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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公主夜訪

  「你何時醒的?」任鳶飛一個頭兩個大。


  聽了此話,傅梓新挑起了一邊濃眉,臉上似乎多了些興味, 「怎麼,調戲完了就想溜?」


  「呸……誰調戲你!放手!」任鳶飛瞪他一眼。


  「好,既然不是調戲,那讓我摸回來好了。」


  說著,他反手一轉,用力一拉,任鳶飛便不受控制的朝他傾斜而去,當她像個熊一樣的趴在他身上時,他沒有錯過大好機會,立刻擒住她的手,按下她的後腦勺,絲毫不給她喘息的機會。


  「你……」意識到不對時,她開口剛想說什麼,可是卻已經晚了……傅梓新灼熱的吻忽然覆上她驚慌的唇,深深地吻著,舌尖不斷探向她唇齒深處,攻城略地,所到之處充斥著濃濃的眷戀和佔有慾,急促熱烈得幾乎讓她無法呼吸……


  「你下流……」她猛地掙開他的鉗制,揮起來的手在離他只有一尺的地方驀地停下。


  光影昏暗,想必她此時的表情是羞憤交加,模糊不清,又曖昧不明的。傅梓新眸中閃過一抹轉瞬即逝的眷戀,忽然起身輕輕擁住她,耳邊傳來他清醒后倍加慵懶的聲音,「小鳶飛,我很懷念從前的你。」


  她被他緊緊地攬在胸前,一時間思維有些凝滯,只是象徵性的把他推了推,他的懷抱依舊和以前一樣很暖,很舒服,彷彿可以為她擋去這清冷夜晚所有的寒涼。


  他尖尖的下巴處著她的肩膀,細膩的臉摩挲著她的頸項,「別動,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他喃喃地說,「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如何才能忘記一個忘不掉的人?」


  任鳶飛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忘不掉一個人,大抵是因為你沒有遇見更好的,或者,你根本不想去接受其他的。」


  「你喜歡他對么?」傅梓新一把將她拉開,「對么?」


  任鳶飛慌忙站起身,對上傅梓新漆黑明亮的眼睛,他深不見底的瞳仁中幽光一閃,彷彿穿透了她眼中的層層霧氣,直直照到她軟弱的心裡去。


  任鳶飛久久沒有說話,錯開他的目光,片刻已經神色如常,道,「我和他,也是不可能的。」哽咽了一下,「梓新,你應該多為家人想想,很多時候,人活著並不能只顧自己的感受,想想周蕊香,想想她吧。」


  說著任鳶飛遞給他一個晶瑩剔透的鐲子,「她明日就要成婚了,如果你對她……哪怕還有一絲絲的感情就去挽回吧,不要等不及了才追悔莫及。」


  「這可不像你,我若是搶親了,你這大媒人又多了一個污點。」傅梓新把玩著玉鐲,不痛不癢的說。


  「她在你心裡究竟是什麼?」任鳶飛明知多此一問,可還是忍不住想替她問個明白。


  「她?那我呢?我在你眼裡又算什麼?」傅梓新語氣沉重,凝眉深深地看她。


  任鳶飛默了默,嘆了口氣,「看來有些情感註定是要用來辜負的。」


  傅梓新深深地看她一眼,握著手鐲的手緊了緊。


  終是走了。


  他纖長挺拔的背影在月光下拓出長長的影子,看上去寂寥無比,任鴛飛望著他離開他的背影,清冷的心泛著寡淡的涼意。


  也許他是回到周蕊香的懷抱,也許他是去找翠瀾,不管怎樣都好,只要他放下執念就好。


  傅梓新走後,任鴛飛立刻爬上了自家圍墻,白天里留下的那隻白鴿已經不見了蹤影,她現在必須去見司徒君。


  翻過墻后,她跳進司徒君的後院,站立良久,她突然在想,夜黑風高,她為什麼就選擇了翻墻越院的行為?


  這看起來更像是某種見不得光的勾當!


  許是被幾道灼熱的光線注視得太久,她不再淡定了,紅著一張老臉,走至司徒君的面前,從他身邊悄然滑過,極力表現得正常道:「


  夜色煌煌,乾坤朗朗,不想九王爺也有如此雅興,對月煮酒,草民無意驚擾,還請恕罪。」


  九王爺張大嘴吧,雙目瞪圓,望著任鴛飛的眼神有點匪夷所思。


  良久,他才把擱在司徒君身上的腿收了下來,又把環在司徒君脖子上的爪子收了回來,正襟危坐后,他厚顏無恥的道:「本王有些醉了,頭暈,看到你還以為出現了幻覺,你起來吧,但……最好說明來意?」


  看他一副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憤怒樣,任鴛飛把目光轉向之言未發的司徒君,見他從始至終都沒有亂過姿勢,只是略含深意的看著她,她扭過頭對九王爺道:「既然草民驚擾了王爺,草民先喝三杯陪個不是。」


  任鴛飛剛拿起酒杯,就看見九王爺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下一刻酒杯被九王爺手中的筷子給打掉了,杯子摔在石桌上,發出「叮鈴」的聲響。


  九王爺立刻冷了聲音,「沒讓你喝酒,你說你來幹什麼的?大半夜翻墻至知府後院,怎麼看都不是什麼好事兒,想不到凰游鎮的媒婆竟然如此膽大包天。」


  任鴛飛看了一眼桌上滾落的酒杯,抿唇笑道:「草民確實大膽,不然也不會在三年前就敢把皇上打暈了往皇後娘娘的閨房裡搬。」


  說完她又坐下道,「草民來這裡自然是有要事找知府大人,九王爺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嗎?我可以再說的詳細點。」


  「大半夜爬墻說是談正事兒?你當本王是三歲孩童?」


  「首先,我在隔壁聽到了大人的聲音,就在此處。其次,這裡隔得近,草民急著說完了事兒,回去睡覺。其三,草民剛吃完宵夜,想著鍛煉鍛煉也是可以的。其四,知府大人曾說要在這裡開一扇門,方便我進出,但念及知府大人芳譽,草民斷然拒絕,其五……」


  「夠……夠了,趕緊說事兒,說完快滾。」不知為何司徒君對這個媒婆的縱容讓他火急火燎的,就跟吃了炮仗一樣。


  任鴛飛咳了咳,提高音調對司徒君道:「那日你托我找的未婚妻有些眉目了。」


  「未婚妻?什麼未婚妻?」九王爺立刻躥起來,大驚失色的望著司徒君。


  司徒君頷首,淡淡道:「是下官父母很早以前指定的一樁婚事,可久不聯繫,父母辭世也沒交代清楚,只留下信物一枚,只好托官媒找找。」


  九王爺快速思索了一下,盯著任鴛飛不懷好意,「你有什麼眉目了?」


  「這……」


  看著任鴛飛閃爍其詞的目光,九王爺臉色一甩,「哼,本王才不想知道。」


  任鴛飛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朝著他福了福身子,對司徒君道:「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司徒君點了點頭,從九王爺身邊離開,兩人走到一處光線比較昏暗的地方,任鴛飛假意不小心扭了一下腳,趁著司徒君扶她的瞬間,她不動聲色的將手裡的紙條,賽給他。


  司徒君一怔,會意后,立刻收好。


  任鴛飛不經意的回頭,看到九王爺摸著下巴,目光一直緊追司徒君不放,表情隱晦,看的不太真實。


  她回頭嘆了口氣,問司徒君道:「她是八公主對嗎?」


  司徒君,淡淡點頭。


  「你們以前認識嗎?」任鴛飛皺眉問。


  「殿試后,新科狀元參加翰林瓊玉宴,應該見過,但我對她沒什麼印象了。」


  「那你和九王爺交情如何?」任鴛飛思索了一下,「看樣子她是沖著你來的。」


  談到九王爺,司徒君目光飄忽了一下,回憶道:「九王爺這人不管和誰來往都是淺嘗則止,性情不定,十分難斷。」


  任鴛飛點點頭,看到遠處的九王爺性子似乎磨盡,快速道:「早上有隻受傷的信鴿掉落在我院中,上面的字條被我掉包了,晚上信鴿的屍體便不見了蹤影,我不確定這信鴿是不是你的,你看著處理吧。」


  「嗯。」司徒君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淡淡的應承。


  任鴛飛回到自己的紅葉小筑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這八公主分明是對司徒君有意,而這司徒君顯然是無情,他有一萬個理由將她拒之門外,可他卻沒有,還和她保持著若即若離的曖昧態度,這說明,他需要她,可他需要她幹什麼呢?


  任鴛飛想不出,只覺得他在攪一池很渾的水,然後趁水摸魚。


  未等她入眠,一個黑影一閃,一把明晃晃,帶著金屬質地寒意的大刀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任鴛飛起初還挺擔心,但看清來人後,她漸漸淡定下來。


  她試著談判,「劫財和劫色你都不可能,說吧,想知道什麼?」


  「喲,你這媒婆當真長了七巧玲瓏心,一眼就看穿了本王的意圖,真掃興!」八公主握著刀,一隻腿很不雅觀的踩在任鴛飛的床上。


  說完她又覺得哪裡不對,仔細回味半天,她恍然大悟,把刀逼近了三分,語氣透著兇狠和疑惑:「你怎麼知道我不劫色?雖然你是媒婆……但也有屁股有腰,還有一張讓人想犯罪的臉,更別說脫了衣服令人慾脈噴張的……」


  任鴛飛仰頭長嘆,「似乎偏題了。」


  八公主回過神來,猛然頓住,「對,你怎麼知道我不會對你劫色?不說清楚我就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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