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第三個目標
紅星機械廠二十多年前轟動一時的一屍兩命案。
嚴格說來，不算案子，只是個自殺的孕婦。
報紙這篇新聞用大幅度，詳細描述了這個可憐孕婦背後的男人，那個犯罪分子黃石佛，對黃石佛可謂全篇都是批判的態度。
「看這裡，通訊記者里有姜寒山的名字。」洛涼搖頭：「看來當年正是姜寒山害了黃石佛。」
「那個年代的悲劇，不過姜寒山為了能立功被推薦上大學，昧著良心寫這些報道，無疑是把黃石佛和他愛人推向了死亡。」
那個女孩，被叫做小蘋果的女孩，受不了壓力，也是因為絕望，最後竟然自殺了。
蘇薇把新聞反覆看了幾遍，對洛涼道：「差不多了，可以攻破黃石佛的心防了，他交代的越多，我們對姜寒山了解的就越多，這個案子不能再拖了。」
洛涼看著整個案子的時間線，點頭：「姜寒山已經取走了受害者的眼睛和心臟，按照那個詛咒鬼故事的說法，他現在還需要……一副完整的大腦，他還會繼續殺人的。」
眼睛，心臟，大腦……
大喇嘛封魂術正是取出了受害者這三樣東西，姜寒山要救自己的女兒，就要為被詛咒的女兒重新找回這三樣東西。
蘇薇走回了審訊室，桌子上的水杯還在晃著，映照著屋子裡的燈光。
蘇薇咦了一聲，在黃石佛不安的眼神中拿起了杯子：「厲害啊，你竟然能當著我們的監控，用牙齒取走了一片玻璃！」
玻璃杯少了一圈三角狀的玻璃，是硬生生咬下來的，而黃石佛放回杯子的時候，故意讓燈光照在杯子破裂處，這樣造成的反光可以遮擋杯子的破痕。
不但巧妙，而且狠辣，咬碎玻璃他的舌頭肯定受傷了。
黃石佛更是驚駭的看著蘇薇，這個女孩一走進來，沒用兩秒，就看出了自己苦心所做的逃命之舉。
「你們……這個特科果然厲害，比我見過的任何警察都厲害。」黃石佛聲音含糊不清，他低頭吐出了嘴裡的玻璃碎片，咽下滿嘴的血水：「但我勸你們不要再折騰了，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蘇薇坐下來，淡淡道：「姜寒山和小蘋果的父母狼狽為奸，誣陷你流氓罪，當時姜寒山還是廠里的宣傳幹事，算是半個記者，他以宣傳刊物為武器，讓你毫無還手之力，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女人……還有肚子里的孩子就那麼死了。」
黃石佛的表情變化實在是精彩，隨著蘇薇一句句的說出他一生最痛苦的事，他的嘴角開始顫抖，然後是眉毛，最後是全身！
「不，你，你不要說了，我什麼都不知道，這些都是以前的事……」黃石佛已經快要崩潰了。
蘇薇繼續說著：「你出獄后，第一件事肯定是想報仇，但可惜姜寒山已經大學深造后畢業了，他來到江寧，遠隔千里之外，娶妻生子還找了份不錯的工作。」
黃石佛低著頭，渾身顫抖的更厲害了。
蘇薇搖頭：「我很同情你，你為了復仇，什麼苦都吃了，如果我猜的不錯，你應該是在銀樓七屍案前找到姜寒山的，這時候你的仇恨已經達到了極限，你反而覺得直接殺了姜寒山太便宜他了。」
蘇薇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所以你先把目標放到了姜寒山女兒身上。」
嗬，嗬嗬……黃石佛撕裂般的笑了起來，瘋狂的笑聲后，他反而更加放鬆了：「厲害，這都能被你們推理出來，不錯，我找到姜寒山的時候，他已經有了一個溫暖的家庭，也有了份不錯的工作，正是人生最得意的時候，但你剛才說錯了一點，我第一個目標並不是她女兒，而是她老婆。」
黃石佛開始慢條斯理的說起自己怎麼綁架姜寒山的老婆，怎麼要贖金，拿到贖金后又撕票的往事。
「姜寒山那王八蛋，他當年為了立功，為了上大學，害死了我最愛的女人，還有我的孩子，我孩子啊！」黃石佛凄厲的喊著：「所以他心中有愧，竟然不敢報警，我殺了她老婆以後，就開始找他的女兒！」
蘇薇哼了一聲：「你這已經不是復仇了，純粹是腦子有問題了，你跟著姜寒山的女兒，進入了銀樓，本來要動手的，但這時候，銀樓的詛咒出現了。」
黃石佛抬頭，喘著氣：「是，那天晚上，七個女孩，包括姜寒山的女兒，腦子抽風了，要去銀樓玩，我一路跟著……嘿，其實我什麼都沒看到，沒看到鬼，也沒看到怪物，但那七個女孩確實是被詛咒了，我當時第一次看到這種事情，嚇壞了。」
「你報警了？」蘇薇問道。
黃石佛搖頭：「我開始不敢報警，但外面有人進來了，警察隨後就來了，我只能把自己看到的事跟他們說，嘿，像我這樣有案底的傢伙，當然成了嫌疑犯！」
「後來李政山親自過問，才把你放了。」
黃石佛沉默一下：「李政山是個好警察，他，他是有原則的，現場的證據不足以指證我就是兇手，而且我當時也不可能有足夠的時間帶走七個女孩，所以他下令把我放了。」
蘇薇起身，再給他倒杯水。
黃石佛大口喝著水，擦了一下嘴：「後來，我還是跟著姜寒山，這王八蛋被我折騰的瘋了，工作也丟了，但他也很狡猾，直接做了狗仔，你知道狗仔這個職業的，每天都是藏來藏去的，姜寒山做這行，大部分原因是為了躲開我。」
蘇薇默默想著時間線，現在已經到了關鍵的案情。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姜寒山變異了？」
對這個問題，黃石佛卻愣了一下：「變異？」
蘇薇咳嗽一聲：「你難道沒看出來，姜寒山已經變成怪物了，你不是在搜集那些膠捲么？姜寒山殺人的時候，留下了很多膠捲的痕迹。」
「原來是變異，我還以為他也被鬼詛咒了呢。」黃石佛喃喃說著：「那些膠捲……姜寒山可以用膠捲隱身的，我親眼所見，我還專門上網上查過，好像是一種視覺隱藏的技巧，他在膠捲上反射出周圍的景物，造成一種隱身的效果。」
蘇薇倒抽一口冷氣，天眼的能力被姜寒山這樣發揮出來了。
隨後她又平靜下來，姜寒山還需要膠捲這樣的道具，那就說明他的天眼術還未完全修鍊成功。
天地龜甲中曾記述了天眼術這套功法，可惜只是提了一筆，沒有詳細的描述。
蘇薇繼續問道：「你一直在追蹤姜寒山，那他殺人的事你也知道了？」
黃石佛苦笑：「不，自從那傢伙……變異之後，不是我追他了，是他在找我！」
蘇薇點頭：「他也要為自己的妻子報仇啊。」
黃石佛嘆口氣：「所以我只能藏著躲著……」
「等等！」蘇薇忽然想到什麼：「你是怎麼躲開姜寒山的？他變異的能力……是一種瞳術，可以遠距離觀察人，甚至能用自己的瞳術拍下照片……」
黃石佛嘿嘿笑著：「所以我就說，你們太年輕了，我不管是什麼變異啊還是超能力啊，他總是有弱點的，你看看我包里，有一種銀色的粉塵，我裝了好幾袋，那東西就是他的剋星。」
蘇薇找到了黃石佛所說的東西，在手上捏了一點看著：「這是，可以反光的錫粉？」
「只要能反光就行，甚至你站在鏡子邊，那王八蛋都分不出哪個是真的！」黃石佛得意：「我在他手下逃了那麼多次，這點很清楚。灑一把這樣的粉塵，他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蘇薇立刻起身，在審訊室和外面都灑上了反光粉。
回來的時候她洗乾淨手，不得不佩服：「黃大爺，你在國立大學還真的學到不少東西啊。」
黃石佛黯然：「被逼無奈的，我不但要躲著他，還要破壞他的計劃，後來我發現這王八蛋正在想辦法救自己的女兒，但我提前一步，發現了13號樓和銀樓的秘密，你說得不錯，我一直在下面挖洞，如果我提前找到了那個銀羅盤，我就能操控那些女鬼，那我也就能操控他的女兒了！」
真是被仇恨所逼，一個普通的技術工，如今已經變成了心機深沉的老騙子。
「你對姜寒山這麼了解，那知道他下面要做什麼？」
黃石佛眼睛亂轉著：「我好像應該知道點什麼。」
蘇薇冷笑，踢了一下椅子：「你就直說吧，有什麼條件！」
黃石佛一下就挺直了腰板：「好，爽快，我就實話實說，我知道姜寒山下一個目標，也就是他第三個目標，但我說了，你們得保證放了我，不要起訴我，不要送我去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