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顧三娘
正當眾妖在外揣測紛紛的時候,客棧內的五個人已經坐在了大堂之中。
清秀的店小二殷勤的上前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茶,這才快步的退了下去。
彼岸一雙邪魅的眸子打量著四周,就像是在打量獵物。
完全不在意彼岸的眸光,顧三娘笑意盈盈道:「還不知幾位怎麼稱呼?」
她的目光一直盯著司徒,看的司徒有些不好意思,靦腆的笑道:「在下複姓司徒,這位是祁月祁姑娘,還有智綉姑娘,龍澤公子,魚婼姑娘。」
他將魚婼放在最後的位置,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總之讓人聽過之後,直接便忽略了最後的那個名字。
魚婼將自己盡量藏得極深,若是可以的話,她寧願所有人都當他是透明的才好。
顧三娘果然如她所願,只有一開始時道出了她的身份,但進了客棧以後,她的目光便在沒停留過在她身上。
聽過司徒簡單的簡介之後,顧三娘道:「妖界顯有人類踏入,不知幾位到底何因會來到這裡?」
「實不相瞞,我等也是誤入,正犯愁怎麼離開那。」司徒也不隱瞞,打心裡直覺這個顧三娘可信,便也就是實話實說了。
眸色略深,顧三娘皺眉道:「一次能進來這麼多人,定然是妖門被打開了,到底是什麼人有這樣的能力打開妖門?」
顯然她這是在直白的問,幾個人互望一眼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還是司徒嘆了口氣,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娓娓道來,當然祁月的事情司徒閉口不談,話里話外都是那隻大兔子跟老道的責任。
顧三娘微微側首,看著泛亮的窗子道:「妖界與人界互不往來,千年以來妖精去人界的事情屢見不鮮,卻沒有幾個能夠待長的,更有甚者因情,因仇,因錢,因各種理由而相續殞命,所以妖主有令,沒有手諭誰都不許踏入人界。」
聽到妖精在人間竟然落得殞命的下場,龍澤不免驚愕道:「人類有那麼厲害?」
顧三娘鄙視的瞪向龍澤道:「一看你就不知何為修仙,人類的修士可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厲害。」
被鄙視了,龍澤很惱火,想要拍桌子走人去尋另一家客棧,卻被彼岸又一次給按住了。
她低沉的聲音帶著意味深長的警告道:「除了這裡,你找不到第二個可以給予你庇護的地方了,所以你最好給我老實點。」
聽聞她的話,龍澤不由得輕嗤道:「原來你也需要庇護啊?」
彼岸清冷的眸子里劃過一抹冷然道:「我彼岸何須庇護,若不是她苦苦哀求,你以為我會管你們的死活?」
龍澤的心思就是一動,不可置信的看向彼岸道:「她,你是在說,月兒?」
依舊是冷意森森,彼岸道:「是又怎樣?你別想喚醒她,因為她還不夠強大。」
龍澤頓時氣得咬牙切齒,若是以往他定然跳腳罵娘了,可如今祁月在彼岸的手裡,他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咬牙忍了。
司徒看到兩個人在較勁,卻沒有要詢問的意思,依舊牽引著顧三娘的目光道:「這次我們幾個能遇到顧三娘,也算是遇到了貴人了。」
聽到司徒的恭維,顧三娘急忙擺手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算什麼貴人,公子才是三娘的貴人。」
她這話說的有些曖昧,司徒即便在愚鈍也聽出有些不對勁。
龍澤還是忍不住跳出來道:「顧三娘,你這話聽著可是有貓膩啊!該不會是你看上我們這個書獃子了吧?若是那樣我可得告訴你一聲,我們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卻也萬不會做出出賣朋友的事,即便你長得不賴,但終究是人妖??????」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智綉一把捂住嘴道:「主子生氣了,你若是在說,我可不保證她會不會割了你的舌頭。」
轉頭看向彼岸,果然看到她面色有些陰鬱,陰冷的有些可怖。
這樣的彼岸讓他有些疑惑,為何自打見了這顧三娘,她就處處為她說話,難不成這顧三娘跟彼岸之間有什麼問題?
這麼直白的話讓顧三娘與司徒兩個人的臉色都很不好看,能看出司徒有些隱隱的惱怒,卻沒有說出來的打算。
讀書人生氣了,那可是極其可怖的事情。
只覺得后脖頸發涼,龍澤轉頭四處查找,卻沒有發覺寒意來自哪裡。
都以為龍澤這句話后,顧三娘定然會惱怒將他們轟出去,不想顧三娘只是微微皺眉,並沒有要搭理龍澤的意思。
但她的目光顯得比之前清淡了許多,一雙美眸也從司徒的身上移了開去,語氣冷冷道:「這你就誤會了,我顧三娘雖然喜歡讀書人,但也是有自己的底線的,妖界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我顧三娘可是妖月城主夏志天的人。」
她這是撕開了自己的面子給大家看,這樣真誠的態度到讓司徒有些意外了。
他們從人界來到妖界,到處受人排斥,甚至還有生命危險,她作為妖界的一員,完全可以不必理會他們,卻還是將他們帶進了自己的地盤,不但撂下話庇護他們,還將自己的事情說給他們聽,司徒即便是在書獃子,也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
見司徒面色有些不好,顧三娘嘆了口氣道:「我顧三娘從不管人類的事,這是妖界皆知的事情,如今卻獨獨管了你們,像似你們遲早都會知道的,那我便也不瞞你們。」
一直處於靜默狀態的彼岸終於動了動眼皮,像似知道顧三娘要說什麼似的,眸光里閃耀出霍霍光芒。
顧三娘在次將目光放在司徒身上道:「藍魔與你可有關聯?」
司徒就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毫不猶豫道:「是,我自幼跟隨藍魔長大,她就是我的另一個母親。」
「難怪,難怪你的身上會有她的氣息,而且還那麼的強烈。」顧三娘有些神傷,眸子里閃耀出一抹哀傷。
「你認識藍姨?」司徒開口,語氣顯得有些恭敬。
能與藍魔相識的人,必然比他大了很多,那麼就算是他的長輩了。
點點頭,又搖搖頭,顧三娘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讓人有些心急。
彼岸卻是明白了什麼,起身道:「既然你們熟識,我們便也不必多家打擾,不如你們聊,我們先去休息如何?」
顧三娘聞言點頭道:「好,我這就讓人安排你們入住。」
不等她吩咐,立馬有人走出來,低頭垂手恭敬的將一行人請進了客棧內院。
龍澤腳步很慢,豎起耳朵想要聽顧三娘跟司徒之間在說什麼,不想被彼岸一抬手揪住耳朵往內堂走去。
前方帶路的小二滿臉淡漠無表情,就像是從土裡爬出來的殭屍一般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當然越是這樣的人,越讓人放心,因為他沒有思維,不會說話,唯一能做的就是帶路,幹活,其餘的事與他們無關。
龍澤被彼岸揪著耳朵一路到了後院,疼的滿臉是汗卻不敢反駁,因為這人可不是祁月,可以跟他鬧的滿山亂竄,這個人要是發起怒來,他可沒辦法安撫,不知為何他突然有些想念安熠成了,從沒有哪一天,像今天這樣想那個情敵。
「疼疼疼。」龍澤能喊的也就這個字了,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叫彼岸,似乎他們之間就是陌生人。
智綉實在是看不過去了,上前道:「主人,您這是?」
彼岸終於送來了龍澤的耳朵,冷哼道:「沒有眼力的傢伙,真不知道她倒是看上你什麼了。」
剛還在心裡將彼岸殺了個千百回的龍澤,下一刻突然笑嘻嘻的詢問道:「你說月兒看上我了?」
沒有理會龍澤那一臉欠揍的表情,彼岸道:「顧三娘絕對不能得罪,得罪了她,就是得罪了整個妖界,到時你會死的很慘,別指望我會救你。」
她是彼岸花,她能做的只是牽引,牽引亡魂度過奈何橋去喝孟婆湯,她雖然很厲害,但也有屬於她的悲哀,她想掙脫束縛,但又無法掙脫。
所以她是個矛盾體。
然而龍澤的重點不在顧三娘身上,而是圍著彼岸尋求道:「你說月兒看上我了是不是在真的?」
彼岸不說話,而是斜睨著他,冰冷的眸子里鍍著一層寒霜,如數九寒天的臘月,冰封的久久無法融化。
歡快的龍澤全身就是一抖,打從腳底開始發寒,癟嘴道:「不說就不說唄,凍人幹嘛?」
帶路的人終於停下了腳步,轉頭僵硬的說了句:「最好的上房,有事喊一聲,自然有人回來應承。」
話音落,也不管這些人有沒有事,邁步就往會走,那雙腿似乎不能回彎,走起路來彆扭之極。
但見識了無數大場面的幾個人,根本沒人會去在乎他究竟是什麼東西。
確認一群人都走了,顧三娘望著司徒的眸光越發的肆無忌憚了,閃閃發光的眸子似乎能攝人心魄一般。
看的司徒有些發毛,無奈道「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如今這裡只剩下你我二人了。」
對於顧三娘的目光,他實在是有點毛骨悚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