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老房子前的回憶

  封度辰穿著病員服，一路狂奔，冰冷的風夾雜著冰渣子拍打在他的臉上，卻也撲不滅他心中的那團火焰——絕望和痛苦，交織燃燒著的火焰！

  明明她害死了他的哥哥，自始至終都是她背叛了他們的愛情，他應該恨她入骨才對，他為什麼要難受？


  她最後看他的眼神，充滿了絕望，卻又有一絲釋然。


  她說，「封度辰，從此我們兩不相欠！再見陌路！」


  她憑什麼說兩不相欠！她欠的這一輩子也別想還清！

  哪怕恨一輩子，痛苦一輩子，他也要將她綁在身邊一輩子！


  可如今，她寧願捨棄生命，也要割捨掉與他之間的聯繫，她連恨，都不肯再給他！

  封度辰只覺心底被砸出了一個大洞，生命漸漸沿著洞口消失殆盡。


  他看著迎面走來很多人，總覺得其中一個就是她，但偏偏沒有一個是她。


  「別以為，裝死就能躲過我，我一定會找到你的，安星……」


  聲音漸漸從嘶吼變成了低語，他終於失去最後一絲力氣，跌坐在地。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面前，封度辰抬起頭，卻見簡狄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你來這裡幹什麼？」


  封度辰清楚地記得，簡狄是除他之外，第二個目擊者，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安星掉下懸崖，見死不救的！

  封度辰瞬間從地上彈了起來，一把揪住簡狄的衣領，「你快說，安星到底在哪裡？你把她藏哪去了！」


  「她死了，掉山崖底下，屍骨無存，死了！你滿意了吧！」


  簡狄反過來揪住封度辰，死死地盯著他，眼中迸發出凌厲的恨意，「你害死她的弟弟，她不能恨你，只能恨她自己！你口口聲聲說她欠你一條命，如今也還得乾淨，難道你還要在她的家門口大放厥詞，擾她在天之靈不得安寧嗎？」


  封度辰這才發現，不知不覺間，他竟來到了安星曾經住過的老房子前。


  那破舊的小巷和街道，幾乎每一處都曾留下過他們的身影，他忍不住想要上樓去看看。


  不料卻被簡狄，一把攔住了去路。


  「我說的話，你聽不懂嗎？現在最沒有資格來弔唁他們姐弟的人，就是你！」


  「讓開！」


  不知為何，那漆黑破舊的小樓上，有一種莫明的吸引力，促使著他不停地想要過去。


  封度辰冷冷撥開簡狄的手，剛邁了一步，就被一記突然襲來的拳頭，「嘭」地一聲砸在面門！


  「這一拳是替安平還給你的！這一拳是替安星還你的！」


  「你憑什麼代替她！」


  封度辰抹掉嘴角的血絲，反手一腳踢到簡狄的小腿骨上，看向簡狄的目光中滿是嫉妒。


  明明他才是他們姐弟兩曾經最親近的人！


  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簡狄反身一把壓住封度辰的一隻胳膊，冷笑道，「就憑你乾的那些喪盡天良的事！」


  「你胡說八道什麼！」封度辰借著身高優勢，再次反客為主，將簡狄一腳踹到一邊。


  簡狄氣都顧不喘一口，揉身撲過來，猛一下將他撲倒在地，任憑封度辰怎麼踹他，簡狄就是不撒手。


  憤怒激發了他前所未有的力量。


  「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故意毀掉安平的捐贈協議，他才心臟突發猝死！」


  「那個曾經視你為偶像，一直追在你屁股後邊，叫著哥哥的小男孩，我就問你，你怎麼狠得下心的，干這種喪心病狂的齷齪事！」


  封度辰剛翻身將簡狄壓倒在地，乍然聽到這句話，舉起的拳頭怎麼也落下去了。


  「你說什麼？什麼捐贈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