  反正她也沒說是特地過來找沈言的,既然嚴樂樂在這裡,就當做是來找朋友。


  嚴樂樂看了徐子陽一眼,示意她不想去,徐子陽卻以為嚴樂樂是在邀請他,十分殷勤的舉手:「那我帶你們一起吧。」


  這一次的事情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變成了B高一日游。


  送方小凡的時候,嚴樂樂發現方小凡的背影有些孤獨和狼狽,才知道原來她和自己是一樣的,只不過方小凡比自己主動得多。


  「誒,等以後沈言變成大明星了,還會記得我們這些同學嗎?」轉身的時候徐子陽發出了一聲感慨。


  嚴樂樂抬頭,發現此時的夕陽美的令人窒息。她拿出手機拍了一張夕陽的照片給沈言發過去,許久,沈言都沒有回復,她默默的關上手機。


  比賽持續了有三四個月之久,期間沈言回過家裡一次。蘇煙擔心兒子吃太多的苦頭,問他要不要直接加入一加一公司,或者是和評委組打一聲招呼。


  沈言明確拒絕,他只想靠自己的能力上去。蘇煙尊重孩子,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糰子圍著沈言團團轉,班上好多小女生都是沈言的迷妹,她拿了好多本子讓沈言簽名。


  「哥,你能不能幫我也要一張閆靜姐姐的簽名啊?」糰子彆扭的扯著沈言的手,臉蛋紅撲撲地說道。


  分別後糰子越發想念閆靜,還以為真的要一年的時間才能見到閆靜。現在在電視上看見了,而且還是和她哥哥一起比賽,她當然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可以。」沈言從來不會拒絕糰子的請求。


  這次回來是收拾一下冬天的衣服的,沈言在比賽上一路披荊斬棘,隨著人數越來越少,他們要去的場地卻越來越遠。最後幾場比賽要去當地的電視台,那裡特別冷,所以要多帶幾件衣服。


  蘇煙二話不說給沈言整理行李箱,沈言和糰子坐在客廳看偶像劇。糰子被劇情虐的哭的死去活來,沈言面無表情,因為他腦子裡想的是嚴樂樂。


  他抬頭看客廳的大鐘,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如果現在去嚴樂樂家的話還來得及。


  「爹地,我出去一下!」沈言沖著樓上的人喊一句,頭也不回地跑了。


  他出門出的急,連外套都沒有穿。他一路狂踩自行車沒覺得冷,等到了嚴樂樂家門口的時候忽然就冷下來。


  林筱筱和嚴於景準備出門,看到沈言很是驚訝。


  林筱筱抓著沈言看了好幾遍,言語中充滿著驚喜:「我們的小明星回來了,怎麼樣?比賽還辛苦嗎?有沒有被其他人欺負?看你最近好像瘦了,在外面要照顧好自己,吃一定要吃好知道嗎?」


  她一開口啰嗦的講了一大堆,全都是關心的話。


  沈言一邊忍著寒冷一邊點頭,眼神卻迫不及待的往裡面看,半天都看不見嚴樂樂。


  「樂樂早上就和同學出去了,應該要下午才能回來。」嚴於景發現沈言的心思,他一邊說話一邊把外套脫下來套到沈言的身上,說道:「天冷,多穿衣服。」


  大外套蓋在身上,沈言的身子終於回暖,他看著緊閉的大門,薄唇也緊緊的抿著。今天還想好好和嚴樂樂說幾句話,結果她不在,估摸著又要等幾個月之後才能見面了。


  林筱筱意識到沈言穿的少,趕緊讓他回家,還讓他好好比賽。沈言失望的轉身,騎著自行車慢悠悠地走著。


  「爹地,媽咪,怎麼我剛回來你們就要出去?」


  沈言走到十米遠的時候聽見嚴樂樂的聲音,他的身體比腦子反應還快,直接調轉車頭回去。果然,他看見了嚴樂樂從另一個方向回來。


  她的鼻子紅彤彤的,身上穿著厚厚的棉外套,脖子也用圍巾圍的嚴嚴實實的,不讓風有一絲得逞的機會。


  喜歡扎馬尾的她今天是披散著頭髮的,大概是為了遮住耳朵。安安靜靜的嚴樂樂看起來多了一份女孩子的溫婉,不像是大大咧咧的假小子。


  沈言看著看著,不知不覺就已經回到嚴家的大門。林筱筱沒好氣的看著沈言,說他的耳朵和狗鼻子一樣靈,這麼小的聲音都能聽見。


  「既然回來了就趕緊進去吧,別在這裡吹冷風。言言是特地過來找你的,你們好好聊,我要去過二人世界了。」紅娘林筱筱笑眯眯地挽著嚴於景的手走了。


  小九不知道去了哪裡,嚴樂樂一個人帶著沈言回家,氣氛很是微妙,兩人誰也不敢開口先說話。


  水壺裡的水咕咕響,白色的水蒸氣氤氳在空氣中,外面下起了小學,應該是今年的第一場雪。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壺裡面的水差不多都快涼了,沈言才開口說話:「樂樂,我要去北方參加決賽了。」


  「恩,我知道,微博上都有說。」嚴樂樂的語氣很是低落,她覺得這就意味著她和沈言會越來越遠。


  她想起閆靜,便問他:「閆靜呢?你們經常在一起排練吧?」嚴樂樂第一次後悔自己小時候不認真學習唱歌,不然現在這個時候也能跟著沈言去那邊了。


  沈言給自己和嚴樂樂倒了水,這才說道:「她唱歌很好,有時候被分配到一起的時候會在一起排練。」不過不管什麼時候,他的腦海里想的都是嚴樂樂。這一句話沈言沒有說出來。


  「那就好。」嚴樂樂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兩人繼續沉默,不沉默的時候都是沈言在說排練時發生的有趣事情。


  嚴樂樂聽的卻沒什麼興緻,因為她當時不在,沒有辦法想象著沈言發生過的事情。


  很快兩個小時的時間就過去了,沈言在最後的時刻才起身:「我要回去了,等我拿了冠軍回來就給你帶禮物。」


  「好啊,我要很貴很貴的那一種。」嚴樂樂把自己的圍脖摘下來,戴到沈言的脖子上面,說道:「希望它能給你帶來好運。」


  沈言永遠記得這一天,這天下了第一場雪,他原本以為是和嚴樂樂短暫的離別,結果卻是長久的別離。久到,他差點要忘了嚴樂樂了。


  沈言拿到冠軍回來的時候,蘇煙告訴他嚴樂樂去了國外留學,林筱筱不放心,便一家人都過去了。


  他一個人拿著準備好的禮物站在嚴家的大門口,吹了一天的冷風,回來之後大病一場。


  ……


  十年後。


  林筱筱拖著行李箱在機場大步向前走,她的另一隻手還拿著手機,正在不耐煩的和電話里的人說話。


  「媽咪,我知道了,我剛才已經給蘇煙阿姨打過電話了,她一會就來接我。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定會聽話的!」


  電話里的林筱筱一直在碎碎念,從生活起居的小事說道嚴樂樂的終身大事,嚴樂樂覺得她沒有被長途飛行給累死,反倒會先耳朵起繭子而亡。


  她一邊回答,一邊看外面沈祐的車來了沒有。


  外面車水馬龍,一時間嚴樂樂也認不出那輛車是沈祐的。她趕緊打斷電話那頭的碎碎念,說道:「媽咪,你再說下去,沈叔叔就該聯繫不上我了。」


  「那行,我先掛了。你記得要按時吃飯,每周記得通視頻,還要幫蘇煙阿姨做家務……」聽這陣勢,林筱筱一時半會是不會掛電話的。


  嚴樂樂嘆了一口氣,拿著手機的手垂下去,任由著林筱筱碎碎念。她找了地方安靜地坐著,又拿出另一個手機給沈祐發信息。


  還要他有先見之明,不然自己真的該失聯了。


  沈祐說路上堵車,一時半會過不去,不過他知道沈言在附近有個活動應該快結束了,所以讓沈言過來接她。


  看到沈言兩個字,嚴樂樂的心漏了一拍。當初她執意要出國,為的就是讓自己有能力可以站在沈言的身邊。


  可是她出國之後,徐子陽告訴她,沈言為此大發脾氣,揚言再也不想看見她,所以連她畢業后都不敢第一時間回來,就怕沈言真的不認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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