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妖神如姬
祁月蹙眉，似乎覺得老嫗話里有些問題，什麼叫外面的人，什麼又叫不知道靈女，他們聽都沒聽說過靈女這個名字好嗎？還有妖神不也是神嗎？為何要那麼斤斤計較，真的好嗎？
老嫗無視祁月那張疑惑的臉道：「靈女是靈族血脈，也是靈族的守護神，可以說是靈族唯一存在的理由，沒有了靈女，靈族便不復存在，所以靈族即痛恨靈女，又因她自身的原因，而不得不愛著她，因此靈族產生了兩個分歧。」
「一方是想要守護靈女，讓靈族一直站在最頂端的靈族人。而另一方則是想要滅掉靈女，讓族人過上普通人生活的捕靈族。因此三百年前靈族新任靈女在被人追殺時，誤入了無淚城，並在城裡結識了城主昊天。」
「無疑，靈女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她純正的血統，以及高貴善良的姿態，捕獲了昊天的心，他一心樸實想要將靈女留在無淚城，讓她跟自己過一輩子，他不在乎帝王之位，他只在乎天長日久。」
「然而靈女終究不是凡人，她不會留在無淚城，更不會嫁給昊天，因為那時靈女已經有了丈夫，那個人就是安耀明，安祈王朝第一代君主。」
祁月吃東西的動作終於停了下來，驚疑道：「難道，靈女就是開國皇后賀蘭若？」
老嫗點頭，嘴角閑著一抹恬靜的笑意道：「是啊！世人都以為她姓賀蘭，卻不知她沒有姓，她生來只有兩個字，那就是靈女。」
祁月並不關注靈女是否有姓，她關注的是故事的發展以及延續，所以她很好奇的詢問道：「後來那？無淚城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老嫗道：「無淚城本意無淚只有歡笑，而如今這裡連歡笑也沒有了。」
「靈女走後，昊天思念成疾，終還是忍不住出了無淚城，他想最後試一次挽回靈女的心，不想看到的卻是天下初定后的靈女，那時她的笑容是恬靜的，高高在上宛若雲端，讓昊天不敢窺視。」
「於是昊天大病不起，七天七夜水米未進，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必死無疑時，靈女得知消息派來最好的朋友如姬給昊天診視。也是那一次這個女人，這個妖神堂而皇之的進入了無淚城，給無淚城的百姓帶來了三百年的災禍。」
「還記得她剛進城時風華絕代的樣貌，至今讓我記憶猶新，她的紗帽被風吹落在老身的腳下，她看著我說老人家你的粥真香啊。」
「我被她傾城的容顏給震住了，竟然不自覺地送上了自己拿手的廚藝，我沒有要她一分銀錢，只是對她說喝好了再來啊。」
「她笑著走過大街，笑著步入昊天府邸，自那以後昊天府歌舞昇平，昊天的病在一點點好轉，整個無淚城到處充滿著歡聲笑語。」
「這不是很好嗎？她怎麼會害了無淚城的人那？」祁月實在是聽不明白了，不知老嫗想要表達什麼，所以插嘴詢問著。
老嫗眸中閃耀出一抹不滿，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氣息，讓安熠成下意識擋在了祁月面前。
老嫗卻是笑道：「這只是故事的開始。」
祁月沒有察覺到氣氛有些詭異，伸手拍了下自己的嘴道：「怪我多嘴，老婆婆你繼續講吧。」
老嫗眸光中閃耀著安熠成的倒影，淡淡的說道：「自那以後城裡雖然多了很多快樂，卻也平添了很多哀愁。一夜之間無淚城丟失了7個孩童，父母親人無不傷心欲絕，紛紛趕往昊天府尋求幫助，卻被如姬以昊天身體不適為由擋在了門外。」
「後來孩子越丟越多，越丟越讓人膽寒，到昊天府鬧事的人也就越來越多，最後昊天終於被驚動了，親自出來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得知城民孩子丟失以後，昊天不顧自己身體不適，連夜與人商議抓拿真兇的辦法，最終將犯人堵在了昊天府內。」
「昊天府？我的天，犯人該不會是如姬吧？這麼瞎誰會信啊？」不等老嫗講完，祁月猛然起身，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滿了質疑。她總覺得故事有些不對勁，打心裡讓她不太舒服，所以她壓根就無法聽完整個故事。
然而老嫗卻並不聽她的，昏暗的老眼中透出一絲晦暗不明的光芒，咬牙道：「妖就是妖，即便她後面帶了個神字，她依然是妖。」
祁月不知為什麼，特別想辯解兩句，剛要張口就被安熠成一把拉坐下道：「聽著，故事還沒有完。」
祁月扁嘴，表示不想聽下去了。
老嫗不在乎祁月的表情，而是看向安熠成道：「九九八十一個孩童，九九八十一顆心，她竟然還不忘拖昊天下水，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她是為了昊天的病，所以才會偷小孩，因為只有小孩的心做藥引，才能解得了相思結。」
「什麼是相思結？」這一次問出口的不在是祁月，而是安熠成。
老嫗回答道：「相思繞，繞指柔，繞得了情，解不開的結。當初昊天為了留住靈女，偷偷的給靈女下了相思結，最後當他不舍靈女為自己受苦，也無法使靈女回心轉意時，他選擇讓自己痛苦，讓自己一個人承受相思結，所以他才會一病不起，以至於回天乏術。」
「活該，他不算計別人，又怎會害了自己。」祁月氣呼呼的嘟囔著，眸光里滿滿都是憤怒，似乎如姬是她的朋友一般。
老嫗臉色微沉，透著隱隱的氣惱，被安熠成打岔道：「那些孩子的心真的都是如姬偷的？」
老嫗緩了緩臉色道：「是的，人贓並獲沒什麼好抵賴的。」
祁月一拍桌子欲爭執什麼，卻被安熠成一把按住道：「老人家您接著說，我家這個小丫鬟脾氣爆了點，是在為那些孩子感到不幸。」
老嫗道：「如姬說偷那些孩子是為了救昊天，並且說其中一部分孩子的心已經給昊天熬藥了，所以他才會好的這麼快，讓昊天懊惱不已。」
「他將自己關在屋子裡三天三夜，出來時已是滿頭華髮，他命令將如姬押送高台，他要給所有無淚城百姓一個交代。」
「我還記得那天下著雪，潔白晶瑩飄飄洒洒到處都是。如姬跪在高台之上面目猙獰，她不在是那個剛進城的傾城美人，而是一個十足的妖怪。」
「昊天一步步走上高台，他親手將寶劍刺進了如姬的心裡，然而人怎麼可以殺神，如姬鬼魅的笑著，笑的留下了血淚，她緩緩起身對她說：我那麼愛你，為你不惜毀了萬年修行，換回的卻是穿胸一劍，這情，這愛，我還留她何用？」
「妖神發怒天塌地陷，無數城民眼睜睜的死在了昊天面前，昊天心痛不已，他大喊著：住手，住手???????，可是如姬發了瘋一般，任憑世人如何哀嚎。」
「最終昊天無法阻止如姬的瘋狂，只好拔出那把沾著如姬血液的寶劍，當著她的面了解了自己，他終於阻止了如姬的瘋狂，卻是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直到最後倒在如姬懷中的那一刻，他才說：我不愛你，永遠都不會，直到現在我才知道，我最愛的那個是我自己，那些孩子因我而死，無淚城的百姓因我而受到無妄之災，最該死的是我，來生來世我在也不要見到你，不要認識你??????」
「如姬瘋了，她一掌將奄奄一息的昊天擊得粉碎，封閉了整個無淚城，她留下詛咒，生生世世無淚城不能有淚，有人落淚時，便是她歃血而歸之日，那時天崩地裂鬼哭神嚎。」
「靈女得知，親自為無淚城打開了結界，讓如姬不能逃出無淚城，不能將所有的仇恨帶給人間，讓她永遠留在無淚城裡遊盪，日復日，年復年，就這麼過了三百多年。」
老嫗終於講完了她的故事，在座的人卻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智綉站在祁月身後，表情淡漠似什麼都沒聽到。
祁月面色陰寒，全身都在顫抖，不知她心裡到底在想著什麼。
安熠成眸色深沉，心裡有太多疑問，開口道：「你說你給如姬做過粥，又說這是三百年前的事，難道你已經活了三百年？為何整個城裡的人都消失了，為何你沒有消失？」
這些疑問不止安熠成有，其他人也都有，但礙於主子不說話，奴才不好隨便開口詢問，如今主子問出來了，他們自然將注意力轉到了老嫗的身上。
老嫗道：「老身的確以後三百多歲，具體多少歲我自己也記不清楚了，至於為何如姬殺了所有人，卻唯獨留下了老身，也許是因為她看在老嫗那一粥之恩上吧。至於老身為何還在無淚城，那也是靈女的意思，無淚城不能有眼淚，靈女怕有人誤入這裡，流下眼淚喚醒如姬，所以讓老身留在這裡給迷路的人提個醒。」
她的解釋無懈可擊，安熠成沒有在追問下去，而是眸光一轉道：「那你可有出去的方法？」
老嫗搖頭道：「靈女並未告之，也許她是怕這裡的人出去了，將如姬的事情昭告天下，毀了她朋友的名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