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金鱗城
不多時,玄天轉了回來道:「爺,裡面可以進去。」
沒有過多詢問,牽起祁月的手,幾人邁步便進了不大的拱門之中。
幾人身影才剛剛消失,龍澤便灰頭土臉的出現在了拱門門口,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息道:「他奶奶滴,這是什麼鬼地方,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這時就聽身後隆隆之聲越來越盛,龍澤回頭就看到身後的水域竟然開始閉合,速度之快瞬間便淹沒了周圍所有的事物。
嚇的他一個猛子竄了起來,慌不擇路的衝進了拱門之中。
拱門後面鳥語花香,哪還有半點危險的氣息,就好像剛剛的那一幕不過是他們的幻覺一般。
伸手摸了摸近在咫尺的樹木,那觸感絕對不是假的,祁月蹙眉道:「這是什麼地方啊?」
玄天回道:「屬下也不知,剛剛屬下探了下路,前方不遠處有城鎮的存在,並且還有人走動。」
聽說有人在走動,祁月的眼睛立馬亮了,她最怕看到的就是無淚城時的空曠,到處一個人都沒有,讓人打心裡發寒。
幾個人沒有猶豫,果斷的往玄天說的方向走去,只要進了城所有的事便可以慢慢化解。
城門口,有人在排隊進城,安熠成抬頭看去,偌大金鱗城三個字懸於頭頂,他微微蹙眉道:「安祈王朝可有金鱗城這個地方?」
玄天搖頭,很篤定道:「沒有。」
不由得暗暗嘆了口氣,看樣子他們在次進入了未知的空間,就是不知這裡是不是如同無淚城,永安城一樣,也是被困住的城池,若是那樣就簡單了,只要找到癥結所在,就能釋放出所有的城民了。
守城官兵老遠就看到四個人站在那裡發獃,不免交頭接耳說了幾句,其中一人猶豫了一下緩步而出指著他們四個道:「你們是哪裡來的?」
對方很沒禮貌,讓祁月很是不快,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就被玄天搶先道:「我們是從遠方過來走親戚的。」
官兵微微蹙眉像似有些不信,卻又不想多管閑事,便不耐煩道:「排隊排隊,在不進城天就黑了。」
拉著祁月的手,安熠成並沒有反駁什麼,而是安安靜靜的開始排隊。
隊伍很壯大,卻也很奇怪,竟然沒有一個人開口交談,就連守城官兵排查的聲音都是極其細小的。
不一會他們便進了城,一入金陵城他們霎時間便被裡面的情況給震住了,這哪裡是城池,簡直就是龍蛇混雜的海世界。
剛剛在城門口還好好排隊的人群,一入城立馬顯出了原型,一個個頂著各種各樣腦袋的魚走來走去,駭的祁月臉色都白了,這得是多恐怖的畫面啊!可是那些人對他們卻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就好像他們全然不存在一般,若不是剛剛跟守城士兵交談過,他們都要以為他們是透明的了。
突然有人衝過來,一把拉住智綉道:「你們站這裡幹什麼?這裡不是人類該來的地方,快跟我走。」
智綉蹙眉剛要甩開那人,卻被祁月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在智繡的心裡,祁月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可此時她的一個眼神,卻讓智綉意識到,祁月一直以來都是深藏不漏的,否則不會反應這麼快速。
被那人拉著,幾人轉眼間便消失在了城門口。
龍澤一路跌跌撞撞進了城門,卻在看到裡面的事物時一屁股坐在地上欲哭無淚,他後悔自己擅闖衙門了,否則也就不會一不小心來到這個詭異的地方,實在是太嚇人了有沒有。
幾個人被對方拉著一路跌跌撞撞進了一間民居,然而對方依舊很謹慎,關了房門又觀察了很久才回頭道:「幾位都是人間來的?」
祁月這才有時間細細打量那人,青色方巾包裹住了所有的頭髮,一張臉蒼白如鬼,漆黑的瞳眸黑瞳多過白眼仁,小小的鼻孔大大的嘴,算不上難看卻也不好看,若不是說話的時候喉結會動的話,還真看不出是男是女來。
知道祁月有些害怕,安熠成伸手將她拉到自己的身後道:「兄台怎麼稱呼?」
那人緩了口氣,像是確認了他們的真實身份道:「鄙人姓謝,乃京都人士。」
「姓謝?不知可是謝全謝侯爺的家人?」他話音落,安熠成眸色就是一沉,腦海中電光火石間便想起了一個人來。
京都城姓謝的人並不多,僅有的幾家全都是高官厚祿,所以身為碩親王的他在熟悉不過,並且這幾家只有謝侯爺家在十幾年前丟失一位幼子,聽聞是被海怪給抓走了,謝侯爺早已認定幼子定然已經喪命,並且也在京城外的寺廟裡為幼子立了長生牌,希望幼子能夠早蹬極樂。
當然謝侯爺一脈單穿,自打年輕時便只有那一子,因兒子遭遇意外,謝侯爺又連著娶了好幾房嬌妻延續香火,卻不知為何至今為止只生了七個女兒,就是不見兒子,急的謝侯爺天天燒香拜佛,這幾乎在京都城已經成為了家喻戶曉的事情。
一開始聽到謝全二字那人還有些懵懂,卻在聽到謝侯爺三個字時,突然淚如泉湧道:「幾位也是京都城來的人?真的認識謝侯爺?」他並未直接說出是或不是,顯然還帶有防備之心,但那激動地淚水卻是出賣了他。
安熠成剛要開口說出自己的身份,突然想起身後還有祁月的存在,無奈改口道:「我們的確是從京都城而來,並且在下跟謝侯爺還有一些交情。」
那人還有有些將信將疑,雖然他的臉幾乎已經跟魚類沒什麼區別了,但那表情還是掩藏不住的。
安熠成知道他有些信不過他們,便伸手摘下腰間玉佩遞過去道:「你若是謝侯爺家的幼子謝浩天,你便該記得這塊玉佩。」
對方竟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讓他驚疑不定,他急忙接過玉佩一看,血氣上涌面色瞬間漲紅一片,在抬頭時滿眼都是激動與親切,剛要張口喊些什麼,卻被安熠成一個眼色給制止了。
安熠成道:「你可記得兒時與你一起玩耍的成哥哥。」
謝浩明早已控制不住自己嚎啕大哭道:「18年了,整整十八年啊!我終於又見到親人了,我以為我這一輩子都要被困在這裡,我以為我在也見不到我的父親母親了。嗚嗚嗚?????」
堂堂一個大老爺們蹲在地上哭的稀里嘩啦,也是夠讓人心酸的。
祁月探出頭看著他,覺得這人分外可憐,伸手捅了捅安熠成的腰道:「公子,你竟然認識侯爺那麼大的官,那你認不認識碩親王?」
碩親王是安熠明登基以後親封的,所以蹲在地上的謝浩明並不知道祁月在說什麼,並且他也沒心情去聽,因為他現在激動的情緒還未緩解,哭的根本聽不到周圍的聲音。
玄天聽到祁月的詢問立馬抬頭望天,表示自己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不知道。
安熠成猶豫了一下道:「見過,但不熟悉。」這謊撒的也是沒誰了,玄天跟幾個護衛繼續裝傻,表示那是他家爺說的與他們無關。
祁月咧嘴一笑,有些失望道:「不認識啊!」
安熠成道:「怎麼?你好像很失望?」
祁月急忙搖頭道:「沒有啊!我怎麼會失望,我就是隨便問問而已。」開玩笑,她才不會告訴他,自己得罪過碩親王,想讓他幫忙出頭化解一二,因為他根本就不熟,若是熟悉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看樣子她還得想想別的辦法才是。
蹲在地上的謝浩天哭了好久,哭的祁月都跟著頭疼了,安熠成無奈伸手扶起他,破天荒屈尊降貴的勸解了一番,他這才停止了哭泣道:「熠??????」
他剛要喊安熠成的名字,就被他一個眼色給噎了回去,立馬改口道:「成大哥,你們怎麼會來這裡?這裡除了我以外,從未有人類來過的。」
嘆了口氣,安熠成回答道:「一言難盡,倒是你怎麼回事?父,我父親母親,以及侯爺都以為你死了,你怎麼會在這裡?」他差點說出父皇母妃四個字,好在及時收口,否則就憑祁月那聰明勁不露餡才怪。
謝浩明望了望緊閉的門窗道:「我這也是說來話長啊!你還記得十六年前我們分開的那個下午嗎?」
聽到他詢問十六年前的那個下午,安熠成的眸色暗了暗道:「怎會不記得,你就是那天下午失蹤的,為此我父親母親足足詢問了我三天,若不是身邊有人證明,恐怕我也脫離不了干係。」
聞言謝浩明眸子里閃耀出一簇火光,似有滔天怒火一般咬牙道:「原來那天不僅僅是給我下的套,也是為了要謀害你。」
安熠成心裡咯噔一下,有什麼東西從腦海里閃過,十六年前的某一個謎團也隨之迎刃而解了。
他道:「浩天,你的意思是??????」
他話不說完,謝浩天卻一點頭很認真的說道:「是的,那天就是一個局,一個既可以除掉我,也可以嫁禍給你的局,從而使我們兩家產生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