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4 請君入甕
1514請君入甕
她低頭看著丁依依,被頭髮遮住的大半個面頰在落地燈的投影下若隱若現,她輕聲道:「我一直很討厭你的小聰明呢。」
說完又像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咯咯直笑,「剛才是不是在找這個啊?」
她將掌心一翻,亮出了丁依依一直想找的手機,「給你呀。」
丁依依又驚訝又害怕的看著她,忽然肩膀被按住,一個手機就丟在她了懷裡,而那個燒傷的女人轉身拿著用衣服做成的繩子去捆住徐浩然以及斯斯。
她握著手裡的手機驚疑的看著那個燒傷女人的背影,身體如同篩子般在抖動著,幾次都快握不住手裡的手機了。
很快,她看見那個燒傷的女人把兩人綁好后又轉過頭來陰測測的看著自己。
「你真的失憶了?」她臉色淡淡的,好像恢復理智了。
丁依依急忙點頭,「坐飛機出了事故,所以失憶了,我真的想不起你是誰?而如果真的如大家所說你是我的姐姐,而且·····」她頓了頓,把那匪夷所思的另外一些話重新吞回去,「反正我是真的不記得了。」
傲雪始終微微低著頭,對她的回答不聞不問,直到空氣里只剩下兩人的喘息聲她才淡淡道:「太不公平了。」她猛地抬頭瞪大眼睛,「一句不記得就可以脫身了?你知不知道我受了對少的苦!你看我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一句不記得你就可以置身事外了。」
丁依依很快就聯想到她話里的意思「你果然沒有死?」
「我就是鬼,我的內心比鬼要更加恐怖嗜血一萬倍,而我的臉,」她伸手慢慢撫摸著自己丑陋的面頰,「我的臉也比鬼恐怖不是嗎?」
她走到丁依依面前,靠近她,見她瞳孔猛然放大,眼睛里滿是驚恐,這才滿意的笑了笑,「等到你們都下地獄了,我就去換張臉唄,葉念墨始終是我的。」
一個人的執念竟然可以深刻到這樣的地步,丁依依想到,忽然覺得有一點悲哀,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把一個人毀成這樣?
忽然,傲雪伸手往她的褲子里掏去,掏出她的手機后熟練的按下一串電話號碼,見號碼顯示在數字「1」的時候神色暗了暗。
「你出來這麼久你老公一定會擔心的哦。」她笑嘻嘻的舉著手機對她說,「那你就趕快打電話回去報平安,就說你在爸爸這裡玩的很好哦。」
她拿起桌上的水果刀,鋒利的刀鋒先是順著丁依依的臉龐由上至下的划拉了一圈,感覺到對方的顫抖,這才滿意的抽離。
「如果你多說一句不好的,那你親身爸媽可是有危險咯。」她走到徐浩然面前,把刀子架在已經陷入沉睡的男人的脖子上。
丁依依看到了她的瘋狂,驚詫的說道:「他們可是你的父母。」
「誰說不是呢?」她有咯咯咯的笑起來,彷彿一直笑不夠似得,「好了,趕快打電話吧,別讓我的妹夫等著急了。」
架在徐浩然脖子上的刀口往裡按了按,皮膚被壓得陷進去了一點,好像再用力就會嵌入皮膚似得。
丁依依拿著手機按下了葉念墨的電話,她的手心裡全部都是汗水,握著手機的機身感覺滑溜溜的,便只好一隻手拿著手機,另外一隻手往身上隨意的蹭了蹭。
「喂?」聲音不急不慢的響了起來。
聽到熟悉的聲音,她下意識抬頭去看那個燒傷的女人,對方對她頷首示意,眼神里有威脅,也隱約帶著興奮。
她能夠感覺到自己唇齒的顫抖,好半響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念墨,我今天在徐叔叔家不回去了。」
「需要我去接你嗎?」葉念墨問道,聲音很輕鬆,似乎在忙工作上的事情。
丁依依吞了吞口水,「不用不用,我在這裡很好。」她說完立刻補充了一句,「如果你晚上有空幫我換一下客廳的燈泡,我恐高。」
電話那頭的呼吸略微的頓了一下,隨後很快的應答下來,「好的。」
丁依依看見那個燒傷的女人用眼神示意自己掛斷電話,她心中不舍,他的聲音於她來說是多麼的溫暖啊,而現在這份溫暖就要被迫離開自己了。
看到架在徐浩然脖子上的刀口往裡面陷進去了幾分,她急忙掛斷電話,心理祈禱著葉念墨能夠聽得懂自己的暗示。
「你還是一樣沒用,恐高啊?那我就讓你從很高的地方摔下去好了。」傲雪握著刀口的手也在微微顫抖著,她聽著葉念墨的聲音,想象著他的樣子,心裡一陣激動。
丁依依把手機遞給她,「給你。」
「不不,你還有一個人需要通知。」傲雪臉上的神色變了,就好像陰雲全部都匯聚起來,形成暴風雨恐怖的前夕,眼神里滿滿的恨意。
她念出一段數字型大小碼,強迫丁依依打過去,電話響了很多聲才有人接起,身邊似乎還有貓的叫聲。「喂?」
「喂?你好。」丁依依不知道誰接起了電話,額頭上一直在冒汗,她有些煩躁的伸手把汗水撇乾淨。
對方很快就認出了她的聲音「依依?」
這一句呼喊是那樣的熟悉,究竟是在哪裡聽過呢?丁依依確定自己聽過這個聲音,她握著手機沒有說話,腦海里卻一直在回想,究竟是在哪裡聽到這個聲音的。
是他!那個很恐怖的,想要進自己家門,還將眼睛趴在家裡貓眼上的那個恐怖男人。
腦海里藏著的恐怖記憶湧上心頭,她忍不住掛斷了電話,大口的喘息著,心裡害怕極了,這些人到底是誰?他們和丁依依又有怎樣的糾葛。
很快電話就又響起來了,傲雪似乎發現她特別害怕接那個電話,就饒有興緻的看著她,逼她接起來,「接起來,不然我現在就給他放放血。」
「他究竟是誰?」丁依依有氣無力的問道,聽到那個聲音就讓她下意識的反胃,一股酸水湧上了喉嚨,她費了很大的力氣才重新吞咽下去。
傲雪彷彿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她揮舞著手臂,神情誇張極了,「他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男人啊。」
「快打!」她催促道,臉色又變得十分陰冷。
沒等丁依依重新撥打過去,房間里就響起一串鈴聲,這次鈴聲是從傲雪身上傳出來的。
她撇撇嘴有些不快的接起來,「好久不見啊。」
「你在做什麼?你私底下做這些事情?」蕭疏語氣陰冷,「別忘記是誰把你從那個地方給接了出來。」
傲雪咯咯咯的笑著,「我沒忘記啊,這都得感謝你讓我們一家團聚啊。」她頓了頓,嘴角劃出一抹殘忍的笑意「所以我有一份禮物要送給你,你來郊外,丁依依也在這裡。」
她說完就掛斷了電話,吧手機隨意塞進了放在一旁桌架上的酒杯里,任憑淡黃色的酒液浸濕手機。
就在這時,徐浩然發出沉重的喘息聲,薄薄的眼皮下眼珠子轉動著,一幅要蘇醒的樣子。
終於,意識回籠,他也知道自己被綁上了,「小雪?這是怎麼回事?」
傲雪沒有回答她,而是從新走回餐桌,坐回她原先的位置,閉上眼睛一動不動,就好像死了一樣。
徐浩然急了,被綁在身後的雙手不斷的掙扎,無奈卻沒有辦法掙脫,只能用嘴巴說道:「小雪你到底在做什麼?你好歹要和爸爸說一下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從來都沒有承認你是我爸爸,我傷心難過的時候你在哪裡?我在火場里被燒傷苦苦掙扎的時候你又在哪裡?」傲雪閉著眼睛慢慢的說著,好像在說毫不相干的事情。
徐浩然頓住了,思想以及身體都在消化著這巨大的事情,什麼叫在火場里?當初她不是已經跳進了池塘里了嗎?
一連串的疑惑讓他的腦袋都快要爆炸,但是眼神在接觸躺在椅子上的人時他又開心起來,「這麼說?傲雪你沒死?火場里的那個人是你?」
「不,我已經死了,我早就已經死了。」傲雪呢喃著說道:「我怎麼可能活下來?」
徐浩然眼神又暗淡下來,過量的迷藥讓他的思緒還是有些不清醒,「是爸爸不好,爸爸沒有保護好你。」
沒有人再說話,整個房間只有淺淺的呼吸以及各懷心事的人,直到大門被推開,一個身影出現在門口。
「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你和我是同一類人。」蕭疏慢慢的走進來笑道,他的目光從丁依依身上掃過,聲音暗晦不明,「我說過可以只給我留住她的命,這還不夠嗎?」
丁依依驚詫的看著他,心裡的恐懼又加上了幾分。
傲雪也跟著笑了,「夠了啊,我可以留我妹妹一條命,不過我想要你的命呢。」
「哈哈哈,」蕭疏一直在笑,但是眼神卻很冷,「你可以試試。」
徐浩然一直想要問傲雪面前這個男人是誰,但是傲雪不耐回答,索性拿了一塊破布把他的嘴巴堵了起來,然後才繼續和蕭疏對峙。
「我要你死。」她言簡意賅道:「不然就是丁依依死去。」
丁依依望著那個男人,正好那個男人也轉頭看她,眼神的教誨讓她看清楚了男人眼睛里炙熱的愛意,但是這種愛意卻讓她膽戰心驚。
蕭疏知道傲雪的把戲,裝作無所謂般道:「那你殺吧,對我們這種人來說,有什麼比愛自己更重要的?」
傲雪聽了,果然放開了徐浩然,提著刀子走到丁依依面前,面色似乎有嘆息,「唉,怎麼每個人都喜歡逼迫我呢?」
她輕輕說著,高高舉起了手裡的刀子,往丁依依的頭蓋骨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