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我知道該怎麽做
臨到快出發的時候,範玲特意扯了許翹到一邊,低聲說道:“記住了,到了之後要要速戰速決,你也不用親自檢查那幾個病人,隻需要給把把關就行了。”
範玲見許翹楞了楞沒有答話,接著說道:“你該不會傻到要親自動手檢查吧?”
許翹笑著搖了搖頭,說道:“範姐放心,我心裏有數。”
範玲聞言似乎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有你這句話,姐姐就放心了。”
“那我上車了,放心……一會兒就回來了。”許翹見林盛曜正在對她招手,連忙對範玲說道。
見她上了林盛曜的車子,接著七八輛車子陸陸續續駛出了76號的大門,範玲才轉身走進了辦公樓。
她並沒有直接回到醫務科,而是來到了梁默仁的辦公室。
“你來了?”範玲進去的時候,梁默仁正在低頭寫著什麽,頭也不抬的和她打了個招呼。
範玲則走到比邊桌前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然後坐在沙發上,一邊喝著咖啡,一邊說道:“他們已經出發了。”
梁默仁依舊沒有抬頭,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你就一點兒也不擔心?”範玲悠閑的坐在沙發上,麵對著梁默仁的方向問道。
梁默仁終於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反問道:“我有什麽可擔心的?”
“那可是肺結核,你就不擔心李主任的小侄女真被傳染了,到時候你要怎麽交代?”
聽了範玲的話,梁默仁笑道:“李瓊這孩子又不傻,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頓了頓,他又說道:“再說,你不是已經提醒過她了嗎?”
“你吩咐的事情,我能不用心辦嗎?”範玲笑著,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咖啡。
梁默仁見狀說道:“喜歡的話,一會兒我讓秘書拿些咖啡豆送到你辦公室裏去。”
“好啊。”範玲欣然應允。
咖啡喝的差不多了,範玲放下手裏的咖啡杯,站起來說道:“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梁默仁點點頭,卻忽然有抬頭問道:“等一下。”
……
許翹並不是第一次到廣平監獄,可當她坐在車上看到漸漸出現在眼前的這座監獄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的有些緊張。
就連許翹自己都不知道這種緊張到底因何而來,她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下坐在身邊的林盛曜,這人倒是一臉的輕鬆,臉上沒有絲毫多餘的表情,而她卻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能盡量維持著表麵的平靜。
許翹不由得懷疑是她之前想錯了,所有的這些事情也許隻是個巧合,林盛曜的計劃或許和廣平監獄沒有什麽直接的關係?
不!
她瞬間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林盛曜做的所有事情都似乎圍繞著廣平監獄,又或者說是圍繞著的是監獄裏的這些犯人。
他費了那麽多的功夫,還不惜私自修改病例,這一切都說明了廣平監獄絕對會有事情發生,而且很有可能就在今天。
“在想什麽?”林盛曜的話打斷了許翹的思緒,她抿了抿唇瓣,搖頭答道:“沒什麽。”
林盛曜斜睨了她一眼,接著說道:“一會兒動作快些,有了結果之後,如果需要隔離,我們還有的忙呢。”
雖然知道林盛曜這是在虛張聲勢,可許翹還是很配合的點了點頭,說道:“好,我知道該怎麽做。”
“三順,一會兒你帶人在外麵守著,裏麵有憲兵隊的人在,應該沒問題。”眼瞅著車子就要進入廣平監獄的大門,林盛曜開口說道。
三順稍微遲疑了一下,回頭問道:“隊長,宋隊和二隊的人也和我們一起在外麵待命嗎?”
林盛曜冷笑一聲,他將目光挪向窗外,淡淡的說道:“二隊的事情自然由宋隊長做主,關好咱們自己的兄弟就好,二隊的事情你操個什麽心?”
三順聞言立刻點了點頭,說道:“是,屬下明白了。”
對於林盛曜的安排,許翹也有些驚訝,他竟然將自己的人都留在了外麵,反而給了宋衍進到監獄裏的機會,這不合常理啊。
不過,林盛曜這個人的心思太深,她一向都看不透他,既然他敢於這樣安排,想必是有他自己的用意吧?
車子行駛進監獄的大門,按照順序依次聽好,許翹和林盛曜一起走下車子,就看到有幾個身穿憲兵隊服飾的日本軍人整整齊齊的站在空地上,為首的一人正是上次曾經見過的島本。
林盛曜帶著許翹走到島本麵前,用日語說道:“島本隊長,咱們又見麵了。”
島本對林盛曜的印象相當不錯,逐點頭說道:“林隊長,謝謝你之前托人帶來的清酒,我和我的士兵們都非常的喜歡。”
許翹的臉上一直保持著微笑,聽到這裏她接口說道:“原來島本隊長喜歡喝清酒?據我所知,北海道出產的清酒最好喝了。”
“對對,那個味道真是太好了。”聽許翹提起北海道,島本的眼睛隨之一亮。
短暫的寒暄過後,醫務科其他的同事已經將物品準備的差不多了,許翹對林盛曜說道:“這裏已經準備好了,咱們是不是可以進去了?”
林盛曜點了點頭,剛想要說些什麽,就見宋衍這時候走了過來,隻見他對島本略一點頭,之後開口問道:“宋隊長,咱們是不是可以進去了?”
他並沒有直接詢問島本,而是對林盛曜開口,像是這次過來廣平監獄,真是隻是輔助一下而已,至於需要做些什麽則全憑林盛曜做主。
林盛曜沒有說話,而是向著島本問道:“島本隊長,我們進去吧。”
島本聞言瞥了宋衍一眼,才點頭說道:“好,請隨我來。”
通過外麵的空地,走進通往內監牢房的甬道時,宋衍見林盛曜的身邊竟然除了許翹之外竟一個人都沒有,不由得有些訝異。
三順和一隊的人都被留在了外麵,反而是他的身後跟著幾個二隊的特務,顯得異常突兀。
前麵走著的是八個日本憲兵,然後就是三個醫務室的人,再之後是林盛曜和許翹,而宋衍則帶著他的人走在了最後。
甬道裏陰暗潮濕,腳下的青石板上有些已經沾染了些濕漉漉的青苔,甬道的兩邊是狹小的囚室,隻不過因為那些犯人都被關在了最裏麵的單人囚室,所以靠近外麵的這些囚室都是空的。
一行人都沒有出聲,空氣裏彌漫著發黴以及酸臭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很是難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