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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血蠱

  院子的地上,用的青磚鋪地。磚與磚之間拼合的縫隙,開始滲出楊梅色血來。


  血越積越多,把青磚地都淹沒了。


  跟著向蠱女們逼近,叫忍冬的大蠱女一見,忙把在地上的守宮蠱收了,幾個蠱女拉著推到院子最後面。


  那後面雖然沒有門出去,但有一處喂蠱池,比地面整整高出一米不止。


  祖奶奶站在一邊,等大蠱女和叫幺靈的小蠱女上去了之後,她才上去。


  什麼叫領袖品德?


  關鍵時刻顧念手下的人,保證手下的人先安全了自己再脫身,而不是自己先走。這就是領袖品德,一派掌門該有作風。


  關鍵時刻先考慮他人,而不是自己。


  好在血只蔓延到台階下面,便沒有上升了。


  只在第一步台階直之下,和嫩豆腐似的晃晃悠悠。


  我的目光所及之處,那嫩豆腐裡面還有一顆顆葡萄之類的東西,動來動去。估計那就是裡面的蠱吧。


  否則我們這十二具體站在屋檐下的屍體,也要被淹沒。


  幾個大蠱女年長,對這雖然害怕,但沒驚訝什麼程度。尤其是祖奶奶,波瀾不驚,冷冷的望著地下的楊梅色血,說道:「血蠱?」


  「什麼?」


  叫忍冬的大蠱女一聽,說到:「據說血蠱取自落花洞中的血池,凡人沾上一點,立刻化為飛灰。但血池只是一個傳說啊,從來沒有人見過,更沒有人將血池裡的水帶出來過。」


  「那是因為,」


  另外一個大蠱女說:「落花洞口從來沒有人進去過,每年進獻給洞神的女子,要麼下落不明,要麼橫屍當場。哪一個是活著出來的?除此之外,更無人敢進落洞。說不準,還真有那能人異士,能進了落洞中再出來,還能帶出洞中的東西。」


  「秋紋姐姐!」


  一個年紀看起來,在大蠱女中是最小的。


  一聽這話,尖尖的聲音就起來了:」你說的神話故事吧?你也說了,落花洞中,除了每年進獻洞女,更無活人進出。要從裡面活著出來已經不可能,還要帶東西,除非神仙下凡——!」


  最後一句,拉的老長。


  秋紋?她就是我帶來的時候拉我上去的那個病態男人的母親

  「阿離!」


  秋紋一聽叫阿離的懟她,一指地下的紅血:「是不是血池水,丟件東西下去一試便知。」


  說著,就要將手中的一塊土布蠟染手帕丟下去,卻被阿離一把拉住,一雙尖尖的杏核眼一挑:「欸!你把手帕丟下去,能證明什麼。手帕是植物纖維,我可不信。」


  秋紋的性格似乎比較實在,一聽便問:「那你要怎樣才肯相信。」


  「除非。」


  阿離向前走了一步,逼的本就站在蠱池邊緣的秋紋倒退一步,差點摔下蠱池:「除非,你跳下去證明給我看!」


  說完,把秋紋向下一推。


  剎那間,秋紋就要跌下蠱池了,卻被祖奶奶一把拉住。不知借了什麼力,將她拉回到檯子上面。


  「你……」


  阿離一看其事不成,對秋紋瞪了又瞪。


  這一瞪,卻正好瞪上祖奶奶那雙凌厲的丹鳳眼:「大敵當前,你我應該團結,一致對外。這個時候殘害同門,虧你想的出來。」


  叫阿離的被祖奶奶這一瞪,心虛不已。又聽祖奶奶這麼一說,低下了頭,卻在袖子里把手捏的發紅:就差那麼一點,那個賤人就葬身血池了。就差那麼一點。


  「祖奶奶。」


  忍冬叫道:「這麼多血,您的意思是,這血蠱有人故意放進來的?而不是,而不是地下那東西嗎?」


  「當然。」


  祖奶奶十分肯定,說:「這會兒,我們鳳凰山掌權的大蠱女大都在這裡,如果有仇家混進來尋仇的話,放血蠱斷去我們的路,再圍攻進來。我們沒有飛天的本事,怎麼都逃不出去啊。」


  說完,一揮衣袖將忍冬手上的那隻守宮蠱打落下去。


  壁虎一沾到地上的血水,一下化為一縷青煙飄開了。


  「看到了?」


  祖奶奶冷冷的盯著地上的血水:「手帕屬於植物纖維組織,不同於血肉之軀。但守宮蠱原身是動物,和人一樣有血肉之軀,這一下去化為飛煙。阿離,你知道你剛才在做什麼了吧?」


  阿離一聽,連忙低頭跪下。


  以為祖奶奶要問罪,杏眼左右轉個不停:「祖奶奶教訓的是,阿離知錯了。阿離,阿離是真不相信,會有人能從落洞中把血池水帶出來煉成血蠱,以為只是普通蠱。秋紋姐姐掉下去不會有什麼大事,阿離真不是有意而為之.……」


  「行了,」


  祖奶奶一揮手:「現在不是長篇大論有意無意的時候,調轉槍頭提高警惕吧。」


  說完,朝院子的四周看了一眼,大聲喊道:「不知是哪路的朋友,既然到了鳳凰山,連血蠱都放下了,還有不露面之理?」


  「嘿嘿嘿!」


  一陣陰邪尖利的笑聲傳來,門口出現一個身材廋弱的老男人:「鳳凰女,我畫中仙說過我一定會再回來的。林月呢?林月那個死老太婆在哪?」


  大蠱女們聞聲音看去,只見自稱畫中仙的男人,長的非但不似畫中仙那麼英俊靚麗。反而一臉刀砍斧劈的傷疤,和被蠱蟲駐過的蟲洞,襯的臉上格外猙獰。


  畫中仙一進來,扯著嗓子喊道:「林月呢?叫林月出來見我!我要跟那個老不死的當年對質,當年為什麼害我的沅蘭?栽贓嫁禍她和別的男人有染,讓我們一別四十餘年。我也成了這副鬼樣子,林月!林月!有膽子做那些事,現在沒膽子出來和我說話了么?」


  「這位前輩。」


  忍冬一聽,上去行了一個揖手禮:「家師林月,已於上個月去世了。屍骨已然和蠱壇一起火化,前輩這時候來找家師,莫非是隱居山中多年?不知世上消息?」


  「什麼?」


  叫畫中仙的老者一聽,說:」林月那賤人死了?哼!她倒有福氣,死在我前面。否則,我定要她嘗一嘗,這血池裡帶出來練成的血蠱厲害。」


  「不過林月死了的話,她做下的孽自然算在你們小輩頭上。你們新任的祖奶奶是哪一位啊,請出來見見?」


  祖奶奶起身上前,冷冷的打量畫中仙一眼。


  上挑的丹鳳眼自帶氣場,不屑的一瞥,也不說話。


  忍冬和祖奶奶師姐妹多年,知道祖奶奶的脾氣和她現在不說話的意思。


  便做了一個介紹的姿勢,說:「這位立夏師姐,便是我鳳凰山新任祖奶奶。剛才聽到您話語中處處辱及家師,又似乎提到沅蘭前輩。您要尋仇,也要講明什麼原因。不知你們三位,是什麼關係?」


  「行。」


  畫中仙倚著門:「反正血蠱在地,你們也逃不掉。我就讓你們死個明白,前任欠賬後人償,林月那個賤人既然是你們師父,她做的孽自然由你們來還!」


  我一聽,這語氣怎麼熟悉。


  一口一個老不死一口一個賤人的,和山下的佝僂老太語氣十足十的像啊。


  加上他說的情況,和佝僂老太的經歷有點像。


  莫非他就是佝僂老太在山上當大蠱女的時候,那個和她有染的心上人?

  果然,接下來畫中仙說的話,和佝僂老太說的一模一樣。


  證實了我猜想之後,畫中仙又說:「沅蘭被她師父廢去一身蠱術之後,下落不明,我和沅蘭失散。我找了她十二年都沒找到,後來與山上和她交好的蠱女告訴我死了。」


  畫中仙回憶到痛處,聲音梗咽:「我便又想了個法子混上山去,在山上找到落洞。我發誓,一定要找到血池水,讓林月那個臭婊子血債血償。我在落洞中掙扎三十餘年,終於找到血池水帶了出來。又用以前沅蘭交給我法子煉了血蠱,一心想找林月報仇.……沒想到.……林月那個賤人真的死了?」


  「家師確實於上個月去世了。」


  忍冬雖然生氣,但說話十分得體:「還請前輩顧念逝者已矣,不要言語辱罵。」


  「算了算了。」


  話中仙站直身子:「反正你們要替林月還債,不罵就不罵吧。那什麼,新任的祖奶奶叫立夏吧?你出來,我先拿你開刀,祭奠我沅蘭在天之靈。」


  「前輩。「


  忍冬張開雙臂擋在最前面,寬大的衣袖將身後的人遮的看不見:「您要替死去的愛人找家師報仇,我們身為師父的弟子責無旁貸要償還。但能否請前輩殺了我們之後,放過鳳凰山其他蠱女,畢竟她們是無辜的。師父一生的嫡傳弟子,今天都在這了。」


  「好說好說。」


  畫中仙看了一眼周圍,血蠱和水源一樣泛濫,所到之處雖然不傷害植物山石之類的,但對於血肉之軀的活物,一旦沾上便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院子本來是鳳凰山養蠱煉蠱,研製新蠱的地方。


  鳳凰山的蠱多牛啊,現在卻因為血蠱,一個都不敢出來,可見血池水煉的血蠱有多厲害。


  「行了行了。」


  畫中仙一看忍冬還張開雙手,護著身後的世界師妹:「也就你衷心是吧。你那當了祖奶奶的師姐連站出來說話的勇氣都沒有,你還護著她幹什麼。」


  「趕緊把她叫出來,我看在你愛算衷心,又有禮貌。爺爺我喜歡有禮貌的丫頭,就考慮讓你最後一個死吧。」


  忍冬一聽,朝後面看了一眼。


  後面的秋紋向她點點頭,她這才轉過頭,放下衣袖。


  卻見畫中仙上前一步,眼珠子都快爆出來了:「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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