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不期的重遇
充滿女孩氣息的書房內,祁睿雪站在落地窗前,對她身後一個穿的像保鏢似的年輕男人說了些什麽。她的話,讓那個男人英俊的臉龐上,頓時出現了一絲明顯的猶豫。
沉默許久,男人才開口向祁睿雪確定道:“小姐,你真的要這樣做嗎?”
祁睿雪沒有答話,麵無表情的臉上寫滿了堅定。
“這件事情,是不是應該先跟大少爺商量一下?”見祁睿雪不說話,男人試探性的又征詢了一句。溢滿擔憂的眼眸之中,有一抹讓人不易察覺的痛。
“我叫你怎麽做,你就怎麽做,你到底是聽我的,還是聽我哥的?”聞言,祁睿雪轉身麵對著那個男人,緊皺的眉頭意示著她的不悅。
“是。”男人垂下眼瞼沒再多說什麽,隻順從的答應了一聲。
見狀,祁睿雪拿起早已準備好的名牌手提包,抬腿越過那個男人,大步走出了她的書房。
男人安靜的跟在祁睿雪的身後,但他並沒有緊緊的追隨,與祁睿雪之間,始終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小雪,你這是要去哪啊?”祁睿雪剛從樓上下來,就看到才從屋外走進玄關的祁睿淵。她還沒來得及開口,祁睿淵就很是關切的詢問了一句。
“哥,你回來啦,我出去看看有沒有帥哥。”祁睿雪一臉嘻笑著小跑到祁睿淵的身邊,神秘兮兮的打趣道。
“誰敢打我妹妹的主意,我絕饒不了他。”祁睿淵立馬堆出滿臉的凶悍,甚至還誇張的撈起了衣袖,似乎祁睿雪的處境真的十分危險。
“哥,你這樣的話,我一輩子都嫁不出去了,誰還敢娶我啊。”祁睿雪白了祁睿淵一眼,毫不留情的往他胸口上砸了一拳。
祁睿淵寵溺的揉了揉祁睿雪的頭發,回道:“嗬嗬,這有什麽,又不是養不活你。”
“好了,我不和你多說了,我要出去逛街去了。”祁睿雪看了看時間,不想錯過她暗中安排的一切。這件事情,她沒有告訴任何人。也許她說出來後,一向寵她寵上天的哥哥會幫助她,但她不想冒險,也不願意去冒險。畢竟祁家和冉家,一直是在明爭暗鬥著的。
“早點回來。”祁睿淵輕輕的拍了拍祁睿雪的肩膀,放她出門。
“知道啦。”祁睿雪揮了揮手,繼續領著她身後的那個男人,一前一後的走出了家門。
知道祁睿雪要出門,祁家的司機,立即把車開了出來。可奇怪的是,祁睿雪卻直接把司機趕下了車,讓一直跟在她身後的那個男人,取代了司機的位置。之後,更讓那個男人把車開到了於樂家的樓下。
但是,到了於樂家的樓下後,祁睿雪並沒有馬上下車,而是靜靜的坐在車裏,像是在等待著什麽好戲似的。她看上去很有耐心,似乎一點也不在乎自己到底要等多長時間。
半個鍾頭後,林奕德的身影,幽幽然的出現在了於樂家的樓下。他仰起頭,看著樓上沒有亮燈的於樂家的窗戶,猶豫著不知道是否應該上樓去。
原本他六月就可以回到A市,結果卻被工作拖到七月底才回來。一回到A市,他就每天下班後,都跑來於樂家樓下等她。可好幾天的時間過去了,他始終沒有等到過於樂的出現。雖然他有些懷疑,於樂可能已經搬家了,但他仍然還是不肯死心。依舊每天下班後,來到她的樓下等待她。
林奕德一出現,祁睿雪立即打開車門從車裏下來,徑直走向林奕德。離林奕德不到四步遠的地方,她忽然開口問道:“你是於姐的前男友嗎?”
陌生的聲音,驚醒了沉思中的林奕德。他扭頭看著突然出現的祁睿雪,有些不解的反問道:“請問你是?”
“我是她的好朋友,她托來告訴你,不要再來找她了,你的出現給她造成了很大的困擾。”祁睿雪麵無表情的回道,對林奕德明顯嫌惡的表情,仿佛她真的是於樂的好朋友。
“她現在在哪?我想見見她,可以嗎?”林奕德眼前一亮,像是握住了一線生機。
“對不起,我不能幫你。”祁睿雪語氣冰冷的拒絕,但沒有轉身離開。
“那你可以把她的電話號碼告訴我嗎?”林奕德試探性的又問了一句,他要求的不多,他隻想再見於樂一麵。不論於樂將會怎樣對待他,他都想再和她見一麵。
“不可以。”祁睿雪的語氣更加冷漠,拒絕的極其幹脆。
麵對祁睿雪的堅決,林奕德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麽。他隻能苦笑一下,黯然的轉身想要離開。
“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情,如果你真的這麽愛於姐,你為什麽要背叛她?”然而,就在林奕德轉身想要離開的刹那,祁睿雪忽然開了口。質問的語氣,似乎她想要替自己的好朋友,討回一個公道。
祁睿雪的質問,讓林奕德停下了腳步。嘴角的笑意,更加的苦澀。那一次的背叛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他又如何能給於樂,還有身後,她的這位好朋友一個合理的解釋?
“於姐很傷心,她一直在等你回來,想嫁給你,好好的跟你過一輩子。”祁睿雪並沒有給林奕德足夠的時間去思考,態度更莫名的發生了變化。
“她現在,好嗎?”林奕德心中一顫,立刻轉回身看著祁睿雪,認真的問道。
“我不知道她好不好,我隻知道,她一點也不快樂。”祁睿雪故意避開林奕德充滿期盼的視線,很有一種即心疼好友的痛苦,又憎恨背叛了好友的林奕德的矛盾情緒。
林奕德低下頭,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心裏的話如鯁在喉,卻無法吐露出來。
祁睿雪不再多說什麽,轉身往回走。一邊走,一邊意味不明的大聲說道:“於姐現在在世紀公園正對著的一間咖啡店裏工作,我隻能告訴你這些。”
說完,祁睿雪正好走到她的車前。打開車門,上車,對駕駛座上的男人點了點頭,那個男人立馬發動車子,快速離開。
林奕德靜靜的看著祁睿雪的車越走越遠,許久,他才從祁睿雪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裏回過神來。他立即衝出小區,衝到馬路邊上,攔了一輛出租車後,直奔世紀公園。
他先是去了世紀公園的西門,那裏是他和於樂開始的地方,他想,也許於樂會在西門附近的咖啡店裏工作。但是可惜,他並沒有在西門的附近找到他想要找到的咖啡店。於是,他立即又跳上出租車,奔向了世紀公園的正門。
還沒到世紀公園的正門,林奕德遠遠的就看到了一間與世紀公園正門,正好相對著的咖啡店。可當他興衝衝的跑進咖啡店,在裏麵轉了一圈,並且還特地坐下來喝了兩杯咖啡後,他始終沒有看到於樂的身影。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他才恍然,也許是他來的時間不湊巧,於樂可能已經下班了,畢竟,時間已經不早了。
想到這裏,林奕德沒再多作停留,迅速的離開了咖啡店。他決定,周末一早,他就直接過來。不論如何,他一定要找到於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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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是周末,但於樂仍然還是早早的起了床,收拾妥當,準備去上班。自從她正式開始在咖啡店工作後,每個周末,她的工作時間都是白班。對此,冉逸辰曾表示過大大的不滿,卻無奈她對工作的堅定態度,隻能妥協下來。
從冉逸辰家出門去上班的時候,於樂毅然拒絕的司機送她去上班。既然她下午能早下班,那她當然要回自己家去住。雖然她和冉逸辰的關係已經越來越像是一對戀愛中的情侶,在麵對他的時候,她也已經能夠越來越自然。但她仍然還是不願意直接搬到冉逸辰家去住,除非,他們真的已經結婚了。
停好摩托車,在員工更衣室裏換好衣服,於樂堆起一臉溫和的微笑,緩步走出了更衣室。
於樂剛從更衣室走到一樓的正門附近,就看到一個客人正好從外麵推門而入。於是,她立即迎了上去。然而,在看清那位客人的臉的瞬間,她無法控製的僵在了原地。臉上的笑容,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林奕德同樣怔愣,他一臉複雜的看著身穿工作套裝的於樂,很想衝上去抱住她,卻又不敢對她有半點唐突。
片刻,經過身邊的同事的提醒,讓於樂回過了神來。她勉強的擠出一絲微笑,很是客氣的對林奕德問道:“先生請問幾位?”
“哦,就我一個。”林奕德一愣,十分配合的回應了一句。
“那您是想在樓上,還是在樓下?”於樂繼續詢問,機械的微笑讓她的嘴角都快僵硬了。
“樓上吧。”也許是已經進入了狀態,林奕德稍稍放鬆了一些。選擇樓上,自然是為了不被太多人的注意到。今天既然他來了,也見到了於樂,他就不會輕易的離開。
“先生這邊請。”於樂點了點頭,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然後招呼林奕德上樓。
林奕德默默的跟在於樂的身後。
到了二樓,於樂本能的把林奕德帶到了一個比較偏僻的位置上。接著,她把抱在手中的一本十分精致的點餐簿放到了林奕德的麵前。
“一杯摩卡,一杯蜂蜜柚子茶,一份A套餐。”林奕德的視線一直落在於樂的身上,他連看都沒看那份點餐簿,隨口就要了三樣東西。他不知道他要的東西是不是全都有,他隻是想找機會能與於樂多說幾句話,哪怕隻是服務員跟顧客的對話。
“好的,先生請稍等。”於樂說完,拿起點餐簿轉身就走。她不知道林奕德來這裏是要做什麽,她實在無法相信他純粹就是來喝咖啡吃飯的。除非,他約了朋友。否則,他一個人,為什麽即要點咖啡,又要點蜂蜜柚子茶?而後者,基本都是女性才愛喝的東西。所以,林奕德一定對她撒了謊,他絕對不是一個人來的,他一定約了什麽人。
“lily,那邊的那位客人,你能幫我招呼一下嗎?”思及此,於樂忽然叫住了從身邊經過的一個服務員。
“好啊,沒問題。”那個叫做lily的服務員看了看於樂手指的方向,之後,一臉好奇的問道:“不過於姐,你認識他?”
“嗯,我們有點過節。”於樂無奈的笑了笑,半真半假的回道。
“別怕,有我在。”lily很講義氣的應承了下來,代替於樂去招呼林奕德。
“謝了。”於樂拍了拍lily的肩膀,朝她感激的笑了笑。
“客氣什麽。”lily說完,接過於樂手裏的單據,接替了為林奕德服務的工作。
於樂目送著lily走向林奕德,在林奕德把視線投向她這邊的時候,立即掩飾性的背轉過身,藏在了柱子後。她不想去麵對林奕德,更不想看到他和別的女人約會。腦海中隻是稍稍的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麵,就讓她心裏感覺到一陣莫名的酸澀。他們斷了聯係都已經有兩個多月的時間了,可她怎麽還是會被林奕德影響了心情呢?她才發現,原來她這麽沒用,即使是她現在還上著班的事實,也無法讓她徹底的鎮定下來。
使勁的甩了甩頭,於樂強迫著讓自己平靜了一些。之後她故意把林奕德當作透明的空氣,強忍著一切去注視和觀察他的欲望與念頭。
盡管林奕德的出現,多多少少影響到了於樂的工作情緒,但所幸一天下來,她並沒有在工作上出現任何錯誤。
當下班的時間終於到來時,於樂抑製不住的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
給自己接待的最後一位客人送上咖啡,準備下班的於樂,在走向樓梯時,雙眼還是控製不住的掃向了林奕德曾坐過的位置。那裏,已經被別的客人所取代了。
察覺到心底的期望,於樂不禁自嘲的笑了笑。咖啡店剛開門他就來了,現在都已經過去了八個多鍾頭的時間,他又怎麽可能還會坐在那個位置上呢?他有再多的事情要做,也不可能會在咖啡店裏呆上八個多鍾頭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