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分道揚鑣
「不是我不對你負責,是你自己對自己不負責,而且我還有未婚妻要負責……」
不等他說完,安亦瑤一把撲上去,她今天豁出去了!
片刻之後,青衣公子急斥,「輕一點……你……你磕到了我的牙了!」
一片繚亂中,農婦從地理回來了,進屋一看糾纏在一起的二人,她吃驚地下巴都掉下來了,扔了鋤頭就跑過來將兩人扯開,「你們這是做什麼?夫妻本是同林鳥,床頭打假床尾和……」
「是他先咬到我的舌頭!我才磕到他的牙齒的……」
農婦看著打成一團的兩人,臉驀地一紅,「這個……這個我也沒有多少經驗,你們自己慢慢切磋就是,可為什麼要打架?」
「她親了我就想跑……我得討回公道!」
青衣男子黑著臉氣喘噓噓的說。
「還不是你趁機亂摸……嚇到我了!」
安亦瑤也不服輸的頂回去。
農婦:「……」
她看著爭執補休的兩人,突然道:「那個……你們還是想想晚上吃什麼吧」
一語驚醒夢中人,安亦瑤不說話了。
這時,青衣公子突然從鞋子里拉出一把銀票道:「夠不夠?」
說著,他丟給農婦道:「不夠我還有……」
安亦瑤:「……」
安亦瑤一把撲過去掐住青衣公子的脖子,「你怎麼不早說你有銀子,害得我……」
說著說著,她「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似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得。
「我一直昏迷你讓我怎麼說?」
「醒了你也沒說!」
「醒了我也不知道你沒有銀子阿?」
「嗷嗚……我哪裡都摸過了,就是沒有看鞋子,你太奸詐了!」
「你那麼多珠寶我帶在身上多惹眼阿,肯定換成銀票啊……等等……你剛才說什麼?」
青衣男子突然回味過來,一臉探索的看著安亦瑤。
安亦瑤咬緊下唇,「沒什麼……你聽錯了……」
養了幾天的傷勢后,青衣男子能夠騎馬了,他又去雇了一輛馬車。
兩人給了農婦一些錢,算是這些日子的回報,之後便一起上路了。
安亦瑤委身在馬車裡不用風吹日晒的舒服的差點打滾,她心情十分愉悅,掀開帘子問道:「我們離凰游鎮還有多遠?」
青衣男子沉默了一下道:「還有半日,晚上就該進城了。」
安亦瑤臉上的笑容一僵,她放下帘子,雙手抱住膝蓋,小聲的問:「你……你會送我回府嗎?」
青衣男子遲疑了一下,才問道:「你府邸是哪裡?」
安亦瑤一聽有戲,揚著下巴道:「你聽好了,記住了!我叫安亦瑤,家住凰游鎮福喜街杏子巷安府大宅。」
外面久久都沒有傳來任何動靜,不禁讓她有些失落,馬車也突然停了下來,她掀開帘子,看著青衣男子拉著韁繩的手一頓,整個人都僵在了原處,她有些不明所以,正要搭話問他,他卻悵然道:「我……我可能沒有辦法送你回去。」
「為什麼?」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問了出來,語氣里已經有了哭意。
「我還有別的事情需要處理。」說完,青衣男子架著馬車又走了起來。
安亦瑤生氣了,一路上兩人不再言語。
一直到快要進城,兩人都未說過一句話,安亦瑤悄悄的掀開帘子,看著他的背影,似乎比剛認識的時候更瘦了,一副心事重重、蒼白憔悴的模樣,整個人看著跟竹竿兒似的,風一吹就搖搖欲墜。她心裡澀得難受,放下帘子默默垂淚。
進城時,他下了馬匹,告訴她道:「我去給你請個馬夫,你不要亂跑。」
這一次,他沒有再說等他回來!
安亦瑤三兩步就跟著下了馬車,看到他走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撲上去死死地抱住他:「我不要你送我回家了,我要跟你走,你帶我去你家好不好?」
他的眼睛睜得很大,眼裡有水光蔓延,但他還是將她的手一點點扯了下來:「我……我真的有事處理。」
「我不管!」安亦瑤再次不顧矜持的撲上去還要抱他,他卻忽然後退幾步,他愣愣地看著她,她也看著他,春色明媚如許,人卻相顧無言。
看她似乎終於心灰意冷,青衣男子道:「凡事不能強求,承蒙姑娘美意,只是在下恐怕無福消受……以後咱倆,就各自珍重吧。」
青衣男子轉身想要離開,誰知她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他一回頭,就親上了一張軟軟糯糯的紅唇,這一次他又磕到了牙,磕得真痛,痛到了心裡,害得她眼淚簌簌地掉,怎麼也停不下來。
安亦瑤死死地抱著他,他一句話也沒說,只是仍由她抱著,任由她吻著,任她高興,吻后,她埋在他懷裡破釜沉舟的道:「我會等你……半月後你若不來我府上提親,我便比武招親,嫁了。」他一顫,眸中漸漸滲出一片濕意。
說完,安亦瑤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
回了安府後,安亦瑤想方設法的要求父親退婚都被拒絕了,眼看和洪公子的婚期將至,無奈之下,她兵行險招,和父親打了一個賭。
聲稱自己在後院不小心毀了容貌,想看看洪府的態度。
安老爺覺得女兒的顧慮也不是並無道理,便同意了。
毀容這事一傳到洪府,洪老爺立刻讓人過來退了親事,安亦瑤旗開得勝,一顆心才算落了下去。
不過安老爺卻開始愁眉苦臉了,斥責她道:「你說你毀容了,還有哪個男子敢要你?」
安亦瑤不為所動,辯解道,「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
安老爺語塞,正巧又碰上鎮上不安分,夜夜都在傳採花大盜的事情,安老爺突然覺得女兒很聰明,很有先見之明,這樣她就安全多了,冥冥之中一個陰差陽錯的決定卻真的挽救了她的一生,讓她逃過一劫。
退了婚的安亦瑤心情大好,帶著面紗時常去大街溜達,這日她邀了幾個閨中好友,正坐在一處酒樓的二樓喝茶,幾人正聊得開心,忽有一女子隔窗看著對面的酒樓,驚呼:「快看,對面那個公子哥多俊啊!」
三人一聽都舉目望著對面,只見一個白衣公子徐徐走到窗邊,推開窗欞,頓時清風拂面,繚亂了他墨玉一般的髮絲,他緊抿著唇,看也沒看這邊一眼便回身翩然落座在窗邊,安亦瑤隨著他的落座,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竟然是他!
這時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道:「咦,這是哪家公子長得好俊啊?」
「不知道。」
「不過倒是很符合我夢中情人的樣子呢。」
「真不害臊!」
「看他玉質翩躚,溫潤儒雅,會是哪家公子呢?」
「看著有些面熟,但一時想不起來,我肯定在哪裡見過他。」
「少說胡話了,這麼俊俏的男人你見了會記不住?」
幾個人打趣了一會兒,又把話題拽到一言不發,悶悶不樂的安亦瑤身上。
「對了,瑤瑤,聽說你那退親的未婚夫也是絕色美男,你到底見過沒有?」
「什麼美男,一個絡腮鬍王麻子,不然我會同意他退婚?」安亦瑤沒心沒肺的倒著酒。
「不是吧,凰游鎮上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畫得一手好畫,繼承畫聖衣缽的男人會是絡腮鬍?」大家顯然不信,怕是安小姐礙於面子,故意這麼說的吧,大家也就心知肚明,不好多問。
「不提他了,即便不是什麼美男,又有什麼資格退瑤瑤的親呢?定然也是個膚淺之輩,不嫁也罷。」
「對對對……」
眾人附議,安亦瑤的一顆心卻全然不在這裡,任憑她們說了什麼她也只是一笑而過。
明月皎皎,懸在半空,白衣公子提壺斟滿一杯酒,繼而一飲而盡。他微微揚起的側臉籠了一層銀光,安亦瑤吞了吞口水,心跳快得像是揣了只兔子。
「來了?」他突然開口,安亦瑤的眸子霍地睜大。
只見一個女子婀娜多姿的走來,在他對面盈盈坐下,女子明珠生暈、美玉瑩光,眉目間隱然有一股書卷的清氣,她拿著羽扇輕輕的扇了扇風,嬌媚一笑道:「可是等了很久?」
白衣公子眼睛轉了轉,長指摩挲著白瓷酒杯的杯沿兒,左一圈,右一圈,良久才道:「有些話遲早要說清楚,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女子溫婉一笑道:「我知道你心裡有我,否則也不會……」
她的話還未說完,白衣公子便冷冷一笑,看著瘮人得很,「我想你誤會了。」
接著他們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到她隔著幾米遠的街道根本再也無法聽到他的言談,只是看著對面的一對璧人,安亦瑤感覺雞皮疙瘩從腳心一路竄上來,沒過多久對面的兩人便都站了起來,似乎聊得不怎麼愉快,白衣男子要走,那個娉婷的女子立刻自后抱住他,豈料他沒有站穩,兩人竟然一起跌倒,良久都未看到他們起來,安亦瑤顫巍巍地收回視線。
嘴角深深抿起,臉唰地一下白了,她的心像是被針扎了一下,疼痛難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