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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你一樣。」雲景辰微微的點頭。


  他開始低聲分析：「兩家公司同時失竊，並且都是最機密的客戶資料，季少，我們的資料丟失，誰能獲得最大利益？」


  季雲眼眸一閃：「皇城？」


  這幾年皇城夜總會發展愈加壯大，註冊了公司，並憑藉地下交易積累了足夠了資本，最近更是涉足房地產餐飲等行業，大有趕超雲氏、雲上成都的的架勢。


  皇城的老闆，是司馬許宵。


  「你懷疑是司馬許宵乾的？」季雲反問。


  雲景辰淡淡的點頭：「他最有動機，而且憑他的人脈也有能力這樣做不是嗎？」


  季雲冷笑一聲，說：「你只是懷疑，並沒有證據。」


  「你別忘了——」雲景辰悠閑的呷一口茶，眸底卻透出些微涼意，「五年前他離開A市時，曾有人見過他身邊那個女人——像極了她。」


  季雲全身血液沸騰，每想到此處他就難掩激動，恨的牙根痒痒！


  誰也沒想到，他們的戰鬥，許宵才是最大的贏家！


  雖然後來的調查再也沒了雲音的蹤跡，但他們能肯定，雲音的失蹤，一定與許宵有不可分的關係。


  「那又怎麼樣？」他深呼吸，平靜的問出口。


  「……她恨我們。」雲景辰輕聲說出來，突然滿臉的疲憊。


  只有恨到極點，才會想盡辦法摧毀他們。


  「她回來了。」雲景辰淡淡笑，眉眼彎彎，像是含著某種期待，「她浴火重生，現在回來找我們報仇來了！」


  「而司馬許宵，就是她手裡最有力量的那把刀。」


  *

  送走季雲，回到雲家大宅，空落落的房間，連一點輕微的聲響都能盪起迴音。


  因為公司失竊，所有人臉上愁眉不展——他們無法預想這將給公司帶來多大損失。只有雲景辰，依舊沉穩冷靜，唇邊含著標誌性的冷笑。


  現在他不僅不著急，甚至隱隱的興奮。


  她終於熱辣辣的出手了！說明雲音終於要回來了！

  他等了五年，終於再等來了她的消息。


  不如我們再會會，看看這五年你成長了多少，夠不夠資格拿回本屬於你的雲氏集團？！

  「少爺，用晚餐嗎？」管家孫叔在旁邊看著雲景辰臉色陰了晴，晴了陰，終於忍不住恭敬的問出口。


  雲景辰回神，隨意的點頭：「那就開餐吧。」


  餐桌寬闊通長，卻常年只有一個人用，其他的位置永遠空置，雲景辰不急不慢吃著晚餐，身後，站著管家——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


  那些年，父親還沒有去世的時候，雲音仍在他身邊，雖然三個人也不算熱鬧，但總不會冷清……


  「孫叔，一會幫我聯繫萬熙。」


  萬熙是他這五年的新助理，很乖巧的女孩子，更重要的是已經結婚，不會對他造成任何的影響。


  等到雲景辰用晚餐洗完澡，助理萬熙恰好趕到。


  「大總裁啊——」一進門就是尖嗓子的抱怨，「都幾點啦！您就算有什麼急事也要等到明天吧！我老公對你很有意見！」


  習慣了萬熙的大嗓門，雲景辰只淡淡一笑，把自己窩到柔軟的沙發中，無謂的開口：「我就喜歡你這樣大吼大叫，這樣家裡才不顯得那麼寂寞。」


  萬熙愁眉苦臉，求饒道：「大總裁啊——我可是有家室的人哎——」


  淡淡橫她一眼，他依舊淡然：「我都不在乎，你還在乎什麼。」


  萬熙無奈的閉了嘴，從五年前被提升為了助理，她就知道這個老闆並不是平日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他時常沉默，也會對著她發獃，但那眼神，分明是在看另一個人。


  聰明如她，立刻想到了那個人——那人離開之前，雲氏只有她與那人關係還算勉強。


  她不想麻雀變鳳凰，所以老老實實做自己的助理，期間談戀愛結婚，日子過的逍遙無比。而這幾年與雲景辰越來越熟悉，萬熙也與他熟稔起來。


  她唯一受不了的，就是雲景辰那恐怖的自戀！可誰讓人家是老闆呢！

  老闆都不在乎名聲了，她這個小助理還在乎什麼？！認命的嘆口氣，萬熙沒好氣道：「是是是，老闆有令，我該第一時間趕過來，不論您是在洗澡還是在上廁所——」


  之所以能坐助理這個位子五年之久，她的豪爽開朗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雲景辰勾了勾唇角，甩了甩濕漉漉的頭髮，把自己埋的更深些，道：「我要知道皇城最近的所有行動，以及它高層的所有中心人員的名單及介紹。」


  萬熙立刻扯開嗓子嚎起來：「老闆啊——我不是特工啊——」


  雲景辰自動無視她的哀號，淡淡道：「明天早上在公司，上班前我要看到這份文件。」


  「這算加班么。」萬熙憤憤嘀咕。


  「給你三倍工資。」熟知搭檔的脾氣，他立刻許下豐厚的優待。


  眼見萬熙眉開眼笑，雲景辰又補充一句，「如果做不到，我要扣你這個月獎金。」


  說著他站起來，寬大的睡袍如蝶翼展開，清新的沐浴香味撲面而來。萬熙嗤一聲，看著他去書房，再回來時丟過來一個小盒子：「叫你來，是有東西犒賞你。」


  驚奇的接過，一打開，萬熙就驚叫出來：「綠珍珠！」


  指甲蓋大小，晶瑩圓潤，天然而成翠綠的色澤泛著一圈圈的光陰，細細的聞，還能聞到海邊的水腥味——這絕對是珍品！


  「作為上班額外時間壓榨你的報酬，收下吧。」雲景辰淡淡道，同時轉身回卧室，「我去睡了，孫叔幫我送客。」


  「知道你有錢……」喜滋滋的低語，收起綠珍珠，萬熙興高采烈離開。


  跟了這樣一個有錢老闆，既不用擔心被騷擾，更隨時有小費賺，生活該多美好！她突然想到五年前那場婚禮——既然老闆對人這麼溫和體恤，當初為什麼要狠狠的傷害……雲小姐？


  大戶人家的事，她永遠也想不懂。


  翌日雲景辰到公司，就看到桌上靜靜擺著厚實的一疊文件。


  皇城，成立於八年前，老闆司馬許宵，因為有黑道背景所以橫行四方無所顧忌，然而五年前司馬許宵莫名重傷，此後低調蟄伏；再過兩年，皇城奇迹般成長起來，傳聞是得到了黑道大哥司馬三哥的扶持，但也有人說是司馬許宵從外國招攬來了有力幫手……從此皇城擺脫黑色身份，搖身一變成立了公司，憑藉雄厚的資本跨入餐飲、房地產等行業，今年更成功上市，是所有人眼中除雲氏、雲上成都外的最有潛力的一家企業……


  零零碎碎的介紹，附有許宵及其他股東的資料，並不能使雲景辰滿意。


  他沒有看到關於雲音的一丁點消息。


  合上資料，他視線下移，文件的角落，有一處小小的水印，寫著：小麥雇傭團。


  雇傭團？

  眼眸閃爍，雲景辰撥通萬熙的電話：「馬上來我辦公室一趟。」


  剎那，高跟鞋落地的刺耳聲從那頭傳過來。


  萬熙推門而入，頂著黑眼圈，微鼓著嘴，不悅道：「老闆有什麼吩咐？」害她忙了一夜，一大早還要趕來上早班。


  雲景辰拍拍文件，質問：「小麥雇傭團是怎麼回事？」


  萬熙一愣，劈手搶過文件，翻來覆去的看，找到那方水印時，才泄了氣，喃喃道：「完了……泄露機密了……小麥一定會砍死我的，嗚……」


  「小麥是個人？」雲景辰敏銳的捕捉到了信息。


  知道瞞不住，萬熙點頭，哭喪著臉說：「小麥是負責與我聯絡的接線人，他們的雇傭團，一向都很神秘，一位客戶只有一個接線人，一旦被其他人發現就終止交易……現在好了！以後小麥都不會再幫我收集資料了！」說完還恨恨瞪雲景辰一眼。


  都是他壓榨的自己睡不好，才一時大意沒有抹掉水印……


  雲景辰反而起了興緻，托腮淡淡道：「一個雇傭團而已，有必要弄這麼神秘？他們有什麼厲害的地方么？」


  萬熙嘲笑道：「灰色地帶的東西一輩子也不能見光，不神秘些怎麼行？」


  「小麥雇傭團，接任何單子，只要你敢買他們就敢賣。」她開始淡淡解釋起來，「當然我只敢從他們手裡買些資料了，反正你給我的好處買完資料還有剩餘。」


  「那你怎麼不直接告訴我這個雇傭團的存在？」


  萬熙不好意思的垂下頭，小聲說：「人家還不是怕你……過河拆橋……兔死狗烹……總之沒有個好下場嘛！」


  「放心，我不會。」雲景辰氣定神閑，「你幫我聯繫下這位小麥，我要雇傭他們。」


  雇傭兵，這個時代同樣有這個兵種的存在。


  相較於正式的雇傭軍隊，零散的雇傭兵則更為自由，雇傭範圍也更廣闊——只要你有錢，肯出錢，要什麼他們都會捧到你面前。


  這種灰色職業沒有太長的壽命，一般從事三到五年，雇傭兵就可以退伍，然後享受他囤積起來的巨額財富。當然也有短命的，或者某次行動失手鋃鐺入獄的。一般來說，冒三到五年的險，享一輩子的福，還是比較划算的。


  雲景辰以為雇傭團的聯繫人，該是神秘且低調的冷漠人，可是在見到小麥的一瞬間，他就知道自己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