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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個雲音威脅自己足矣,他不需要許宵再來插一腳!

  「她本來就是我的女人!你憑什麼……」低吼著,爆發了的雲景辰,一腳踢過去,大力踹在許宵腹部,他踉蹌倒退兩步!


  槍成了他最好的武器,一下,兩下,三下,槍把砸在許宵頭上,他血流如注!

  可是他一聲痛也沒有叫過!與過去相比,這點痛算得了什麼?許宵甚至還可以笑出來,帥氣陽光的臉,笑容諷刺著雲景辰。


  如果不是嫉妒,他又怎麼會發這麼大火!


  「我們各陪了她五年,可是你留給她……的,是痛苦和絕望,而我……給她的,與你的恰好相反!雲景辰……你惱怒,吃醋,全是你咎由自取!如果……當初你好好對她,又怎麼會有現在的局面?!」


  挨著打,許宵還斷斷續續的說著話,每一個字都壓在雲景辰心上,讓他下手更重了些。


  這幾年他也勤鍛煉身體,爆發起來不是一般人的力量,連打帶踹,許宵被打的慘極。


  頭上血流成河,身上更挨了幾腳,半跪在地上,他手撐著地面,仰頭對著雲景辰挑釁的笑。


  雲景辰表情冰冷,兩個人猶如最火熱與最冰冷的極端,碰撞在一起就會天翻地覆。他不幹、憤怒,恨不得把許宵拆了骨頭,可他的話偏偏又一字不差,如果不是當初自己的刻骨恨意,他與雲音當然不會到現在這個地步!

  「我倒要看你還能撐多久!」


  雲景辰咬牙道,再踢他一腳,正中胸口。


  「和過去相比,這點小傷算什麼……」許宵隨意的撇了撇嘴,目光悠長起來,似乎回想起了什麼。


  兩年前,在雲杉磯,小麥雇傭團接到一個棘手的任務:暗殺當地某幫派的老大。


  雲音花了三個月的時間,才混進那個團伙,許宵暗中接應她。


  然而消息不知怎麼的竟然走漏了。


  一次他們接頭,然後被包圍,對方誓要取他們的性命。


  那次雲音與許宵背靠背,冷靜面對幾十個對手……


  他們最信任對方,所以最放心的把後背交給對方,敵手的幾十個人呈圓圈包圍著,他們沒有任何機會逃出去。


  雲音拿出她最擅長的匕首,而他,握緊了自己的拳。


  那次,他們幾乎喪命,憑兩個人的微薄力量,竟然成功逃出了對方的布置,並且讓他們損失不少力量。


  他們渾身是血,全身上下幾乎找不到完好的皮膚與骨頭,外傷內傷摻雜在一起,逃出去以後,兩個人簡直無法想象當時他們是怎麼衝出來的。


  只憑著胸口裡吊的一口氣,全身虛脫,浴血拚殺,竟然也活著離開——即使代價是躺了三個月的床,這也是了不得的成就。


  以雲音羸弱的身體,甚至還吐了不少血。


  她差點撐不過去。


  回想到那段日子,目光中露出些許柔情,許宵低頭笑笑,自言自語:「傻瓜。」


  雲景辰怔了怔,問:「你在說誰?」


  「當然是音。」許宵溫柔的笑,頂著一頭鮮血回答他,「你永遠不會明白她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因為過去五年你不知道她過的怎麼樣的生活,可是我知道,我和她是最有默契的人。雲景辰,你要怨,就怨自己,沒有人虧欠你!」


  「我和你打賭。」他自信的笑,「就算她在你這裡留一個月,她也不會再把你當回事。」


  短暫的沉靜。


  雲景辰一口答應:「好!我跟你賭!如果一個月後她還是選擇你,我就再也不見她!」


  兩個人定下賭約,許宵竟然什麼都沒有再說,直接又翻牆離開,只有地面上還殘留著點點血跡。


  雲景辰低頭,在模糊不清的夜裡深深嘆一口氣。他再回身,看見雲音的房間,似乎有個影子……


  她知道許宵會來接她的,所以她一定沒有睡,那麼他們的打賭,她也一定知道了。


  雲景辰希望雲音會因為許宵自作主張而產生些怨氣,但轉念一想,自己這樣好像太小氣了,怎麼再遇到她,連腦袋都不清楚了?


  微微搖了搖頭,雲景辰回房間睡覺。


  次日天亮,雲音換了嶄新的衣服,出來吃早飯。


  雲家的效率就是高,自己剛住進來,新衣服、生活用品就全都備齊了,甚至連孫叔,態度好像她已經回來這裡住了幾年一樣的嫻熟。


  雲景辰拿著報紙,一邊喝杯牛奶一邊飛速掃著新聞。


  昨晚的酒會當然是重大新聞之一,而他帶雲音離場就是重中之重。有心的媒體拿出五年前雲景辰宣布驅逐雲音的事件,再結合昨天的事,總結出了如下結論:

  雲氏兄妹和好如初,雲氏與皇城有望合作!


  這當然也是他用某種手段造成的結果。


  微微抬眸,他雲淡風輕的打招呼:「起來了?」


  「嗯。」隨意的一聲,雲音坐下,靜靜的吃早餐,剛沐浴過的她長發濕漉漉的,垂在胸前滴著水珠,看的雲景辰心中一動。


  她的表現太鎮定了!


  雲景辰看著報紙,可視線總是不由自主的落到從容淡然的她身上!


  「你……」雲景辰終於忍不住開口,「沒什麼想問的嗎?」


  她為什麼不問許宵,為什麼不問昨晚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不問賭約的事,為什麼這麼鎮靜?


  雲音抬眼,慢條斯理的擦了嘴,這才淡淡笑了笑,本來平凡素顏的五官因為這一笑便如明珠一樣明艷照人。她淡淡笑著反問:「問什麼?我只管在這裡住一個月然後就回家了。」


  一定是許宵提前打好了招呼!

  雲景辰氣悶,扔下報紙,沉聲道:「我去上班了,你想做什麼隨意就好。」


  他轉了身,雲音清啞的聲線才平穩的從後面傳來:「我只是昨晚聽到了你們的對話而已,沒有和許宵說過任何一句話。」


  可惡!他們默契就好了,幹嗎非要說出來刺激他!

  雲景辰恨恨的咬牙,大步邁出門,除雲音外,其他人全到院子里恭送少爺。


  吃完早餐,雲音又回自己房間睡個回籠覺,她最近身體疲乏,正需要多休息。


  無意間想起雲景辰,她少見的幸災樂禍笑笑,雲景辰也帶著傷呢,只可惜還要為雲氏賣命,夜以繼日的忙。


  由此可見當初選擇放棄雲氏,是多麼明智的決定!

  再次醒過來,天已經快要正午,洗了臉,雲音思忖片刻,叫來孫叔。


  「麻煩您幫我去一個地方,接一個人過來,他們在打賭,我如果見到許宵只怕雲景辰要賴賬了。」


  孫叔眼神里有促狹的笑意,彎了彎腰:「好的,我馬上去。」


  正午時分,午餐豐盛營養,只有雲音坐在餐桌旁,她靜靜等著孫叔,接她要見的人。


  終於孫叔回來了,人還沒進門,就聽見一個小女孩的清脆的叫喊:「媽咪——!」


  「憶兒!」雲音起來,接住了衝過來的女孩,把她抱在懷裡。


  大大的眼睛,漆黑的眼球,粉嘟嘟的臉,略卷的長發用蝴蝶結紮住,小女孩洋娃娃一般可愛,正撅著嘴抱怨:「媽咪昨天為什麼沒有回家……憶兒等了一晚上!」


  又大又黑的眼珠蘊滿了霧氣,好像隨時要哭出來一樣。


  女兒這般撒嬌,雲音又是心疼又是無奈,抱緊了司馬憶兒,柔聲道:「所以媽咪接你來這裡呀——寶貝想要什麼媽咪都給你好不好?昨天是媽咪不好,以後再也不會了,寶貝不要生氣好不好?要乖哦!」


  憶兒眨眨眼睛,終於重重的點頭:「嗯!」


  面對女兒,雲音總是不自覺的柔和起來,摸摸憶兒的小臉蛋,她笑著問:「餓了沒?媽咪喂你吃飯好不好?」


  「嗯!」


  「二小姐,少爺送了東西過來。」孫叔突然出現。


  孫叔也很喜歡司馬憶兒,只可惜她是二小姐的女兒,而父親……偏偏是司馬許宵。


  雲景辰送來一個玩偶,可愛小熊的樣子,半人大小,棕色的毛髮順滑,手裡還舉著一張旗子,上面有四個大字:「陪你吃飯!」


  「好可愛!」憶兒一看到這個玩偶就喜歡的不得了。


  見女兒喜歡,雲音也彎起唇角,朝孫叔點頭:「謝謝你,孫叔。」


  「是少爺的禮物,二小姐喜歡就好。」最後奇怪的看一眼興高采烈玩玩偶的憶兒,孫叔退下。


  他只是奇怪,這個憶兒長的並不像雲音,當然也不像司馬許宵,她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


  他們當然不知道……


  兩年前,某個國家的孤兒院。


  「一定要領養個孩子么?」許宵並不支持這樣的舉動,他們的身份,帶著一個孩子只會拖累自己。


  雲音沒有回答,掃過寬闊的房間,每一個孩子,金髮藍瞳,每一個都漂亮的不像話。


  只有角落那個,烏黑的頭髮略帶卷,白皙的皮膚粉嫩粉嫩,漆黑的瞳仁澄瑩剔透,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裡,好像世界上再沒有任何東西都吸引她的注意。


  那時候,那孩子才兩歲。


  別的孩子欺負她,她也不吭聲,只漠然看著欺負她的孩子。


  那種眼神,像極了雲音。


  「東西已經送到了,老闆。」


  下屬回報雲景辰,然後默默的退開,雲景辰點頭,然後繼續望著面前的人,神色高深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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